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蘇打量李妄面，眼下似有淡淡青，人神看著卻不錯。

兩人開始吃飯，種蘇生平第一次覺到這殿中實在太安靜了，只有兩人細微的咀嚼聲，以及偶爾筷碟相之聲。

氣氛實在有點微妙，仿佛又回到了昨晚在馬車中的覺。

種蘇可以覺到李妄的目，似乎也有許的不自然。

“是不是應該兩個人進來？”種蘇道，“這樣會不會令人生疑？”

“生什麼疑？生疑又如何？”李妄頓了頓，道，“以前不也這樣？”

說的也是，種蘇細細一想，從前他們便一直這樣，實際并沒有不同，不同的是兩人關系的改變，以及心境的改變。

在外人看來，他們之間的相并無異常——只是他們自己“心中有鬼”，種蘇想到這里，便笑了起來。

李妄一直看著，沒有問笑什麼，顯然明白，繼而也勾起。

種蘇不笑了，停下來，看著李妄。

“看什麼？”李妄恢復沉靜模樣。

“一直想說，陛下笑起來很好看，”種蘇輕聲道，“陛下應該多笑。”

李妄淡淡掃了一眼，種蘇并不回避，與他對視，眨了眨眼，笑盈盈的看著他。

李妄起先面無表，慢慢的，角勾了起來。

“大膽。”李妄低聲道。

“唔。微臣知錯。”種蘇說，收了笑容，李妄一頓，看向種蘇，四目相對，驀然間同時笑了起來。

這一笑，那小小的不自然瞬間煙消云散，氣氛重新恢復舒服自如的狀態。

兩人一起吃飯，至種蘇要離開的時候，李妄說了句：“下值后過來。”

這是要一起吃晚飯的意思。種蘇想了想，似乎不好，但以李妄的脾，似乎又正常，也想與李妄多待一會兒，便點點頭。

于是自這日起，種蘇便下值后也到長鸞殿，與李妄共進晚膳后方回去。

王家的事已陸陸續續理的差不多，在收尾階段了，相關的員擢升與嘉獎也在逐步進行，然而種蘇那里卻毫無靜，仍在端文院中做著那小小的八品，起先還引來眾人私下疑，莫非其中另有？

到種蘇與李妄共進晚膳后，所有疑與猜測登時自消弭。

暫時升不升，獎不獎賞有什麼關系呢，他們這些旁人實在不必替種大人心呢。

種蘇漸漸發現，與李妄的相的確跟從前沒太大區別，除了增加晚飯時間外，其余的與之前幾乎一模一樣，兩人坐在一起吃吃飯，說說話，散散步，并沒有多出什麼其他事來。

但那種覺還是有所不同的，朋友的默契里又增添了些許微妙的，令人愉悅的甜親近，只要與對方在一起，便覺如沐春風。

李妄還是很忙的，在宮中自然而然有一君王的氣場，但跟種蘇在一起的這兩個時間段，明顯變得更加溫和，人也整個兒的放松下來。

種蘇有點擔心被旁人看出點什麼，幸而李妄在宮中有所收斂，未曾流出宮外那樣太過明顯濃烈的意，沒有讓種蘇難做。

“那我回去了。”

吃過晚飯，種蘇稍坐一會兒，便起，李妄卻未，仍在喝茶，說：“還早。”

意思顯而易見，想讓種蘇再留一會兒，種蘇現出猶豫之，這是從前沒有的，以前分開時，說走便走了，如今哪怕日日相見，在一起的時間增加了許多，分別時卻居然會覺得有些不舍。

即便兩人什麼也不說，只靜靜坐著，那覺就很好。

“天快黑了，還是回去了。”最終種蘇還是說道。

李妄便放下茶杯，站了起來。

這是最近形的新習慣，晚飯后，李妄會送種蘇至宮門口，順帶當做散步。之前李妄似乎還有送種蘇到家的意思，被種蘇攔住了，那實在太夸張了。

送至宮門口種蘇都覺有些不妥，總有點擔心旁人議論，幸好那時候宮中員幾乎都已離宮，不會到，而宮人和侍衛們想必不敢妄加揣測和胡外傳的——最重要在于李妄的態度，他反而坦坦，似乎毫不擔心旁人目，或者說毫不在意。

“便到這里，陛下回去吧。”種蘇道，宮門已可遙遙看見，走一段便到了。

李妄點點頭，卻沒有。

“明天見。”種蘇低聲道。

卻聽李妄道：“明日休沐。”

哦對，種蘇差點忘了，因王家之事，朝中這些時日皆取消了假期，終于忙的告一段落，明日可以休息了。

種蘇白日里已興過，差點忘了，此時李妄提起，登時又高興起來，不由出笑容。

“休沐便這麼高興？”李妄不咸不淡的說道，眼眸微垂，睨了種蘇一眼。

種蘇相當有眼，馬上收斂笑容，一本正經道：“許久未休沐，能休息當然是很高興的。”停了一停，又道：“但明日見不到陛下，又不那麼高興了。”

起初種蘇說這種話還有點，但與李妄實在很了，又素來不是扭的子，便很快收放自如了。

兩人之間向來種蘇說的多一點，雖李妄也有直接率的一面，但相對更多時候是冷峻言的，不過種蘇也發現私下里李妄相當好哄，只要稍稍說說那樣的話，便能有很好的效果，十分有趣。

果然，李妄的神緩和許多，不再那麼睨著，問：“明日如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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