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下之後,他看著懷中臉頰紅的孩子,語調緩了緩,“我自然永遠是喜歡你的。”
神心滿意足,心想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小將軍就是大氣。
忍住心頭的歡悅,幽幽道:“你低頭,過來一些。”
封墨便朝靠近。
一仰頭,親在他的薄上,如燕尾點水,一即分。
在封墨直了眼睛之際,神笑起來,眉眼似月牙般彎彎。
“你看,我們真夫妻了。”
這覺真不錯,哪有傳說中的那麽疼。
封墨緩過神,抱住小縣主,還了一口,道:“還不夠。”
將軍在無論任何戰場上,都是所向披靡的。
神有大約三天沒能走出這間房門。
後來走出來了,還搖搖墜,趕著去向公婆行禮。
的公婆終于從山中回來了,好像之前是特意給他們倆騰地方似的,這邊一和好,那邊立刻就回來了。
這一回,是封墨帶著人,兩人一同向高堂問安敬茶。
縣主是金玉般的人,自小河東氏教養,花一般,封將軍與馮夫人都不敢讓縣主行此大禮,只把這些虛禮全了以後,馮夫人就不讓神日日晨昏定省了,讓每天順心著過,不必為了這些講究起早。
神在家裏也是這個待遇,在夫家也沒改變這個習慣,公婆諒,也很高興。
昌邑縣主就是這樣,只要順捋,的比糖還甜,當即就說了許多好話,把馮夫人哄得心花怒放。
雖說這個比喻有些不當,但馮夫人真想說,昌邑縣主就和家後院栓的那幾頭羊羔崽子一樣,又白又乎又甜,他的兒子是傻人有傻福,走半道上被一粒金子給砸中了。
你說這趕巧不巧?
馮夫人忙從懷中取出一疊封得厚厚的勝錢,本來一式兩份,現在兒子是沒有了,馮夫人把兩份都給了兒媳:“縣主聰明伶俐,下嫁我們家中,是委屈你了,我的兒子別樣不好,只一點好,是個一門心思的實心眼子,將來必不會因為後宅之事給縣主氣。只是他不會說話,有時很氣人,你要生氣,打他罵他都可,只縣主,多多寬容。”
明理的婆母,都會在兒媳面前做表面文章,看似一心向著兒媳說話,其實心裏還是衛護兒子。
但這天底下,肯做這種表面功夫的婆母都不多,昌邑縣主還是有些。
“您不怪我之前騙你們嗎?”
化名“甄杳娘”來到封家,把封家上下都蒙在鼓裏,騙得團團轉。
馮夫人輕笑,看了眼那一筋的兒子,舒了口氣道:“這有什麽好怪的。要不是他,腦袋打鐵了執意要退親,哪有這事兒。再說,一樁良姻能,得是多大功德,這點當,我們上得求之不得。反正兜兜轉轉,我和縣主的婆媳緣分還在吶!”
馮夫人不愧是放羊的,思想就是散漫自由,不拘小節。
神也跟著歡喜,把兩份勝錢都揣進口袋裏,實實地裝好,不給封墨一眼紅的機會。
這算是正式拜會父母了,可惜封燕歸在祖母那留的印象不好,昌邑縣主盤算了一下,得找個機會,再帶他也正式地求見祖母,把往昔的誤會徹底解除。
消弭長輩隔閡,對婚姻只有好沒有壞,而且只是舉手之勞,昌邑縣主自然很樂意去做。
回到屋中,神將兩封裹得厚重難拿的勝錢取出,背著封墨點了點,放在暗龕裏,用機擴保護著,不讓他人覬覦。
昌邑縣主出于河東氏,見過多錢?
封墨想自己母親給的那些對而言,遠不足與的月例銀子相媲,可他還是從昌邑縣主的臉上,讀到了甜的愉悅。
笑起來時,瓣好似花苞一般,絢爛地舒展著。
這讓剛剛開過葷食髓而知味的男子,不住春心瀲滟。
襲功,封將軍功地抓住了昌邑縣主的腰,輕輕一帶,小娘子落懷中,臉頰赧得冒出了花骨朵半開的瓣上的紅。
“封燕歸,你母親對我真好。”
心頗佳,仰靠在他臂彎之中,瞇了瞇眼。
“你說,我是不是很討人喜歡?”
將軍看著心的妻子,如何能說不是?
直了眼波的年,結輕輕地,溢出一道砂質的嗓音。
“是。”
經過數日艱苦卓絕的鏖戰,神慢慢地學會了看將軍臉。
譬如此刻。
他眸深黑,不,暗如子夜。
的兩就習慣地開始打。
逃跑?
