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漠九把玩著孟明萱散落在肩上的頭發，整個人還沉浸在上一句話里。

會注意到殷霆，是因為殷霆給了悉。

簡而言之，殷霆像他。

可他這個正品就在面前，為什麼要去喜歡一個替。

“那天，子煬問我，明萱妹妹到底喜歡殷霆什麼？”

嚴漠九嗓音沉穩，像是很隨意地聊著天。

“我也好奇，你喜歡他什麼？”

“……”

孟明萱心想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哪兒知道為什麼。

可能就是那一瞬間的心，也可能是細水長流帶來的溫。

六歲父母雙亡，十歲那年嚴伯母離世，十四歲那年嚴伯伯也離世，十八歲那年最后一個脈至親也離開了。

那時也會地哭。

可一看到嚴漠九比還痛苦，就不敢在他面前哭。

剛好這個時候進了臨大，嚴漠九又忙，就這麼被殷霆慢慢侵了心扉。

缺的孩子，是很容易被溫攻陷的。

“他對我很好，很溫。”

嚴漠九一直看著，好像執意要一個答案，只好據實回答。

“我對你不好，不溫嗎？”嚴漠九沒想過會是這個答案。

他這輩子所有的溫和耐心，都用在上了。

“那不一樣。”孟明萱小聲道。

“怎麼不一樣？”

要說了，他才能改。

孟明萱想了想，覺得沒辦法說明白：“你如果追過孩子，就懂了。”

不知道他追沒追過姐姐。

但從姐姐的日記來看，他應該不需要追。

姐姐本來就喜歡他。

“你說說看，我也許就懂了。”嚴漠九將抱到上，作如行云流水。

“……”

穿著子的孟明萱，覺下熱熱的。

是男人大的熱度。

忍著逃開的沖，“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和家人之間的相相比……多了一些男之間的荷爾蒙。”

嚴漠九仔細琢磨著的話，視線卻瞥見紅的耳朵。

他莫名地笑了起來。

“懂了。”嚴漠九拿起遙控，打開電視，又塞到手里，“自己選節目吧。”

他很有技巧地抱著孟明萱，腹部稍稍收著，中間懸空，免得硌到。

孟明萱見他沒有把放開的意思，又想著兩人如今正在練習之間的相模式，也就沒說什麼，隨便挑了個綜藝節目看。

沒想，是綜藝。

嚴漠九陪看了一會兒，側眸看眼底的細碎星，“他們怎麼得那麼容易？”

孟明萱沒聽出來他的別有深意，笑說：“太容易上，也會很容易就分開。”

綜里的cp，基本上炒完流量就分了。

熬不過幾年。

有些還是假的，嗑過一對假cp，傷心了好一陣。

現在麼，就當劇本看，不往死里嗑了。

嚴漠九若有所思，“像你和殷霆一樣？”

“……”

好煞風景。

孟明萱瞬間覺得綜里的男咬小餅干都不甜了。

“別灰心，下一個我替明萱把關。”嚴漠九腦袋，安。

孟明萱搖搖頭：“不用了。”

“不相信我的眼？”

“不是。”

孟明萱再度搖頭，然后靠在了嚴漠九肩上，一邊看著綜藝一邊興趣缺缺地說：“不想再談了。”

嚴漠九面無表。

這可不是什麼好想法。

“我有你就夠了。”

孟明萱適應新角很快，不再喊九哥，要麼是嚴漠九，要麼就是你。

可這句話隨口說出來，卻帶著別樣的甜。

空氣一下子沾上了。

隨著呼吸鉆嚴漠九里，緩緩滲每一個細胞。

嚴漠九沒再說話，側臉輕孟明萱的頭發。

孟明萱很快重新投到了綜藝節目里，時不時被嚴漠九投喂兩片薯片，抿一口果兒。

夜晚的時，溫馨愉悅。

……

殷霆從噩夢中驚醒。

他赤著上，薄上沁滿了汗珠。

廉價的灰休閑印出了幾分約的形狀，充斥著令人瞠目結舌的張力。

他了幾口，閉眼靠在床頭。

夢里的撕心裂肺太過真實，滿地的，120呼嘯的刺耳聲音。

讓他對醫院這個地方再次產生極度的厭惡。

殷霆不煙。

孟明萱不喜歡。

但這會兒，他想狠狠一。

殷霆和袁威一起租的出租屋，袁威今晚沒回來，估計跟朋友騎電兜風去了。

他來到袁威的房間，忍著臟找到了半包煙，和打火機。

點燃后，殷霆狠狠吸了幾口，來到窗邊看著街邊的嘈雜吵嚷。

他回想夢境里的一切。

盛大的婚禮。

違心的傷害。

還有他被封亦霖狠狠控制住的肋。

夢境一一被殷霆拎出來，連一個故事。

而最后，是一地鮮，刺耳的救護車鳴笛聲。

煙已經燒到了殷霆的手指，但殷霆渾然不覺。

“京都嚴家……”

原來，京都嚴家，才是嚴漠九的。

也是造他和母親悲劇的罪惡之源。

手指傳來的灼燒痛，令殷霆低眸看了一眼。

燒吧。

又不疼。

他緩緩勾起一抹冰冷滲人的笑容。

門吱嘎一聲響，袁威回來了。

“阿霆，你不是不煙了？”

袁威見殷霆房門沒關，走進來一看，愣了一下。

殷霆丟掉煙，轉：“我要去京都，你去不去？”

“京都？你要追著明萱妹妹去京都？”袁威吃了一驚。

“嚴漠九不是嚴世的兒子，我也不是嚴世的兒子——我媽是被人強暴的。嚴漠九是誰的兒子，那就是誰強暴了我媽。”

殷霆靠在窗邊，在一片外界的嘈雜聲里，語氣平靜地說出自己世的變。

袁威懵了。

他發小怎麼就這麼……強慘？

“所以，你要去京都，給伯母報仇？”袁威想明白了殷霆的意思，面憂心，“可京都那個地方，太藏龍臥虎了，京都嚴家又是百年功勛世家，我怕你吃虧。”

看看嚴漠九邊那三個京都來的男人就知道了。

沒一個省油的燈。

“不。”殷霆想起夢境里的那些事，眸略深地一笑，“我回去認親的。”

“？？？”

“百年功勛世家，也不能不認私生子吧？”殷霆笑出了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