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和徐浩套上外套,宋野把他們送到門口,這才發現門是虛掩著的。他拉開門,看到門外放著松的貓窩。
三人愣住了。
宋野盯著貓窩,表一瞬間凝滯。
林曜和徐浩也不是什麼傻子,稍微想一下,就知道大概是怎麼回事了。蔣南舒剛剛大概是想來送貓,但來得不是時候,正巧聽到他們說的那些話了。
林曜抬眼看看對面閉的門,又轉頭看宋野,有那麼點心虛:“這……怎麼辦?”主要是怕宋野跟蔣南舒進展不順利,回頭怪他們。
宋野回過神來,恢復冷靜,看向他們:“你們走吧。”
林曜和徐浩面面相覷幾秒,沒再多說什麼,走了。
這兩人進了電梯,沉默了一陣,徐浩先開了口:“這……不會有什麼事吧?要不要跟蔣南舒說一下?”
林曜本來還有點心虛,但這會兒又覺得這是好事,“不管了,讓他們自己折騰去吧。我覺得這是好事。”
徐浩不覺得:“好在哪兒?”
林曜看他一眼:“要不是意外,這事大概宋野能憋一輩子。既然被聽到了,那他們說開了也是好事,希蔣南舒能有點良心,以后對宋野好一點。”
蔣南舒抱著松坐在沙發上,努力保持冷靜和思考能力,想起方煦說的那些話,仿佛在一團麻的思緒中揪住了源頭,慢慢捋清楚了這段時間的一些疑。
為什麼林曜對的態度這麼奇怪。
為什麼陸游川突然給發奇奇怪怪的信息。
為什麼宋野當年明明喜歡,卻又決絕地拒絕了。重逢以后,他偶爾失控的言語,看不明白的冷靜和克制,以及一些莫名的求證……
似乎都得到了合理的解釋。
所以……宋野在明知道當年“腳踏兩條船”的況下,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喜歡,要追。
蔣南舒呆坐在沙發上,整個人陷一種無限迷茫和被空的狀態,像是被巨大的信息量和錯綜復雜的緒沖擊得無法思考,憤怒、心疼、難等緒從心底劇烈地滾過幾遍之后,只剩下萬分的無奈和悲凄,第一次有種想哭都哭不出的無力。
當年被拒絕,難了這麼多年,居然是因為這種……荒唐的謠言??
門鈴突然響起。
轉頭看向玄關,又回過頭來,沒理。
旁邊的手機震起來。
S:[出來聊聊。]
蔣南舒低頭看著屏幕,沒理。
S:[松還沒送回來。]
蔣南舒咬了咬,依舊沒理。
過了好一會兒。
S:[我開門進去了,倒計時十秒。]
知道碼了不起啊!有本事你就進來!
蔣南舒心底的火氣突然蹭蹭蹭地涌上來,直沖大腦,整個人滿復活似的,騰地一下站起。深吸了一口氣,抱著松大步走向門口。
站在門外的宋野,聽到一陣急促快速的腳步聲,收起手機,抬眼。
下一瞬。
門被用力拉開。
蔣南舒抱著松,面無表地仰臉看他。
兩人沉默安靜地看著對方,不放過對方眼里的任何細微的緒。蔣南舒不知道宋野是從哪里知道陳清越的,可能不問或者今晚沒聽到,他大概能憋一輩子。
深吸一口氣,先開了口:“你什麼時候知道陳清越的?”
聽親口提起這個人,宋野的心像是被親手撕開了一個口子,什麼也藏不住了。他結滾了一下,咽下難言的緒,垂眼睨著:“高考前兩個星期。”
蔣南舒默了默,又問:“在哪兒?”
他深吸了一口氣,側依靠著墻壁,語氣很淡:“那次放假,你沒跟我們去補習,我跟林曜徐浩去三院對面吃飯,看到你跟他……第二次,是在你家樓下看見的。”
蔣南舒愣了好一會兒,慢慢回憶起來,愣愣地轉頭,看著男人冷的側臉:“你看到我跟他抱在一起了?”
“……是。”
“……”
蔣南舒呆愣片刻,忽然不知道說什麼。
所以,宋野看到跟陳清越抱在一起兩次,也許還聽到一些謠言,就覺得腳踏兩條船?
宋野手抄在兜里,盯著對面敞開的門,平靜地說:“我知道你以前請病假事假都是出去跟他見面,我問過你的。”
在醫院對面見跟陳清越的第二天,宋野沒去學校,蔣南舒晚上給他打了個電話。宋野怕影響高考,克制著緒,陪聊天,最后沒忍住,晦地試探問:“你昨天沒來,去哪兒了?”
蔣南舒沉默了一下,說:“家里有事,跟我媽媽出去了。”
宋野自嘲一笑:“沒出去玩嗎?跟別的朋友或者以前的同學。”
“沒有。”蔣南舒默了默,“我跟以前的同學沒什麼聯系了。”
……
蔣南舒回憶起這段往事,突然有些啞口無,轉頭看向宋野:“那你為什麼現在還要追我?”
男人仰頭拿后腦勺頂著墻,微微側頭,垂眼睨著,自嘲地勾了勾角:“沒辦法,這麼多年,還是只喜歡你。”
怔怔地看著他,忽然覺得萬般委屈,“那你當時……為什麼不多問幾句?”
“怎麼問?”
宋野轉回頭,自嘲地勾了勾角,當年的短信彩信以及對方的挑釁侮辱宣誓主權,一度讓宋野覺得無比難和難堪,曾經想過要問清楚,但一樁樁一件件擺在眼前的證據,以及最后那封郵件和視頻,得他不過氣開不了口。總覺得一旦開了口,如果事實真的如此,那他跟蔣南舒就什麼也沒有了,只剩下難堪。
“所以……”蔣南舒心里堵得厲害,眼睛微微發酸,抬眼看著他,“拒絕我比多問我幾句,更容易對吧?”
宋野側頭看,眼神依舊是深沉的克制和冷靜,蔣南舒突然被他這種眼神激怒了,深吸了一口氣,冷冷地看著他:“那你就繼續憋著吧。”
說完,一把將門關上。
“……”
宋野在閉的門前站了許久,才轉回自己家。
蔣南舒靠著門背,等了許久,才聽到對面關門的聲音。懷里的松掙扎著要跳下去,才回過神來。
貓忘記給他了。
低頭看著松,想起這原本就是要送給的,十八歲那年就應該是的。都怪宋野那個混蛋,憑什麼不多問幾句就給判刑?
咬了咬,站直了,抱著松拉開門。
隔壁,客廳里只留了一盞昏暗的夜燈,窗戶大敞著,冷風呼呼灌。男人靠坐在沙發上,微垂著腦袋,腔堵著一口氣,煩悶不已。
咔——
一聲輕響。
輕巧的腳步聲傳來。
他心跳驟然加快,轉頭看過去。
蔣南舒抱著松走過來,在沙發旁邊停下。松一回到悉的地盤,立刻從懷里跳下,“喵嗚”了幾聲,大概是覺太冷,速度竄到角落的貓窩里。
宋野仰著頭,那雙漆黑深沉的眼定定地看著。
蔣南舒低頭盯著他,沉默了半晌,輕聲開口:“你之前說你后悔了,后悔什麼?后悔沒多問幾句,還是后悔……”說到這里,突然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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