那是絕無可能跑掉的。
昌邑縣主嘆了一聲,主踮起腳尖,親了親男人的下,漉漉的吻過後,摟住他頸後,吸氣著說:“你再不去上值,表叔該找你了。他罰人很厲害的。”
封墨并沒想對小縣主做什麽,但風聲鶴唳的模樣也很可。
將軍將他的妻子抱起來,兜在懷中轉了一圈,再將小心翼翼放落在地,彼此的呼吸都有些打飄了,神張兮兮間,他笑了下道:“表叔沒那麽小氣。”
鄉隨俗,娶了小縣主,他在太子殿下面前便矮了一頭輩分。
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後來,封將軍每每于私人場合,喚太子殿下“表叔”時,總讓寧恪握筆的手都冒皮疙瘩。
小鬼難纏。
還湊了一堆。
這世上,大概只有師般般對他撒的時候,他能忍吧。
封將軍了長安炙手可熱的新貴,得新君提拔,擢升三級,年末走了一趟西關,新君還特許他攜妻赴任。
西關降服土著,又是大功一件。
此次一行,不但君心大悅,小縣主芳心也時常。
他們婚以後第一次外出,借著這個機會,二人閑暇之餘,不妨游目騁懷。
牽著馬,在黃昏的疏林外,迎著溪水并轡前行,或是到鬧市去,換上胡人的短小帽,盡撒歡。
小縣主天活潑鬧折騰,這世上,好像就沒有不喜歡的地方。
一開始封墨以為生慣養,細皮,會住不慣西關的土樓,可後來,反倒是常常趁夜挑著燈火,心疼地替他被風沙蜇紅的眼睛上藥。
翌年,皇後誕下嫡長子,普天同慶。
封墨也結束了西關之行,與神回到長安,為小皇子殿下慶賀滿月生辰。
小殿下的滿月宴辦得相對低調,并沒有大肆鋪張,但這麽個金貴的躺在襁褓裏還睜不開眼睛的小東西,居然是自己的弟弟,神怎麽看都覺得新奇。
不釋手地逗弄著小皇子,直到被表叔目警告了好幾次,意識到時辰已晚,才不舍地離去。
這邊剛剛撒手,的弟弟便很給力地扯起嗓子哭了起來,好像在抗議父皇的親近一樣。
沒想到表叔那樣面冷心冷的男人,有朝一日,也會面對肋的哭嚎而手忙腳。
神覺得既新奇,又有趣。
回去路上,忍不住同封將軍道:“封燕歸,你想不想要個小孩子?”
將軍立刻搖頭:“不想。”
神還以為他會因為這句話而紅臉,不曾想他竟拒絕得如此幹脆果斷!
呆了一下,從馬背上扭過臉蛋,看向因為馬蹄顛簸而晃的男子面容。
“為什麽?”
聲音裏夾雜了一莫名委屈。
夫妻日久,封墨也與夫人有了些微默契。
立刻意識到了什麽,他低下眼瞼,看著小縣主清瑩瑩的目,霎時心上一慌,差點兒咬了自己的舌頭。
“我沒有不想,我其實很想,真的。”
更加困。
可憐昌邑縣主眼睛裏的水痕都似是要滴出來了,封墨于心不忍,傾下,緩緩吻掉眼尾的氣,音也被那氣包裹著,沾了一潤。
“神,你忘了麽?之前在西關的時候,是你說,你只喜歡我,不喜歡小孩子,所以不要生。”
有這事?
神近來記好像不大好,居然一時沒想起來。
但慢慢琢磨著,又約約是有點印象。
可昌邑縣主會狡辯啊,說過的話,從來都不算數。
“那時候在西關嘛,每天都要面對那麽大的風沙,家裏的鍋竈兩天不刷,就能吃上沙子煲飯了,那種惡劣的環境,你讓人家怎麽想?”
小縣主狡辯起來,簡直義正詞嚴,還不忘表揚男人一下,讓他小小開懷。
“可是你爭氣嘛,你看,收服土著,連打帶消,這麽快就回長安了,所以,這生孩子的事,也不是不可以……”
話音未落,的瓣被年男子含吻住了。
這輕輕一吻,令完全化了子,還在馬背上便與他纏綿起來。
“縣主當真不喜歡小孩子,也不必勉強,我家算不得大富之家,沒有必須要傳承的脈,父母也不會因為這件事給你力,神,你要想清楚。你還小,我希你無論做什麽選擇,都不要後悔。”
神從小就是個有人兜底的孩子,這般率而為,習慣了。
意猶未盡,又親了將軍的下一下。
親已經快一年了,的明眸依舊如當初那般清澈如水,不染纖塵。
在他目不轉睛的癡愣之間,曼聲道:“我特別喜歡你。所以,如果是你的孩子,我也會喜歡。”
封將軍的心頓時麻了半邊,連帶著四肢僵,人形木偶似的,一不。
昌邑縣主抓住了韁繩,豪氣幹雲地揚鞭。
一如當初。
“我帶你回家生孩子吧!”
馬蹄颯沓,穿過子夜長安已經睡的街道,駛向那片浩瀚而恢弘,如海水般一瀉流地的月。
聲音逐漸遠去。
(完)
【作者有話說】
將軍和小縣主的番外完結啦。
下面手忙腳的寧恪帶娃記來點調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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