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顧銘夜這樣直接詢問,是完全預設了秦沁就是當年那個小姑娘。
有些冒進,但他等不及了,就想直接去驗證自己的猜測。
而秦沁聽到顧銘夜突然找上自己問這個問題,赫然愣住。
眼睛茫然眨了眨,口而出:“你怎麼知道的?”
隨著秦沁這話落地,顧銘夜懸著的那顆心,猛然落地!
他聽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聲音。
像是全的凝固之后,沖破錮、倒流,直沖顱頂。
他極力去按捺自己激的心,可尾音還是不控的向上揚了揚:“所以當初,你真的救過一個落水的人,對嗎?”
秦沁雖然不明白為什麼顧銘夜會突然出現,又突然問自己這個問題,可卻福至心靈似的,想起了之前,顧銘夜跟自己講過的,他小時候曾參加過一個什麼夏令營,落水后被白家母所救。
他向自己講述的時候,秦沁就想起了自己曾救過一個人,但那時,覺得這兩者之間怎麼可能有什麼關聯,所以便沒有串聯。
此刻,聽到他這樣詢問自己,秦沁整個人懵了懵。
雖然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麼,但直覺告訴,或許這兩者之間,還真的有什麼關聯。
于是,便如實回答道:
“是的,我記憶中是救過一個人,但那是通過我養父母所得知的。我養父母說我那天回到家后發了場高燒,之后就否認自己救過人。村里的神婆說,我是中了邪,導致了記憶混。所以,我其實并不敢肯定,自己究竟救沒救過人。”
秦沁沒撒謊,那段記憶太過縹緲,也是通過養父母的轉述,才知道自己兒時還有過那樣一段經歷。
而隨著秦沁話落,顧銘夜直指問題本:
“有沒有可能,本不是什麼中邪,你確實救過一個人,但是因為發了燒,導致燒糊涂了,退燒后就忘了發生的一切。”
顧銘夜是個無神論者,相比于鬼神論,更加相信科學的推導。
而聽到顧銘夜的話,卻是更加印證了秦沁剛剛的猜測,秦沁有些難以置信:
“你是在懷疑……當年你落水被救……跟我有關?可你不是明明……是被白瀟雨所救的嗎?”
顧銘夜默了默,如實道:“從得知白瀟雨做了那些事之后,我就有一種直覺,救我的人,或許不是。還有,我曾經在KTV包間外聽到過你唱兒歌。”
秦沁想起自己確實唱過一首《蟲兒飛》,那是兒時養母教給自己的。
沒想到,當時在包間唱歌的時候,顧銘夜在外面。
點點頭:“我確實唱了,可那首兒歌跟你落水被救有什麼關聯嗎?”
顧銘夜:“我清楚的記得,我當年落水被救上岸之后,救我的那個小姑娘,興許是怕我昏迷睡著,曾在我耳邊唱過一首兒歌。所唱的,就是你那天在KTV唱的那首。”
秦沁眼底流出淡淡的驚訝。
顧銘夜繼續:
“雖然這首歌,可能很多人會唱,并不能直接證明什麼。但我當時聽到你唱的之后,就覺得有一種很微妙的覺,下意識覺得那個聲音,跟當初那個在我耳邊唱歌的聲重合。”
秦沁更加覺得不可思議。
如果自己真的是當初救過顧銘夜的人……那這緣分也太奇妙了……
顧銘夜坦誠道:“這件事查到現在,并沒有實質的證據能夠證明,你才是當初救過我的人。但我會想辦法徹查清楚的。”
是了,他之所以過來,找上秦沁,就是為了驗證秦沁是否就是神婆口中那個小姑娘。
現在得到了驗證,那麼秦沁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個猜測,便又進了一步。
現在,至他有了實質的懷疑——白家母當年在撒謊,冒領了救自己的功勞。
那麼現在,他就需要更進一步,將這件事的真相給揪出來了。
而想要揪出真相,只能去找當事人。
因為,只會藏在當事人的心里。
相較于去找白瀟雨,現在陷囹圄的白琴霜,顯然是更好的選擇。
于是,翌日,顧銘夜便來到了監獄。
鐵窗。
許久不見的白琴霜,早已沒有了在外面時鮮亮麗的“名媛強人”模樣。
往常造型致的發型,現在被剪了最樸素的樣子。
看到顧銘夜過來,灰白的眼睛亮了亮,還以為顧銘夜念在“救命恩”,特意過來看。
是了,這段日子,白瀟雨從未踏進過監獄一次來探視,所以對于白琴霜來說,獲知外界信息的渠道幾乎沒有。
“阿夜……你來了……”白琴霜出了一個微笑。
顧銘夜神看似溫和如初,可周縈繞的冷意,卻如同一張無形的網,漸漸鋪開。
他凝著白琴霜的眼睛,迫無聲釋放:
“我這次來,其實是想問你一件事。這件事,白瀟雨雖然已經向我坦白了,但我還是不理解,你當初撒這樣一個彌天大謊的時候,就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真相敗,你能否承擔得住這件事造的后果。”
顧銘夜這話落地,白琴霜額角一跳,渾的汗幾乎都要炸開!
自然猜到是不是那件事敗了……
可無緣無故,瀟雨為什麼會坦白,當初可是明明白白對兒待過,這件事,就算是刀架脖子上,也要將它爛在肚子里。
絕對絕對不可以說出來。
因為一旦說出來,們母倆將要面對的,可就是無盡的深淵……
忍住因為慌驚愕,而砰砰狂跳的心跳,白琴霜輕輕屏住呼吸,觀察著顧銘夜的神,試圖想從顧銘夜眼底,察覺到一“試探”的痕跡。
可沒有。
對方盯著自己的目篤定而沉肅,仿佛已經將自己釘在了騙子的“恥辱柱”上。
但心里終是不甘,萬一呢?
萬一對方只是在詐自己?
自己如果就這麼不打自招,那豈不是正中對方下懷?
掐進掌心,白琴霜出了一個自認為很自然的笑來,試圖蒙混過關:
“……阿夜……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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