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保姆說,先生是很厲害的小提琴家,但我在家里工作后,從來沒見先生過這琴。”保姆邊桌邊說。
許慧凝打開柜門,拿出了小提琴。
有些基因,還是會傳的,就像天生對音樂的喜。
許慧凝剛把小提琴拿在手里,書房門口傳來腳步聲。
驀地回首,看到了蔣婕妤,后者也看見了。
蔣婕妤上樓來,瞧見許慧凝拿著小提琴的背影,有片刻的恍惚。
那樣子,非常像夢瑩二十出頭時,在書房練琴的樣子。
但許慧凝轉過來的臉,也讓蔣婕妤斂起神思,把自己的來意簡單地說明了。
“老爺子的意思是——讓你晚上跟我一起去參加嚴家那邊的婚禮。”
許慧凝詫異,蔣婕妤繼續道:“你收拾一下,跟我先去一趟容中心,服那邊都有,不用你準備。”
……
許慧凝面對蔣婕妤時會不自在,蔣婕妤何嘗不是?
但這是老爺子親自指定的,一定得是這個汪家大兒媳婦親自帶著許慧凝出席。
雖然公公沒明說,但汪家的人多明白了,老爺子這是想要認回許慧凝,也想讓名正言順地進汪家。
許慧凝其實不愿意去,但蔣婕妤補充了一句:“你要不去,老爺子那邊,我沒有辦法代。”
雖然蔣婕妤對許慧凝的態度不冷不熱,但也不會刻意刁難,帶去打扮了一番,換了一襲高束腰的子。
鞋子是三厘米的高跟。
蔣婕妤也告訴化妝師是孕婦,所以給用的化妝品都很注意,妝也很淡。
上車時,許慧凝看到蔣婕妤拎了一雙平底鞋。
蔣婕妤沒有特意解釋,但許慧凝自地想,是不是給備用的?
關于嚴家的況,蔣婕妤在車上跟許慧凝大概說了一下。
今天結婚的是嚴家三兒子,二婚,新娘也是首都某局局長的兒,婚禮在一家五星級酒店舉行。
蔣婕妤說著,看了一眼許慧凝:“都記住了嗎?”
許慧凝點頭,對這些,的興趣不大,但也都聽進去。
不奢為亮點,卻也不能為拖累。
然而,有一點是許慧凝來之前沒有想到的——自己會在婚宴上看到了汪夢馨。
許慧凝跟著蔣婕妤下車,酒店大堂里,新郎跟新娘子在接待客人,旁邊男方家長也在。
新郎的母親,嚴二夫人瞧見了進來的蔣婕妤,立刻笑著迎上來。
蔣婕妤跟對方寒暄,許慧凝站在邊上。
蔣婕妤看了眼新娘,夸贊:“新娘子比照片上還漂亮。”
兒媳婦被夸,嚴二夫人面上有,但還是謙虛地說:“蔣局,過獎了,當年我參加夢瑩的婚禮,那才真的漂亮,我看咱們首都圈子里,能跟夢瑩相比的也寥寥無幾。”
嚴二夫人其實并沒惡意,說這話只是慨,但問題在于說的時機不對,蔣婕妤聽了,臉上的笑容有些淡下來。
倒是許慧凝,沒有任何的不悅,只是安靜地跟在蔣婕妤的側。
嚴二夫人這才注意到許慧凝:“這位是——”
“我們家老六的孩子。”蔣婕妤把許慧凝介紹給嚴二夫人:“也是莫家,莫總參的兒媳婦。”
嚴二夫人跟隨丈夫在國外工作,對國圈子里的事并不太了解。
當下,把許慧凝當做了莫家二兒媳婦,友善地拉過許慧凝的手,左右看看:“長得眉清目秀的,真不錯。”
蔣婕妤卻在旁邊淡淡地說了一句:“這是莫大的人。”
嚴二夫人扯了扯角,表要多僵就有多僵,笑了笑:“這樣啊,瞧我這眼力,呵呵。”
許慧凝朝嚴二夫人友好地點頭,并不是假裝不在意。
關于莫冷殤跟汪夢瑩的過往,不會刻意去嫉妒。
所以,當氣氛陷尷尬之前,許慧凝看向蔣婕妤道:“門口人多,我們先進去吧。”
……
等許慧凝跟蔣婕妤進去后,嚴二夫人拉了拉丈夫的袖,這關系也太詭異了:“堂姐妹嫁一個男人……”
“而且,你不覺得太年輕了嗎?”
