臥室的房門被人由外至的推開,轉瞬又悄無聲息的被合上,發出“咯噠”一聲的脆響聲,在靜謐的房間顯得尤為響亮。
昏暗的燈下,剛從書房回來洗完澡躺下正想睡覺的男人,在聽聞那道開關門聲后,他微不可察的蹙濃眉,擁有極深眼線闔攏的深邃眼眸意外的睜開。
顧北執誤以為是半夜醒來的顧譽煜,來他房間找他了,這樣的事不常有,但偶爾顧譽煜半夜會做噩夢驚醒,他害怕的話就會來找他一起睡。
想來今天這孩子怕又是做噩夢,不敢一個人睡覺了。
他抬起眼皮斜了一眼房門口,下意識的手去開床頭燈,避免他會撞到東西傷,不想他燈還沒開,向門口的深邃黑眸,劃過一道流,沉穩,斂,也暗藏危險。
從他這個角度過去,他一眼看到一道瘦小的影,正躡手躡腳像個小似的往他臥室走,那道影瘦小是沒錯,但也沒瘦小到五歲一般大小。
很明顯著進他房間的人,不是他誤以為做噩夢來找他一起睡的顧譽煜。
那麼事也很明顯了,這個家除了顧譽煜和不會半夜進他房間的張媽,那就只剩下他今天剛從外面領回來的小家伙——阮白。
這小家伙大半夜不睡覺著來他房間做什麼?
顧北執不聲,淡漠如斯的躺在床上,狹長的視線準的落在上,他倒想看看這小家伙半夜不睡覺來他房間做什麼。
與此同時,鬼鬼祟祟跟做賊似的進他房間的阮白,說心里一點兒也不害怕,不慌,那肯定是假的,是想起上次弄疼的大家伙,就打起了退堂鼓,轉想要逃。
真的是太疼了呀。
其實正如剛剛網上說的那樣,報恩也不是非要以相許的,也還是有別的辦法的不是,他們何必拘泥于老祖宗留下來的東西呢。
要不,還是逃吧。
——白白,你說搞笑不搞笑,這世界上怎麼還會有這樣的人啊,我剛剛沒事無聊逛子,居然還真就讓我淘到一個格外有意思的瓜。
——那玩意末了還在那寫了個在線等,特急帖,你說在那兒等個線啊,有什麼好等的啊,人家救了,怎麼好意思坐在那兒不,讓的救命恩人等著急,怎麼也要主上去報恩吧,要不然怎麼報救命之恩。
——結果,那想報恩的玩意干等在房間里不說,完了竟然還上網問這樣愚蠢的問題,到底誰救誰啊,你說這人的臉盤是待有多大,心待有多大才能不識趣到這樣的地步。
——自己都說人家都暗示過了,怎麼還能拎不清到這樣的地步,看的我都捉急死了啊,我直接大手一揮示意趕上。
——你說有什麼好等的是不是,干就完事了,有什麼好慫的,真是快要碎我這顆姨母般的心了啊。
阮白發慫的想逃跑,想著明天等他醒來問問他能不能用別的辦法報恩,顧知暖鄙夷,不屑,又嘲諷的話猝然一一在腦海里劃過。
這以后要讓顧知暖知道,上次吃的瓜就是的,關鍵最后還慫的逃跑了,這事足夠顧知暖那個人笑一輩子的了。
那也會一輩子在面前抬不起頭來,做個小矮人了。
紙是包不住火的,天下也沒不風的墻,阮白睡了小舅的事,直至現在還瞞著,沒告訴,這事率先讓知道就足夠阮白吃一壺的了。
別說這事了。
算了。
死就死吧。
頭可斷,可流,面子絕對不能丟。
也正是因為這樣,阮白沒注意到昏暗的燈下,一束好整以暇,充滿趣味的黑眸一直意味深長的盯著看,角還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只是令阮白到狐疑的事,這房間過分的安靜,在門口站了好一會了,那老大叔怎麼一點兒反應也沒有,這不科學啊。
他是還沒回房間,還是等等的已經...睡著了?
不會吧?
阮白奇怪的擰眉,一雙澄澈的大眼眸下意識的往偌大的床上探去,借著房間昏暗的燈,約約在床上模模糊糊的看到一道偉岸的影。
這麼看來他人是在的啊。
那站在這邊這麼久,他也沒什麼反應,難不真如猜想的那樣,真的等等的睡著了?
哇塞。
太好了。
真的是天助也,人這運氣來了,果然是擋也擋不住啊。
既然是他自己睡著了,那可就怪不得不守信用了,一會就悄咪咪的躺在他邊,和他一起睡一夜,權當是報答他的救命之恩了。
這事可怪不得,要怪就怪他自己先睡著了,不是不給他睡哦。
阮白捂著跟個傻姑娘似的在那笑,全然沒注意到男人突然蹙的眉峰,和宛如蟄伏在黑暗中野般散發出來的芒,危險也迷人。
所以這小家伙是專門跑到他房間來對著他...笑的?
顧北執只是睜著一雙幽深的黑眸,諱莫如深的盯著看,他倒想看看到底還想干嘛。
阮白不敢笑太久,免得一不小心把睡著的大叔給吵醒就麻煩了,到時候可就是樂極生悲了,但還算機警和警惕心高,沒第一時間走過去。
反而低聲音小聲的朝偌大的床,試探的喊了一聲。
“顧大叔,顧...大...叔...你是睡著了嘛。”
故意小聲的拉長尾音試探。
這小家伙是在幫他喊魂麼?
顧北執無可奈何的閉了閉眼睛,又好整以暇的睜開沒理會的喊聲,就這麼蟄伏在寂靜幽深的黑夜里,看一個人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沒反應。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阮白一臉俏皮的眨眨眼睛,許是還不夠放心,末了又悄咪咪的喊了一聲道。
“顧大叔,你睡著了嘛,你是真的真的真的睡著了...嘛。”
暗落落的詢問完,視線死死的盯著那抹高大的人影看,話落的很長一段時間里也沒見他有任何的反應后,果斷的判定。
這老大叔鐵定一定以及肯定是先睡著了。
OK。
那就不客氣了啊。
一臉竊喜的在心里吶喊道:老大叔,老baby,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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