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輕皺眉:“去哪裏?”
“離開這個小房間,難道你想一直在這裏?”
盛輕喝了口水:“這裏好的,安全,跟你出去,我怕你們殺人滅口。”
閻羅忍不住笑起來,“我不會殺你,我們認識多年,殺誰也不會殺你。”
盛輕眼珠子轉了轉,“你說你認識我,我的腦子對你卻沒有任何記憶,我懷疑你在騙我。”
“你之所以不記得我,是因為你的記憶裏,把我剔除了。”
“什麽……”盛輕愣住。
閻羅看著說:“放心,我會幫你找回記憶,我們曾經是最親的人,我不希你忘了我。”
盛輕:“……”
謝謝,不並不想和他有任何關係。
也不想知道他們以前到底有多親。
隻想讓這個壞人伏法,和秦勢結婚生孩子。
“走吧。”閻羅率先出去。
盛輕不想跟他走,但在這種況下,在他閻羅的地盤,沒有能力跟他來的。
吃完了最後一口麵包,盛輕起站起來,突然地麵晃一下,連忙穩住自己,心裏卻一沉。
其實這幾天,已經能大概猜到自己在哪裏了。
難怪姐夫他們用那麽多力量去尋找閻羅的下落,卻依舊找不到他,這家夥太會藏了。
跟著閻羅出去後,外麵是一條走廊,走廊的盡頭有樓梯。
閻羅突然問盛輕:“你的記憶裏,都有些什麽?”
盛輕漫不經心打量四周,隨口說,“我是孤兒,從小在孤兒院和我姐相依為命長大,後來被董家村的一對老夫妻收養,一直生活在董家村,那裏雖然貧窮,卻山清水秀,沒有人打擾,像個世外桃源。”
閻羅笑了下:“你記憶裏的東西,都是虛假的,是你自己構建出來的。”
“我構建?”
“就是自己給自己洗腦,想要這樣一個份,你的大腦便構建了一個這樣的份,那些你不想記得的事、和人,全都剔除了,這樣你的世界裏,就隻有好和幸福。”
盛輕眉頭擰了起來,“你的意思是,我以前的生活不好,所以才會構建一個我覺得好的世界?”
閻羅點點頭:“可以這麽說。”
“放屁。”
閻羅皺眉。
盛輕撇:“無父無母,孤兒院長大,經常被人欺負,這算什麽好的世界?我要是給自己洗腦,也要洗一個生活富裕,家人健在,才貌雙全,這樣才算是好的世界好吧!”
閻羅:“……”
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說話的盛雪開了口,像看白癡一樣看著盛輕,“沒有的東西,你怎麽洗腦自己?”
盛輕挑眉,“你們說是洗腦,我就要相信嗎?那我還能說你們說我失去記憶,是想騙我,懷著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你信不信。”盛雪說。
盛輕看著:“好,我暫且相信你說的,我被洗腦,記憶被篡改,那是誰給我洗的腦?”
“你自己。”閻羅說。
“什麽?”盛輕覺得荒謬,也覺得好笑,“我為什麽要給自己洗腦?”
閻羅看著的眼睛,緩緩說道:“因為你背叛了我,想要離開‘救世軍’,就帶著盛雪離開家鄉,來到董家村,覺得那裏是個好地方,你很喜歡,就給自己洗腦,把以前的事和人都忘了。”
盛輕心裏閃過驚訝,救世軍?
這個名字很悉,秦勢跟說過。
救世軍是閻羅一 手創建的。
明明是個恐怖份子,卻取了一個這樣的名字。
閻羅竟然說想離開救世軍……他什麽意思?難道失憶前發,也在救世軍?
怎麽可能!