嚴家老二一邊跟客人寒暄,一邊側頭跟太太道:“這是汪家跟莫家自己的事,你管說,自然是對的。”
“不過,這個汪六的兒跟蔣局站一起,還真有幾分母樣。”嚴二夫人說著來了興致,但很快又不解了:“不對呀,汪六哪來的孩子,他太太不是……唔唔。”
嚴家老二捂著的:“汪家跟張家鬧翻了,這個孩子,是從外面找來的,還有,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
婚宴上,很多人都跟蔣婕妤相,自然也紛紛問起跟在邊的許慧凝。
蔣婕妤的回答幾乎也一層不變。
對方聽了后都是表異樣,但是蔣婕妤神如常,倒讓們捉不。
簡單地打了招呼后走開了,不敢大張旗鼓地議論,卻也一直好奇地關注著這邊。
“你到那邊坐會兒。”蔣婕妤忽然扭頭對許慧凝道:“我去跟方家長打個招呼。”
許慧凝找了一不打眼的角落坐下,賓客陸陸續續地到了。
兩名賓客站在許慧凝跟前位置,兩人頭接耳地竊竊私語著,可能沒注意到后方坐了人,聲音沒有得太低。
“我怎麼聽說嚴俊蕭離家出走了呢?”
“好像是為了個的,你是不知道,那天我陪秋云去相親,秋云的鼻子都快要氣歪了。”穿枚紅子的年輕人說著,撇了下角:“這嚴家也真是的,都有對象了,還給兒子相什麼親,這不是打人臉嗎?”
另一個人突然扯了把還在說話的同伴,低著聲道:“看,說曹,曹就到了。”
許慧凝下意識地,跟著們一起過去——
宴會廳門口,一個西裝筆的青年出現在眾人的視線里。
許慧凝認得他,那回在醫院電梯里。
而他此刻正推著椅,椅上坐著的,正是面清冷的汪夢馨!
汪夢馨一襲鵝黃的深v長,遮蓋住了殘缺的右,即便今天戴了假肢。
許慧凝心想,這個男的應該就是剛才兩賓客八卦話題里的主角——嚴俊蕭。
汪夢馨應該是特意打扮過,嚴俊蕭在跟前蹲下,握著的手,不知道說了什麼。
汪夢馨點點頭,神依然帶著幾分冷艷。
嚴俊蕭起時,在左臉上落下蜻蜓點水的一吻,親昵,不言而喻。
蔣婕妤已經走到許慧凝的旁邊,也看到了門口引起的靜,淡淡瞟了眼,隨即便收回視線。
一點也不關心的樣子。
“人都到的差不多了,我們跟秦太們坐一桌。”蔣婕妤對許慧凝道。
許慧凝也不認識什麼秦太,但蔣婕妤這麼跟說話,讓許慧凝到那份尊重,跟蔣婕妤一同過去。
一路走過去,許慧凝還是聽到有人小聲議論:“沒想到,嚴俊蕭金屋藏的居然是。”
“我聽我在醫院的阿姨說,的不是被截了嗎?”
“要真是這樣,嚴俊蕭的口味還真是重,話說回來,嚴家會接這樣的兒媳婦嗎?”
“……”
關于汪俊宸張瀾離婚的事,也在圈子里傳來了,所以對汪夢馨,許多人抱著幸災樂禍的態度。
嚴俊蕭跟汪夢馨的登場,也讓那些原先鎖定在許慧凝這邊的注意力被轉移了部分。
當然,也不乏看戲的,看看蔣婕妤又看看汪夢馨,然后捂著耳語。
但蔣婕妤的臉自始至終沒發生過變化,帶著許慧凝在桌邊坐下,向同桌的幾位太太簡單介紹了許慧凝。
那些太太都是聰明人,只字未提汪夢瑩或是汪夢馨,只聊些容養生話題,氣氛融融。
許慧凝坐等開宴的時候,還是聽到隔壁桌有人談論已然為婚宴一個亮點的嚴俊蕭跟汪夢馨。
至于汪夢馨,已經沒有在宴會廳門口,嚴俊蕭也沒在。
有人說,剛才看到嚴俊蕭的父親,嚴家老四,臉沉地把兒子出去,嚴四夫人都快哭出來了。
“一般人家誰娶個瘸子當老婆?”
