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阮何明指着,被的话气得手抖,但是想骂又没理骂,想打旁边又有个虎视眈眈的盛祁。
王雅在旁边拼命拉他,又开始抹眼泪:“时音,小随现在还没脱离危险,你就不要再伤爸爸妈妈的心了吧。”
又是这种苦计,阮时音直接撇开头不去看。
如果是曾的,也许还会有一丝心软,但自从到了盛家知道他们做的一切后,就再也没有一丝念想了。
人可以爱,但不能犯贱。
正在这时,有护士在喊:“谁是阮随的家属!”
“这里这里!”王雅飞快的回应道,跟阮何明一起跑过去。
阮时音也拉着盛祁立马跟上。
护士拿出一张单子,“况很不乐观,你们做好心理准备,这里签个字。”
单子上明晃晃的病危通知书几个字。
阮时音体摇晃了一下,被盛祁扶住。
王雅哭哭啼啼的签完字,又求着让医生一定要救阮随。
护士早已看惯了这种场面,只说医生都会尽力的。
阮时音麻木的看着这一切。
盛祁贴在耳边轻轻说:“我们换个地方。”
天已黑尽,夜晚的医院无比安静。
阮时音和盛祁藏在昏暗的梯间,背后的门留着一条,隐约能看见那边的王雅和阮何明。
阮时音手肘搭在窗沿上,安静的看着远方。
盛祁靠在墙上看着。
过了会儿,他开口:“有好点吗?”
阮时音却说了另一个问题:“盛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可怕?”
“哪点可怕?骂人?”
阮时音握了下手指:“我刚才用词有些犀利。”
盛祁悠悠的说:“还是太了,骂得不够狠。”
阮时音低头,笑了一声,早该猜到他会是这个反应。
看着下的一棵树,发了会儿呆。
“其实一开始我想过逃的。”
盛祁抬眼:“什么时候?”
阮时音说:“王雅说要我去你家的时候,但是当时的原话是,时音,现在有一个救弟弟的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
盛祁安静的听着。
“没告诉我是什么办法,只让我先说愿不愿意,救弟弟的话,我当然愿意,所以我说了愿意。”
阮时音吸了口气,又叹出来:“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要把我送出去,所以当时我想过逃。”
盛祁轻声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看到了阮随,发现他越来越瘦……他还那么小。”
阮时音突然笑了一下,那种无奈的笑:“其实我跟阮随小时候并没有特别亲,他很喜欢粘着我,但我总于一种矛盾的状态。”
“我喜欢这个弟弟,但每次我们同时出现的时候,王雅和阮何明对我们俩的态度差距太大,总会提醒我,我始终不属于这个家,所以,我总是尽量和他们待在一起。”
阮时音转过,背靠着窗户:“但我还是得救阮随,不仅是因为他在乎我,还因为,他救过我的命。”
盛祁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什么意思?”
道的线很差,因为头顶上的那盏灯于垂死挣扎的状况之中,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都会熄灭。
一只小飞虫绕着这微弱的灯不停的撞击。
阮时音盯着那盏灯,陷回忆。
十三岁的时候,阮时音食中毒,但是没有人发现。
包括自己一开始也不知道,只觉得头晕反胃。
告诉王雅说自己的症状,王雅一听说反胃,便断定只是胃的问题,多喝热水,吃点饭帮助消化,休息休息就能好。
然后就陪阮何明出差去了,甚至没手下的额头烫不烫。
自从阮何明公司做大以后,就很谨慎,每次阮何明出差都要陪同,深怕他在外面乱来。
家里便只剩下阮时音和保姆,以及在外面跟朋友玩还没回来的阮随。
阮时音听了王雅的话,午饭只吃了一点,回了房间后就开始休息。
不知道的是,这一睡,就睡了整整一天。
见没下来吃晚饭,保姆也只当是体不舒服不想吃,没有去打扰。
直到晚上,阮随回家,才发现姐姐不在,一问已快一天没见到了。
他去敲阮时音的门,但没有人应,想开门也打不开,里面被反锁了。
保姆吓得六神无主,立马给王雅他们打电话,但是王雅他们隔着老远,说了也等于白说。
而在打电话的间隙,阮随已到了院子里,他站在阮时音的窗口下,开始爬墙。
阮时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那个时候还很小,而且体一直不太好。那面墙,其实本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地方,我一直没想明白他是怎么上去的。”
但阮随就是上去了,他打破窗子,被玻璃割伤了手,发现了昏迷在床上的阮时音。
然后他打开门,让保姆打了120,迅速的把送到了医院,过后,医生说,如果再晚来半小时,几乎就没救了。
等阮时音醒过来的时候,阮随就坐在病床前,手被医用纱布缠着,笑嘻嘻的跟说,姐姐你终于醒了。
灯闪得更快了,阮时音盯着那,有种无言的心焦。
“所以我不能走,不为了所谓的养父母,只为了阮随。”
“嗯,我明白。”盛祁说。
“不,你不明白,我本没你想的那么好。”阮时音转头,看着盛祁,他的脸在灯下不甚清晰。
“其实进了盛家以后,我也想过逃跑,开学收下老夫人那一百万的时候,我就在做计划了,只要阮随的病一好,我就离开。”
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没想到最后会变那样。
“是吗?”
盛祁轻声问了一句,然后突然拉过的手,将牢牢的抱住。
他将头埋在肩膀上,问:“那以后还想走吗?”
阮时音和他贴得太紧,不太能呼吸,“你不生气?”
盛祁声音低沉,手搂很用力:“以前的无所谓,我只问你以后还会走吗?”
阮时音摇头,“不会,你的病已好了,老夫人也答应过我,只要我救回你,什么条件都答应,所以其实我已自由了。”
承诺:“以后留下的每一天,都是我自愿的。”
盛祁松了口气,用力的抚了一下的头,说:“好。”
两人就这么抱着,安静了很久,盛祁突然觉到口一片濡湿。
他听到阮时音沙哑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已泣不声。
“盛祁,如果,小随……怎么办……”
开始后悔,后悔还有太多没有和阮随做的事,说的话。
“不会,想点好的!阮时音。”盛祁凶的说。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王雅的哭声,在安静的道里炸响。
头顶传来啪的一声。
灯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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