那個時候才多大啊,怎麽可能會跟著一群恐怖份子。
盛輕:“你們在撒謊,我一個字也不會相信。”
閻羅帶著盛雪來到一扇門前,指指門裏麵,“跟我進去看看,裏麵有不相片,我知道你不會相信,特意帶過來,算是一個見證。”
“相片也能是假的。”盛輕說。
“是不是假的,你進去看了之後,就明白了。”
閻羅說完,推開了房間門,他第一個進去,盛雪隨即跟在他後,盛輕站在原地,看著大打開的門,明明不想進去,知道他們在搞鬼,但鬼使神差的,還是邁步走了進去。
這是個小房間,房間裏麵的牆壁上,掛滿了相片。
相片由時間線掛在牆上。
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閉著眼睛,繈褓裏的小嬰兒,小嬰兒被一個五六歲大的小孩抱在懷裏。
閻羅看著:“這是你出生三個月的時候拍下的第一張相片,抱著你的小孩,是你親姐姐,小雪。”
盛輕看了角落裏的盛雪一眼,心想這相片裏的盛雪,一定是以前認識的那個姐姐。
這個脾氣壞,差點殺了的盛雪,絕不可能會這麽小心翼翼的抱著,還笑得如此開心。
繼續往下看,小嬰兒一路長大,變了小孩,大眼睛,小臉蛋,三四歲時,邊的盛雪快十歲了。
從相片的背景來看,們從小生活就不太好,衫永遠是破舊的,腳上穿著涼鞋,頭發糟糟,不像有錢人家的孩子。
而且也比較黃和黑,笑起來,眼睛卻很亮,一口白牙。
住像是偏遠的農村,沒有高樓大廈,是樹林和矮房。
雖然生活貧窮,但小孩卻很開心,無憂無慮,眼裏帶著真。
直到後麵,相片的畫風一轉,小孩就一群孩站在一起,臉上的笑沒了,表木然膽子,眼神裏著驚慌。
和站在一起的孩子,有男有,有大有小,有的臉上布滿了笑容,有的臉上隻有害怕。
唯一相同的,是相片裏的孩子,每個人手上,都拿著一把槍。
看到這裏的盛輕完全愣住了。
這麽小的孩子,為什麽手上會有槍?
閻羅走過來,手裏拿著一張相片,“我找了許久,才發現我們很拍照,唯一的合照,隻有這張。”
盛輕下意識低頭去看。
閻羅手裏拿著一張邊角稍微泛黃的相片,相片裏有三個人,兩個孩,一個男孩。
男孩年紀最大,看起來二十多歲,坐在一張椅子裏,上穿著黑 T 恤,子是迷彩服,臉上戴著一張塑料麵。
他像一個王,坐在椅子中間,左右手兩邊,站著兩個孩。
左手邊的孩年紀稍小,十五六歲的模樣,紮著一個馬尾,穿著白的吊帶,包括纖細的軀,五致,鵝蛋臉,一隻胳膊瀟灑的搭在椅子上,另外一隻手握著槍把,肩膀上扛了一把機關槍,對著鏡頭,下微抬,表恣意,眼神桀驁。
盛輕盯著那張臉看,這個稍黑,扛槍的——
竟然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這是嗎?
看起來很囂張啊。
不可一世,好像把誰都不眼裏。
扛著槍的樣子,英姿發,傲的小表,盛輕非常悉,因為這是自己的表,時常做。
而坐在椅子裏的男人右手邊,還有更加悉的一個人。
就是盛雪。
姐不像那樣囂張,隻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裏,像一朵山間靜靜開放的花朵。
閻羅指著相片上的盛輕說:“這是你十六歲那年照的,那時候你還沒有想離開救世軍,我們的也非常好,你對我言聽計從,不像現在這樣,變得這樣生分,我實在不喜歡你這樣。”
盛輕把視線從相片上收回來,“誰稀罕你喜不喜歡。”
閻羅皺眉。
盛雪冷下臉來:“你要是再敢不恭敬,我要你好看。”
盛輕:“……”
雖然不喜歡閻羅,想要氣死閻羅,但卻不敢招惹姐,脖子上現在還有留下來的痕跡。
盛輕看著一牆的相片,心裏說不出是什麽覺,他們說上麵的人是,也確實和長了一模一樣的臉。
可完全沒有記憶,毫無緒可言。
反而是,對相片上的背景很好奇:“為什麽這些小孩手上都拿著槍?看起來他們都不大,隻有十多歲。”
誰家的大人,會讓十幾歲的孩子去持槍啊。
而且華國境,普通人持槍是犯法的,也無法接到槍支。
閻羅並沒有對瞞,問什麽,他都樂意告訴,“你聽說過娃娃兵嗎?”
“什麽兵?”
