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都没想到他会提起这个名字,互相对视了一眼。
邱喻白说:“记得是记得,不过提他做什么?”
郑齐修曾和他们一个初中,后来又一起升高中,一直玩得很好,可是高一过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去国外了,临走的时候连招呼都没跟他们打。
说到这儿,盛祁了烟出来,点上。
“是我做的。”
“老夫人?为什么?”
他吸了口烟,在肺里过了一遍,缓缓吐出来。
“那是我第一次发病。”
盛祁眯着眼睛过氤氲的烟,看向窗外已渐渐亮起的天,仿佛看见了事发时那片无垠的海。
跟盛祁他们这种已不知道富了几代的孩子不同,郑齐修的家庭一开始很普通。
郑齐修十二岁时,郑家获得一笔拆迁款,随后,郑父拿着这笔钱进行了一场无脑的投资,结果就是运气来了谁也挡不住,大赚特赚了一把。
从此,郑齐修家一跃为暴发户,郑齐修也得以进盛祁他们当时所在的学校,一所只有非富即贵家庭的孩子才能读的中学。
郑齐修为人很开朗健谈,没有什么大的病,所以跟盛祁他们也得不错,唯独有个缺点就是极好面子。
郑家暴富后,跟边的人显然就不在一个阶层了,这导致他十分有优越。
但他也只能跟普通家庭比,因为郑齐修一进学校,没出一天,就发现自己差不多是最穷的那个。
每天上下学,学校门口接送学生的豪车数不胜数,保姆出门买个菜坐的车就跟郑父的爱车差不多一个档次。
这导致郑齐修心里极度不平衡。
但是他也不表态,只暗暗计较,总想不意的扳回一城。
机会很快来了。
有一天,盛祁顺手买了艘新的游艇,了圈子里几个玩的好的一起出海,那次的行程中,周围人对盛祁的众星捧月让郑齐修印象深刻,他记下了。
后来,不知道郑齐修用了什么办法,让他爸也买了一艘,而且比盛祁那艘还更贵一点。
接着,他邀请了盛祁一起出海。
盛祁以为跟上次一样,也是一群朋友出去玩,直到他上了游艇以后,才发现相的只有郑齐修一个,其他全是不认识的。
郑齐修心里也门清,那些人对盛祁吹捧,绝不是因为一艘游艇的原因。
但他又实在想那种觉,特别是压盛祁一头的觉,哪怕是一天,一秒也好。
于是在那天玩耍的过程中,郑齐修先是给众人了盛祁的份,接着又有意无意的提了一下他这艘游艇比上次盛祁的那艘还要好些。
这话一出,自然是收获了一片赞。
只有盛祁觉得这人原来是个傻/,当即就不再搭理他,并且决定下船以后就不会再联系。
后面到了玩游戏阶段,郑齐修来的那一群人起哄,非要看几个男人秀腹。
盛祁是被起哄得最厉害的。
郑齐修当时对他说:“兄弟,给个面子。”
哪怕是平时,盛祁也不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更别说已对郑齐修很不满。
他的面子算什么?
所以盛祁屁都没挪一下,戴着墨镜继续在躺椅上晒太阳。
场子一下子就冷了,郑齐修脸难看,强行忍了下来。
本以为事就这么过了,结果郑齐修却趁着一群人回去休息的时候,重新去甲板上找到盛祁,要盛祁给他一个代。
盛祁当时就笑了,不知道他怎么敢的。
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总归后面两人就打了起来,郑齐修从游艇上掉到了海里。
说到这里,盛祁停了下来。
卡文赵子期忍不了一点,“然后呢?淹死了?”
秦放不了他的脑子,“都说了出国了,死了怎么出,装盒里出吗?”
盛祁却点了点头,说:“是差点淹死了。”
“他不太会游泳,海浪很大,拼命我救他。”抖了下烟灰,盛祁脸上出现一种迷茫的表。“我能救,但是,我不想救。”
三人心里皆是一咯噔,面面相觑。
盛祁出食指和中指并拢,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当时就觉到,有一种东西降临到了我的上。”
“东西?”
“是,某种东西,我当时并不知道是什么,只是一种觉。”盛祁说,“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它的降临,导致我不想救郑齐修,还是我不想救郑齐修那一瞬间的恶念,导致了它降临。”
这一段话说完,众人都沉默了许久。
盛祁缓了缓,又接着说:“郑齐修的呼救声把其他人引了过来,获救了,但是他被救起来以后,十分害怕我,说我是怪。”
“我以为他只是在说我见死不救,后来才反应过来,他应该是看到了。”
秦放问;“什么?”
盛祁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变了竖瞳。”
眼睛是他最开始变化的地方。
“回去以后我就把事告诉了,不知道怎么解决的,没过几天郑齐修就出国了,至于那个东西。”他顿了顿,“当时没什么反应,我就没说,直到后来,越来越严重。”
接着盛祁就将发病后体的变化,以及遇到阮时音后的种种全部拉通说了一遍。
三个人听得胆战心惊。
赵子期激动道:“所以那次在小树林,你其实是犯病了!时音给你打掩护!”
“对。”盛祁垂下眼睛,说,“我并不想让你们知道。”
怕他们也会出郑齐修那样的表,怕他们会被他无意识的恶伤害。
“你简直是个蠢蛋!”赵子期气极,胆子都大了,指着盛祁鼻子骂。
“难不我们还会歧视你不?愚蠢,愚蠢至极!”
接着又哇的一声哭出来:“早知道上次就不你吃火锅了,我又不知道你体质变了。”
趁着赵子期哭的时间,邱喻白淡淡总结:“所以后来你才跟我们玩得越来越了。”
他摇了摇头,“阿祁,你要更相信我们一点才是。”
盛祁沉默不说话,似有愧疚。
赵子期看他那样便更放肆了,“我不管,你之前欠了我们多次没玩儿的,以后都补上!”
秦放也哼了一声:“怪不得之前去海岛,怎么你都不去,是因为服都不敢脱。”
几个人闹一团,盛祁把烟头丢了,不耐烦;“得了,老子以后能脱了。”
邱喻白问:“好了?永远的那种吗?”
“应该吧。”盛祁直接把服脱了,给他们看那个印记,“现在只留了这个。”
赵子期凑过去看,“像个胎记。”
“别。”盛祁把他手拍开,接着理直气壮地宣布:“我要去看阮时音了,你们自便。”
又补充一句:“下次请你们吃饭,当是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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