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存有多好，梁舟衡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現在對他也只剩這點惦記了。

梁舟衡走了兩步，在沙發上坐下，垂著頭道：“我沒事，你們都回去吧。”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又不是頭回失，至于這麼興師眾。”

“不是頭回失，是頭回真格的吧？”

匡野在他旁挨著他坐下，滿臉寫著好奇，“采訪一下，失到底啥滋味兒？”

他往梁舟衡的口上了，“這是不是很疼？”

別看匡野平時咋咋呼呼，但其實他跟周執一樣，活了二十多年，還沒正兒八經跟孩子談過。

梁舟衡被他一，一口老都快吐出來了，他著緒，冷冷地勾起角：“疼不死人，你可以自己去試試。”

“是嗎？我怎麼看你跟大病一場似的？”

匡野毫不留拆穿了梁舟衡的故作淡定。

梁舟衡在開門之前，是在床上躺著的，昨晚一宿沒睡著，準確地說他已經連著三晚沒睡覺了，但躺在床上閉上眼，口悶得呼吸都難，更別說睡了。

他臉的確很差，在外面的時候，不過是靠著這副漂亮的皮相勉強維持，到了家里，卸去偽裝，疲態盡顯。

梁舟衡覺得匡野在故意給他扎針兒，他哪疼，匡野給他扎哪。

他子往沙發背上一靠，干脆閉上，也闔上了眼。

他這副樣子，旁人看上去，倒像是真有點生無可了。

“早知如此，當初你就不該去招惹宋存，你打著給東哥報仇的名義，非要去逗人家上鉤，怎麼都想不到，最后是你被人家給釣上來，又甩了吧？”

周執明顯一副看笑話的口吻，但說得都是實理。

季川補了句刀，“有句話自作孽不可活，用在他上十分恰當。”

梁舟衡覺得這些人哪里是奉命來安他的，分明是組團來給他上眼藥的，他口疼得一陣一陣的，但沒人同他。

他閉著眼仰頭朝著天花板，想裝死，匡野都不讓，口又被猛得了，耳邊再次響起匡野的聲音，“你倆談了快倆月，你真沒睡過？”

梁舟衡想把匡野一腳踢出去，但他打不過，強著怒氣，一不。

匡野喋喋不休：“這就難怪了，到手的獵跑了，煮的鴨-子飛了，可不得心痛嘛。”

其他幾人相視而笑。

梁舟衡心里疼得跟剜似的，連趕人都是有氣無力的，“笑吧，笑夠了走。”

他著臉從沙發上站起來，要往臥室的方向走。

后響起一道不咸不淡的聲音，“宋存還待在北城，你要真有心，就去把人追回來，正兒八經地談，你在這半死不活的，看不見。”

梁舟衡慢半拍轉回頭跟殷東對視一眼，抿了抿，他聲音寡淡：“我沒心。”

“死裝，沒救了，我們走。”

匡野氣得站起來，往外走。

殷東冷沉的視線仍停留在梁舟衡臉上，梁舟衡又補了一句，“我什麼時候對一個人死纏爛打過？”

周執忍不住了一句：“人和面子肯定只能選一樣，前車之鑒不是就在這擺著？”

他暗示得不要太明顯，殷東臉眼可見地黑了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