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耽擱了。”
種蘇大致講了下路上的經歷,正是這些遭遇讓不同時間出發的兩人最后居然奇跡般的幾乎相差無幾的在城中相遇。
種蘇
與李妄對視,都不由笑了起來。真不知該說老天是在幫他們還是在磋磨他們。
說幫吧,卻讓兩人一個北上,一個南下,說磋磨吧,卻又讓兩人差錯的這般重逢。
所謂天意難以捉,大抵如此。
種蘇與李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為何,都笑了起來。
“又是打架。”李妄忽然說。
“是他們先……”種蘇說了這麼幾個字便住了口,忽然明白了李妄的意思。
猶記得錄州兩人第一次初見,種蘇在打架,如今重逢第一面,也在打架。
種蘇看著李妄,李妄眉目溫和,角噙著笑意,安靜的凝視著,短短一句話,卻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意味。
兩人都想到了曾經,那街頭不期然的偶遇似仍在眼前。
四目相對,兩人再次忍不住笑了起來。
兩年時造就的距離與乍然重逢再見的陌生剎那悄然消散。
他是李妄,也是燕回,仍是那個悉的人。
種蘇一顆心徹底平定下來,吃飽了,此時才覺上不得勁兒,了臉頰,又扯了扯領,道:“我是不是好臟了,剛都被人差點當小乞丐了。”
李妄眼神微斂,手指了,心口從未有過的悶。種蘇從前總是干干凈凈的,家中寵,這回千里上長安,大抵是有生以來吃過最大的苦了。
這都是因為他。
李妄說了句不臟,緩緩下心中緒,沒人,親自出門去吩咐熱水。
先前準備的熱水已有點涼了,伙計來重新換過熱水,李妄離開房間,讓種蘇好好洗漱一番。
浴桶旁備著干凈的換洗,種蘇看了看,發現既有男裝也有裝,便不笑了起來。
李妄這一個月幾乎都在路上,未曾好好歇過,俱是一風塵與疲憊,門外除了侍衛外,又多了幾個侍守著伺候種蘇,一切安頓好后,李妄方走進隔壁房中,也洗漱一番。
人是很累的,神卻十分好,李妄換過服,站在走廊上靜候種蘇。
門打開了。
種蘇立在房中,抬眸朝外看來。
已是下午,秋天的照的客棧溫暖又明亮,種蘇了鼻子,稍稍有點不自在。
認真來說,這是第一次在李妄面前著裝。
今日自見面起,種蘇便能覺到李妄時時在看自己,仿佛不自,但裝的自己,他會如何看?種蘇不自覺的有點小張。
李妄站在廊上,手指在袖中無法自控的蜷了蜷。
李妄并不在意種蘇男裝還是裝,無論什麼模樣都好看,都令人喜歡。主要在于喜歡穿什麼,怎樣更舒服自在,都隨。
然則,裝的種蘇站在面前時,李妄不由自主的屛住了呼吸。
種蘇長大了。
這個他心心念念的孩兒長大了。明眸皓齒,盈盈如水,如春天最的花朵,含著天然的一抹意,璀璨的盛放。
一雙眼眸更如 玉,漂亮明亮的不像話,輕輕一彎,便能引起他心中的驚濤駭浪。
李妄仿佛回到了那日錄州的佑恩寺,繽紛綻放的桃花樹下,那時候的心跳聲穿越時,穿過千山萬嶺,再一次瘋狂跳,更為強烈與不可抑制。
他眼中的意沒有掩飾。
種蘇耳朵慢慢紅了。
長安的確很,這一路的辛苦,心中暗藏的不安,忐忑等等,都在這一刻消散,釋然。
“小姐!”
桑桑悉的聲音響起,接著人便撲到了種蘇面前。李妄的人辦事效率很高,將桑桑與陸清純找到并帶了回來。
侍衛們找到桑桑與陸清純的時候便告知了李妄的份,兩人簡直不可置信,走過來這一路,方勉強消化了這信息。
兩人行過禮,李妄對兩人點點頭,頗為客氣。
“小姐,那接下來我們……去哪兒?是不是得先找個地方住下來?”桑桑問道。
種蘇點點頭,正要說話,李妄卻先開口:“不必找地方了。去我家。”
他家?他家豈不是宮中?種蘇微微一愣,明明是皇宮,大康最尊貴威嚴的地方,卻因“他家”一字而仿佛為了普通的地方,就只是他的“家”而已。
“這……不大好吧。”哪有剛見面就直接上人家家里的。
“你不想看看皇宮麼?”李妄輕描淡寫的說道,接著便吩咐桑桑等人收拾收拾,外頭馬車已備好,即刻出發。
種蘇有點懵,醒悟過來時,人已在馬車上,馬車嘚嘚嘚的在寬闊的朱雀街主道上悠然行駛,種蘇終于慢慢反應過來一些事。
去皇宮,豈不是要見到當今天子與皇后?
兩位在民間的名聲非常好,素來有賢帝賢后之稱,倘若平常見到皇帝皇后,種蘇斷然不會如此張,然而如今要這般相見,饒是種蘇大方灑,也不心跳加快。
“這樣是不是不好呀,”種蘇有點不安,貿然進宮就罷了,什麼都沒準備,“我我還兩手空空的……”
李妄笑了起來。
說話間已至皇宮門口,馬車仍長驅直,直到過了前殿,方停下來,李妄下車后,朝種蘇出手,扶下車,下車后手卻仍舊未松開。
種蘇掙了掙,反而被握的更。
“什麼都不用帶,你人來就行。”李妄輕聲道,“他們都很好,一直期盼見你,不要怕。”
李妄的手掌薄而大,手心溫暖,有力而溫的牽著種蘇,慢慢往前走。
種蘇的心安定下來,也笑了。
“對了,我爹娘見到你,是不是都嚇壞了。”種蘇忽然想到這事。都驚訝,更別說李妄突然現錄州,可以想見種父種母得知他份后所到的沖擊。
李妄嗯了一聲。
自種蘇離家后,種父種母便停了議親的事,種父更十分后悔,不該強行議親,怎麼就不能再等幾個月,非的種蘇沒辦法,只好離家。種父種母后悔又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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