“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國家有戰,而發生在戰國家的地方,就會有無數的死傷和悲劇,比如我的老家,東南亞某國的一個小鄉村。”
“十歲時,我的父母,我的妹妹,都死在了一場政府軍與反叛軍的戰鬥中,反叛軍擄走了當地的許多孩子,那些被擄走的孩子,會被訓練娃娃兵,然後讓他們持槍去參加戰鬥。”
“我就是其中一個娃娃兵,遇到你們姐妹之前,我參加過許多場戰鬥,運氣很好,僥幸活了下來,而那些和我同一批的娃娃兵,全都死了。”
“在戰爭國家,所有人都是戰鬥的工和資源,孩子也是,娃娃兵死了一批,就要去找另外一批,你和小雪所在的村莊,也被反叛軍洗劫一空,你們的父母和我的父母一樣,死在了槍下,他們都是戰爭的犧牲品。”
閻羅看著盛輕的眼睛,緩緩說道:“剛被擄來的那陣子,你們很害怕,有些小孩想著要逃跑,被抓到後,首領都會一槍解決,毫不會留麵,一是震懾你們,讓你們害怕,二是告訴你們,不想死,就要聽他的話,當娃娃兵,參加戰鬥。”
“你和小雪,格完全不同,小雪雖然是姐姐,但膽子比你小,哭的次數比你多,不敢拿槍,不敢殺人,唯唯諾諾,那個時候我就想,肯定活不過三天,一定是第一個死的小孩。”
“我的猜測完全是對的,到第三天,還是連槍都不敢,恰好被首領看到,首領拿起槍就要的頭,你卻衝了出來,要保護姐姐,首領把你打翻在地,你爬起來撿起地上的槍,殺了首領的狗。”
“首領沒有怪你,反而笑起來,說你是個勇敢的孩子,你保護了你的姐姐,讓我也覺得有趣。”
“那個時候你才五六歲,小小的一個人,槍都比你長,比你大,一雙黑的大眼睛,驚慌又害怕,為了保護姐姐,卻敢開槍,讓我覺得有趣。”
“那個時候的我,已經長大了,為反叛軍的重要一員,沒人能欺負我,命令我,除了首領。我有意無意的照顧你們,給你們吃的,不讓別的小孩欺負你們,你和小雪像兩條小狗,知道有人對你們好,你們就的上來,或許我是同你們,也或許我是看到你們,想到我死去的妹妹,總之你們在我的保護下,在反叛軍裏活了下來。”
“我們的關係一天比一天好,像朋友,像家人,我甚至還承諾你們,一定會讓你們過上好日子,你們跟著我,也一天比一天能幹,但直到有一天,你過了十六歲,突然要離開我。”
閻羅說到這裏,看向盛輕,“我不同意,你和我發生了爭執,你脾氣火,憤怒之下放了一把火,燒了我們的營地,帶著盛雪,離開家鄉,一路到了華國,改頭換麵,用假份,在華國境地的董家村住下來,直到前段時間,小雪主聯係我,我才知道,你們原來在帝都。”
長長的一段話,他說的很慢,很清楚,盛輕全部都聽到了。
盛輕覺得他話裏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如果閻羅對和姐姐很好,為什麽要帶著姐姐離開?
不是他在撒謊,那就是他還有別的沒有說。
盛輕垂著視線,沒有說話,半響,抬頭看向閻羅,笑起來:“我不相信,如果我真的和你關係很好,那我為什麽要離開,還放火燒了你的營地?”
閻羅皺眉:“這些相片做不了假。”
“怎麽做不了,你站著別,我給你拍幾張相片,找個PS大神,能把你P到任何地方去。”
“不管怎麽樣,你都不打算相信我說的話?”閻羅平靜的問。
盛輕一字一句:“不信。”
“好。”閻羅說,“你不相信我說的話,是因為你的記憶裏沒有任何關於我、和以前的事,隻要找回以前的記憶,你就會相信了。”
他扭頭看,戴著麵的臉,看不到表,然而深邃墨黑的眼神,卻直直盯著。
盛輕心裏有不好的預:“你要幹什麽?”
“別怕,隻是要幫你找回記憶,會有點痛苦……”
盛輕扭頭就跑。
後的門,被關上,盛雪站在門口,手裏拿著一支注針。
盛輕又驚又怒:“姐!你清醒一點,我是你妹妹!不要助紂為了!”
盛雪麵無表,朝近。
盛輕跑不了,急得轉,等察覺到後有異常,已經晚了,脖子一陣刺痛,意識同時也變得輕飄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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