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知念书的学校,是顾家联合裴家、程家和沈家一起创立的。
从小学到高中,偌大的校园里,分设了三个不同的校区。
顾北期提前离开时,吩咐了家里的其他司机去接南知放学。
司机到达学校,一直没见南知出来。
一打听,是家里的小爷把接走了。
司机也没当回事,就回去了。
李嫂得知,心里急得不行。
小爷向来看不上许家的小姑娘,不欺负就不错了,还能好心地接人放学?
过了正常到家的时间,两个人还没回来。
李嫂坐不住了,去找了顾老太太。
家里来了两位贵妇,是大夫人的朋友。
三人正陪着老太太打牌。
有外人在,大夫人周敏没发火,但脸很不好看。
“许家把姑娘送过来,不就是想培养两个孩子的吗?子奕还小,不懂那些,现在愿意带出去玩,他们许家高兴还来不及呢。”
李嫂着头皮开口,“小爷子活泼,和知知小姐恐怕玩不到一起,我也是怕惹了小爷不高兴。”
“李嫂你这话是说我们子奕欺负了?”周敏眉头一竖。
“不是不是,夫人您别误会。”李嫂连忙辩解。
周敏给老太太喂了张牌,语气半哀半怨,“咱们顾家知恩图报,可惜在外人眼里就不一定了。”
“妈,要不您劝劝爸,把这亲事取消掉。许家救了北期的人,我们做兄嫂的替弟弟多给些钱做补偿也行啊,何必搭上孩子的婚事呢?”
说完,不动声地给两个朋友使了个眼。
两人随着附和,无非是许家门第太低,配不上顾家。
顾老太太也看不上许家,的宝贝孙子可是心头,不是没反对过。
可是顾笙十分坚持,也没办法。
老太太狠狠剜了李嫂一眼,警告道:“都是小孩子贪玩的年纪,有什么好担心的,做好你分内的事就行了。”
李嫂没办法,只好退出来,又请家里的司机帮忙出去找找。
南知放学的时候见着顾子奕,本没想坐他的车。
顾子奕一脸欠打的样子倨傲道:“小叔跟爷爷应酬去了,要不是爷爷发话,你以为我愿意接你?”
南知听是顾爷爷的意思,也就没再坚持。
随着车子行驶,发现这并不是回家的路。
南知有些怕,“我还要回家写作业,你不回的话把我放路边,我自己走。”
顾子奕破天荒地冲一笑:“哥哥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不理会南知的抗议,车子越行越偏,最终停在一片废旧的工地边上。
这片工地荒废了很久,里面的烂尾里不时传来几声犬吠。
顾子奕暴地把小南知拽下车,拖着往烂尾里去。
南知吓坏了。
力气小,怎么挣扎也挣不脱。
进了烂尾,这里已聚集了好几个富家子弟。
他们跟顾子奕年纪差不多,平时常跟他一起玩。
每个人手里,还牵着一两条大型犬。
顾子奕把小南知推倒在地,接过旁边人递过来的牵狗绳。
是他养的两条杜宾。
这时候的南知还不怕狗。
但这两条狗是顾子奕养的,凶得很,南知能躲则躲。
顾子奕着狗头对其他人道:“平时总抓兔子多没意思,这次换人,看看谁的狗厉害。”
其他人也没想到顾子奕是这个玩法,他们都还是小孩子,哪里敢放狗咬人。
几人凑到顾子奕跟前,小声道:“顾,这不是你家那个|养|媳吗?还是别玩了,万一闹出人命怎么办?”
顾子奕同样小声回道:“没让你们来真的,就是吓唬吓唬,谁让天天追着我小叔,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今天我就要出这口气。”
几人了然,骨子里的劣也被激发出来。
他们带着狗,把南知围在中间。
那些狗龇牙咧地冲咆哮。
那些人卑劣恶毒地哈哈大笑。
南知怕极了,极度的惊吓使浑颤抖。
把自己蜷一团,哭也不敢出声。
心里乞求能有人来救救。
顾子奕欣赏够了的惊恐,居高临下地发号施令:“你要是能跑赢我们的狗,就放了你。但要是你被狗追上了,咬死你也是活该。”
这种大型犬站起来堪比年人的高,本跑不过。
南知觉得自己今天死定了。
“本爷给你个机会,让你先跑十个数。”顾子奕紧接着开始倒数:“十!”
南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了“九!”
小南知手脚并用地爬起来。
烂尾里又黑又暗,分不清方向,只朝着有一点亮的地方跑。
“八!”
泪水模糊视线,南知发软,可还是咬着牙跑。
“七!”
南知摔倒了,顾不上疼,爬起来继续跑。
后面是狂乱的犬吠和恶毒的狂笑。
但前面有。
南知不知道那是不是出口,只想去有的地方。
“三!”
南知离那道越来越近了。
突然一脚踩空,整个人直直下坠。
、腰、胳膊、肩膀不断地被,火辣辣的疼,却也减缓了落地的速度。
南知掉进了一口荒废的机井。
顾子奕几人慌忙跑到井口,用手电筒往下照。
井口和管道非常狭小,但很深,足足有7、8米。
从上面只能看见南知小小的脑袋,一动不动。
顾子奕吓坏了,他没想到会摔死。
几人一番商量后,打算隐瞒这件事,牵着狗去别玩了。
南知被摔得七晕八素,不知昏迷了多久才缓过来。
试着动了动,脚踝传来钻心的疼,应该是骨折了。
外面已没有了声音,安静得如同与世界隔绝。
南知知道,顾子奕不会找人来救的,会孤独地死在这里,谁也发现不了。
恐惧如同眼前无法逃离的黑暗,从四面八方侵蚀进来,又从心底蔓延至四肢百骸。
在黑暗里,在深井中,只有小孩低低的哭泣呜咽。
晚上十点,玩够了的顾子奕回到顾家老宅,把狗丢给佣人,直接钻进的房间撒娇去了。
李嫂没见到南知,悬了一晚的心终于蹦出了嗓子眼。
拨通了顾北期的电话。
不到半个小时,顾北期和顾笙急急赶了回来。
顾笙直接喊来了顾子奕的司机。
司机是大房的人,车子上有定位和行车记录仪。
眼见瞒不住,只好老老实实代了顾子奕今天的行程。
顾北期把已睡的顾子奕从床上拖下来。
不顾周敏和老太太劝阻,掌和拳头骤雨般砸在他脸上。
押着他去废工地找人。
南知惊吓过度、了伤。
又一晚上水米未进,低糖的病犯了。
这会儿迷迷糊糊的快要晕过去。
无尽的绝中,听到井口上方有人在喊。
虚弱抬起头,有从上方不大的井口倾泻下来。
而在那亮,近乎绝的小孩见到了传说中的神明。
“小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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