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周就全部結束了,但為了和陳疆冊多待會兒,還是往後延了一周。
季司音那陣為了替瞞著家裡,隔著手機和阮霧媽媽問好時,整個人很是心虛。
掛斷電話,譴責起阮霧來:“你為了個男人,家都不願意回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一放假,你買了高鐵票就回家。甚至都不讓周淮安接,一心想見你爸爸媽媽。”
如今提起周淮安,季司音也毫無負擔。
甚至還能暗地罵他幾句。
阮霧說:“當時每個月都能和周淮安見面,不太想他。”
季司音更憤懣了:“拜託,你現在每天都和陳疆冊見面。”
阮霧笑盈盈地說:“是嗎?”
季司音登時如鯁在,搖搖頭,賞給阮霧四個字:“你沒救了。”
阮霧權當聽不見的謾罵,拿著兩塊表問:“你說哪塊表更適合陳疆冊?”
兩塊表都能買輛門級的BBA了,價格不是阮霧一個學生能負擔的。
阮霧漫不在意地解釋:“我最近賣了本劇本,手裡頭的錢加起來,正好能買一塊表。過幾天是陳疆冊生日,能當生日禮送給他。”
季司音自己為男友掏空家底都無所謂,但看不下去阮霧為陳疆冊掏空積蓄。
“你還是個學生,沒必要送他這麼貴的禮吧?”
“但他不是啊。”阮霧送人禮,只送配得上那人的禮,“陳疆冊每天都和大人見面,我送他幾千塊錢的表,他萬一戴出去,多丟人啊。”
“他或許都不會戴。”季司音撇撇,說。
“我也覺得,太便宜了,不了他的眼。”
“不是,我是說,他那麼多表,多一塊不多,一塊不的。”
“照你這麼說,他什麼都不缺,那我什麼都不需要送。”
季司音大言不慚道:“要不等他生日那晚,你在你自己上綁個蝴蝶結,當做生日禮送給他得了。這個生日禮,他肯定喜歡。”
聽得阮霧都想拿繩子把季司音綁起來,扔進垃圾桶里了。
垃圾桶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孩子,肯定會很喜歡。
阮霧是沒法像罵陳疆冊那樣罵季司音的,不捨得。只是斜斜地瞪了季司音一眼,而後放下左手拿著的手錶,示意櫃姐把另一隻手錶包起來。
櫃姐笑盈盈地問,“刷卡還是掃碼?”
“掃碼。”
手機掃過二維碼,“滴——”的一聲,提示付款功。
阮霧寫的三部劇的劇本,列印出來的紙張堆疊在一起,厚厚的好幾沓。
剛好夠買一隻男士手錶。
阮霧興高采烈地從櫃姐手裡接過包裝好的手錶禮盒。
季司音到底是不捨得打擊的,卻還是氣不慣:“你辛辛苦苦沒日沒夜地敲鍵盤,結果就為了給他買一隻表。陳疆冊何德何能有你這麼好的朋友?”
也是湊巧,說這話時,迎面撞上一人。
是倆的老同學。
阮霧的初前男友。
周淮安獨自一人,手裡拎著只香奈兒經典款的CF。
再看附近,是商場通往洗手間的通道。很顯然,他是和伴一同來逛街。
氣氛比那晚電梯間要稍稍好一些,他們隔著三四米遠的距離,微笑著點點頭。
“來逛街嗎?”
“嗯,你和朋友嗎?”
“……嗯。”
“我們逛完了,要去吃飯了。”
“好,再見。”
然後肩而過。
離得很遠了,季司音才敢悄地回頭。
遠,周淮安邊多了個人,人親昵地挽著他的胳膊。
季司音莫名不服輸,手也挽住了阮霧的胳膊:“我打探過那個的,00年的,過完年才二十歲,居然要在這麼好的年紀選擇和周淮安訂婚。”
“你真的要說嗎?”
阮霧眼睛無意識地瞟,好像過現在的季司音,能窺探到過去的季司音。二十左右的年歲,每談一段,就憧憬著和對方步婚姻。
季司音氣焰消了大半,遂又給自己找理由:“至我和陳泊聞沒提過結婚。”
為什麼沒和陳泊聞提過結婚,理由很簡單呀。
們都心知肚明。
因為季司音和陳泊聞是因為喜歡在一起的,這份不摻雜任何慾,乾淨出塵,和季司音以往接到的截然不同。所以萬分沉醉,把這段定義為真。
就像話故事的結局一樣,王子和公主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至於生活,沒有人會寫出來,因為婚後的生活,遍地,滿是瑣碎。季司音是腦,可這份毫無顧忌一個人的勇氣,是滋養在錦繡堆里的。優渥的家境,令不需要考慮現實生活,不需要為了買一件服,貨比三家。
但陳泊聞不是。他家境平平,連打好幾個月工,積攢下來的錢送給季司音的一個奢侈品包包,放在季司音的柜子里,如塵埃般渺小。
如果沒有,他們這輩子不會相遇。
也正因為,他們之間,只能談論,不能談未來,談現實。
或許這裡藏著一份喻,藏著一份與阮霧類似的靈魂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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