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消息下，跟著一條消息。

【誰說的？】

發消息的人，不是別人，是陳疆冊。

被問到的人愣了愣，隨後回：【……季司音說的。】

遲逕庭心尖微，然後他聽見了門外的靜。

遲逕庭也慌忙地打開門，他看到穿著家居服的陳疆冊，他邊往外走，邊套外套。連家居服都沒時間換。

遲逕庭喊住他：“大半夜的，你別告訴我，你要去找阮霧。”

陳疆冊沒有任何猶豫：“嗯，我過去一趟。”

遲逕庭：“你瘋了是不是？”

陳疆冊心平氣和的聲調，說：“一個人在那兒，我不放心。”

遲逕庭：“和季司音在一起。”

陳疆冊：“季司音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阮霧還得照顧。”

遲逕庭忍不住，怒道：“陳疆冊，你是不是忘了，你倆已經分手了？”

窗外夜寧靜，有簌簌落雪聲。

室暖氣氤氳，陳疆冊覺得有無數的雪花化為利刺扎進他的心臟。

他沉沉嘆了口氣，道：“我找又不是為了找複合的。”

遲逕庭問他：“那你找幹什麼？”

陳疆冊說：“我就想確認平安。”

無關任何私慾，他想要的，僅僅是平安。

午夜沒有飛機，他的私人飛機得申請航線，等待過程漫長難熬，他索直接走高速。

八個多小時的高速，足夠讓他冷靜再冷靜。

可是冷靜下來，他覺得自己的做法沒有錯。

沒有任何的錯。

2.

他們沒有複合。

陳疆冊領略到了阮霧的薄。

他並沒有刨究底地問原因。

年人之間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維持分手後的面。

他由來如此，他也希他每段都是善始善終。

開春後，老爺子例行去天竺寺祈福。

陳家的所有晚輩一同跟隨。

天竺寺每年閉寺一日，就是因為陳老爺子。

浩浩一大家子人，陳疆冊跟隨在陳老爺子側，地位可見一斑。

他早已是定的繼承人，銀行大小事宜，皆有他做主。

陳頌宜站在人群里，聽到大家談論著，老爺子打算全權放手，讓陳疆冊徹底接手銀行。

“就他爸那德，居然生了這麼個兒子。”

“禹信再不行，最起碼挑選另一半的眼不錯，有劉白那樣的前妻，兒子總歸差不到哪兒去。”

“倒也是。但是劉白萬一讓疆冊接管的公司呢？疆冊怎麼辦？”

豪門圈裡常有的家族鬥爭，其實並未出現在陳家。

比起獨當一面，大家更清閒的日子，不需要腦子，不需要算計人心，安心等著每年的分紅，著信託帶來的富庶。

所有人都在心陳疆冊，心他日後的選擇，也心他，

——“他年紀也不輕了，是時候找個合適的結婚伴了。”

陳頌宜那時還沒畢業，眼皮子淺薄，瞧不起圈子裡的商業聯姻，對長輩們的話嗤之以鼻。

執煙祈福時，陳頌宜悄走到陳疆冊邊。

“哥。”

“嗯？”

陳疆冊斜睨一眼，

陳頌宜揚著下，一臉求夸：“我祈求佛祖賜予你一個大人。”

陳疆冊斂眸淡笑：“是嗎？”

“嗯。”問，“你和佛祖求了什麼？”

方才一直注視著他，側臉神，虔誠又堅定。

在的印象里，哥哥並不是個信奉神佛的人，以往來天竺寺，他也像是走個過場，敷衍地執香參拜。爺爺瞧見，都會罵他一句，佛祖在看著呢，別沒個正行。

陳疆冊緩緩低下頭，暗邃的雙眸攜一抹狹。

他聲線沉冷，緩緩道：“求自己，清醒一點，再清醒一點。”

陳頌宜不明所以地著他。

仿佛是個幻覺，下一秒，陳疆冊眼梢鬆散著浮浪的笑，他手了陳頌宜的頭髮：“今年是不是畢業，畢業了之後，打算做什麼？要不回家當個小公主，哥養你。”

“——才不要！”斷然拒絕，“我才不要當來手飯來張口的小公主，我要自己賺錢養活我自己，干一番大事業出來。”

某個角度，某個剎那。

陳疆冊著陳頌宜，有些微的出神。

他的恍神落在陳頌宜眼裡，讓有種，他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的覺。

陳頌宜拽著陳疆冊的袖子：“哥哥？”

喚了好幾聲，陳疆冊才做出反應，他說：“走吧。”

陳頌宜遲疑著他：“哥。”

“嗯？”

“我聽說，你好像為了一個人，不顧過。”那些流言蜚語，到底還是越過太平洋，傳到了陳頌宜的耳里。說的很簡單，但是不用猜就知道，故事裡一定會有許多濃墨重彩的話語。

陳疆冊挑起一個沒所謂的笑，說：“大家開玩笑的。”

陳頌宜問：“真的嗎？”

陳疆冊玩世不恭地反問：“你哥我像是會為了一個人，不顧嗎？我缺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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