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老爺子走后，孟明萱一個人在客廳里坐了很久。

起去隔壁找姐姐，卻從傭人口中得知秦長安半夜把姐姐和貝貝接走了，只好又回自己別墅。

剛走進門，就接到陸京茜的視頻電話，“明萱，子煬他要贅我們陸家，他決定放棄聶家的繼承權。”

“真的假的？”孟明萱確實訝異了。

“真的，他半夜跟我爸媽談的，我爸媽都同意了，昨晚他也睡在陸家的，早上起來我們就去民政局把結婚證領了，這會兒他請九爺一起回聶家找聶夫人說這件事了。”

陸京茜眉眼間浮現孟明萱認識以來，從沒見過的笑靨如花。

“恭喜啊。”孟明萱真心祝賀。

雖然不知道陸京茜為什麼一定要跟聶子煬解除婚約，但從聶子煬突然決定贅陸家來看，一定是聶家人對陸京茜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事。

“謝謝。”陸京茜托腮，“你氣很好呀。”

“……”呃。

“我還以為你會睡上一整天呢，看來九爺真的很疼你。”陸京茜調侃，是真的這麼想，畢竟九爺那氣勢、那格，一看就很猛啊。

孟明萱笑了一下，“是啊，他真的很疼我。”

怕時間太久承不住，他寧可自己憋著不出來。

這份疼，好像遠遠超過了一個男人對人的疼。

“明萱，你不開心嗎？”陸京茜還是敏銳的。

孟明萱搖搖頭，“沒有不開心，可能是有點挫敗吧。”

陸京茜頓了頓，一秒想起上次孟明萱說的話，“他沒有為你失控，所以你到挫敗？”

孟明萱語氣淡然，“他永遠都不會在我面前失控的。”

他怕傷害到。

陸京茜明白了孟明萱的意思，略微思索一下，給孟明萱支招：“今天我和子煬領證，晚上照例也會請客，到時候你玩骰子游戲，我找個高手贏你，九爺心疼你，一定會替你擋酒。我就不信，他喝醉了還能保持理智，除非他本不你。”

孟明萱心不在焉地聽著，直到陸京茜說的最后那幾個字飄進耳朵里。

知道他喜歡，可到底是喜歡更多，還是愧疚更多？

孟明萱猶豫了一下，“能行嗎？”

“不試怎麼知道？”陸京茜笑起來，“九爺再厲害，也還是會酒后流出真實吧？”

孟明萱可恥地心了。

……

一煙夾在嚴漠九指間，打火機按了又按，到底是沒點燃。

他將煙放回煙盒，微微閉眼靠在舒適的皮椅，耳邊不斷回著嚴霆那些誅心的字眼。

三年婚姻，冷暴力，機場，車禍，一尸兩命。

心臟像泡在油鍋里，一遍一遍地煎，反復疼痛，直到近乎麻木。

書敲門，走了進來。

“九爺，段家那邊的證據已經搜羅得差不多了，坑也已經挖好，就等他們往下跳了。嚴翔最近脾氣暴躁，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對付九爺，顧不上唐琰和段家那邊。”

書乃至公司高層都是三年前就從臨城往京都塞過來的親信，嚴漠九下這盤棋已經很久。

“你們看著辦，我只要結果。”嚴漠九眼皮都沒掀一下。

“是，九爺。”

書離開的腳步聲遠去，嚴漠九閉眼繼續靠了一會兒，才緩緩起。

無論如何，小玫瑰現在是他的。

就算把他當工，也要用一輩子。

嚴漠九拿起手機，給嚴錚發了一條消息，然后走出辦公室。

正在開重要會議的嚴錚，瞥了一眼亮起的手機屏幕，神頓了頓，下一秒就將手機抄過來，盯著那條文字消息。

臨城機場改造？

什麼鬼。

嚴錚徐徐皺起了眉頭，把正在匯報工作的部下弄得戰戰兢兢，冒出一頭的冷汗。

前往聶家的路上，嚴漠九視線頻頻落在封亦霖臉上，很是涼薄。

封亦霖到一陣頭皮發麻。

“九哥，我犯了什麼天條嗎？”他決定死個明白。

嚴漠九神清癯寡淡，“如果明萱之前留在了臨城，和殷霆結了婚，你會怎麼對付他們？”

“……”

封亦霖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到，他會死在一個莫須有的罪名上。

他看向聶子煬和唐鈞，二人給了他一個你自求多福的憐憫眼神，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封亦霖謹慎地想了想，又謹慎地說：“就算小嫂子留在臨城和殷霆結婚，我也不可能對付小嫂子。”

嚴漠九看了封亦霖片刻，漫不經心道：“你還有個大嫂子？”

“……沒有。”封亦霖老老實實地改口，“總之，我不可能做對嫂子不利的事。”

“那你會不會自以為是，覺得自己做的事對是有利的呢？”

覺得殷霆配不上，覺得給殷霆一點小困難，殷霆就會輕易放棄，想讓早點看清，殷霆不是良人。

“九哥，我跟在你邊這麼久，我知道你的逆鱗在哪兒，我不會犯蠢到自以為是，對嫂子做什麼。”封亦霖就差把心挖出來給嚴漠九看了。

“余甜甜怎麼說？”

“……”

封亦霖額上冒出了冷汗，并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錯。

他很清楚，單余甜甜這件事，不會讓他九哥這樣。

還有其他事。

“九哥……”

“先這樣吧。”嚴漠九掏出打火機把玩，神依舊是那般清癯寡淡，“等我弄清一些事再說。”

“好。”封亦霖嗓音微啞。

車氣氛異常詭異，一路再沒人開口說話，直到車子開到聶家大門口，幾個人下了車走進聶家，才漸漸好轉。

因為此刻他們代表的是一個人。

“你這個逆……”得到聶子煬回家的消息，聶榮滔迎頭就是一句怒罵，可視線在及為首的男人仿佛醞著殺意的冰冷眼神時，自消音。

是嚴家那個風頭無兩的長孫，他兒子的靠山。

“嚴要過來，怎麼不打個電話通知我們？我剛剛差點失禮了。”聶榮滔換臉的速度很快，還起了朝嚴漠九走過去，笑著朝嚴漠九出手。

嚴漠九側，避開聶榮滔的手，去聶榮滔剛剛坐過的位置坐下。

他坐下的那一刻，聶家客廳的氣氛瞬間轉變，仿佛整個客廳了他的主場，聶家人都了陪襯。

唐鈞和封亦霖自帶鄙視冷意，經過聶榮滔邊時輕嗤一聲，他們是來打臉的，又不是來做客的，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