“以前是汪家的兒時,也許還能找個好點的人家,但現在,汪家跟張家鬧得那麼僵,張家現在是自難保,嚴家這邊,不是給嚴四這個兒子找了個對象,剛才我好像看到孫家那個兒氣沖沖地走了。”
許慧凝聽到后的人呵呵笑了兩聲:“本來,嚴四夫人今天估計還想打算撮合兒子跟孫家小姐的,現在兒子自己把人帶來了,孫家那邊,一而再地被人這麼辱,不在婚禮上鬧已經很有素養了。”
……
在宴會開始之前,許慧凝看到,嚴俊蕭推著汪夢馨又出現了。
嚴俊蕭的父母臉極差地去了另一邊。
汪夢馨的視線突然朝這邊看過來。
側頭跟嚴俊蕭說了句話,嚴俊蕭便推著朝許慧凝這張桌而來。
嚴俊蕭面帶笑容地跟桌上的各位太太打招呼,最后著蔣婕妤,禮貌道:“蔣阿姨,好久不見了。”
蔣婕妤點點頭,不咸不淡的反應,連眼角余都沒看汪夢馨。
秦太太關心地詢問了下嚴俊蕭在拉斯維加斯的生活,嚴俊蕭一一回答。
許慧凝不由多看了他兩眼,很有修養的一個男人,不懂,為什麼會看上汪夢馨?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人眼里出西施’。
嚴俊蕭忽然道:“秦阿姨,蔣阿姨,我過會兒要幫我三哥敬酒,夢馨能不能跟你們一起坐?”
“這個——”秦太太看向蔣婕妤。
蔣婕妤沒有說不好,自顧自地抿了口茶。
至于汪夢馨,也沒有開口說話,一副乖巧依人的姿態,待在嚴俊蕭的邊。
倘若不是現在這個份,或許還能博得不的同跟憐惜。
但如今這般,只能惹來不看笑話的注視。
“秦阿姨,我很快就會回來的。”嚴俊蕭不敢讓汪夢馨坐自己母親那邊,怕汪夢馨到欺負。
秦太太見蔣婕妤沒有反對,礙于嚴俊蕭的面子,點頭答應了:“反正還有空位,那就坐吧。”
……
嚴俊蕭離開后,同桌其人也沒主跟汪夢馨搭話,各自聊天,無形中把汪夢馨隔在屏障外。
汪夢馨抬頭,目直直地落在許慧凝的上。
許慧凝從頭到尾都沒多看自己一眼,就連蔣婕妤也是,完全把當了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汪夢馨的子不算好,屬于比較沖的那類,但今晚,已經忍了很多,包括嚴母的冷眼相待。
換做以往,早就轉離開,何必來這份氣,但現在不一樣了——
張瀾已經被醫院開除了,雖然還有積蓄,但總有用的一天,暫時,必須牢牢地抓住嚴俊蕭。
但是在看到許慧凝的那一瞬間,還是讓嚴俊蕭推過來。
見許慧凝跟蔣婕妤在一起,汪夢馨心里怒極而笑。
也大概知道許慧凝應該是被汪家接了。
想到自己如今,一口氣咽不下去。
不暢快,也不想讓許慧凝舒舒坦坦地吃這頓飯。
“今天的新娘子,是夢瑩姐的學妹,以前我看到過跟夢瑩姐一起練琴。”
汪夢馨貌似不經意的開口,眼睛卻一直盯著許慧凝。
說完后,又把視線落在蔣婕妤的臉上,莞爾:“我還記得,那個時候,夢瑩姐穿的婚紗,還是姐夫從黎那邊請設計師特地定做的。”
桌上的氛圍頓時安靜得詭異。
汪夢馨自顧自地說著:“訂婚宴的時候,夢瑩姐跟姐夫站在一起,簡直跟電影明星一樣,好多人掏出手機拍照,說要放到網上去,那個時候,夢瑩姐害得直往姐夫后藏,大家都說他們是神仙眷的一對。”
秦太太已經后悔讓汪夢馨上桌了。
蔣婕妤抬眼,瞅著汪夢馨,駁了一句:“這是我們汪家的事,不勞外人來心。”
言外之意——你現在已經不是我們汪家的一份子了!
汪夢馨臉驟變,但還是扯了下角,爾后,對著蔣婕妤道:“大伯……蔣阿姨,我有些東西還落在老宅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拿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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