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即便到了這種時候，秦沁依舊不想將顧銘夜出軌的事擺在臺面上來講。

那畢竟是自己年時喜歡過的皎皎明月，不想扯下他上的遮布。

現在甚至十分慶幸自己突然查出患病，剛好可以拿這件事當做離婚的借口，將一切問題歸咎到自己上。

就當是給自己的這場“暗”，劃上一個圓滿的句號。

他有追求幸福的權利，不該再霸占他。

可顧銘夜聽到的話后，眼中閃過淡淡詫異。

眉宇間，一些秦沁看不懂的東西縈繞其間：“你怎麼知道自己懷孕困難的？”

秦沁坦誠道：“我今天之所以趕到老宅很晚，不是跟蘇玲見了面。而是去了趟醫院檢查……多囊卵巢綜合癥，醫生說我很難孕。”

頓了頓，秦沁忍住口傳來的窒悶，“所以我們好聚好散吧，我會在爺爺那里擔下一切，你不用擔心……”

嗡嗡——

可還未等秦沁說完，顧銘夜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提示有電話進來。

顧銘夜看了一眼來電人便接起，眉宇間漾起一層溫和的漣漪：“喂？”

那頭，孩子弱的聲音過聽筒了出來，秦沁聽的一清二楚——

“銘夜，我肚子不太舒服……你……能過來一趟嗎？”

“怎麼了？”顧銘夜皺起眉，臉上神是秦沁從未見到過的凝重張。

此時，外面駛過一輛鳴笛的托，秦沁聽不到電話那頭說了什麼，托駛過后，只聽顧銘夜道：

“好，你先別著急，我馬上過去。”

掛斷電話，顧銘夜直接降下車擋板，報了一個目的地，讓李放馬上趕過去。

可報完后像是才想起秦沁的存在，看了秦沁一眼，微微停頓一下，看似商量卻又不容置喙的語氣：“你自己回去？”

秦沁掐掌心，沒回答。

不傻，看顧銘夜的態度和對方通過手機傳來的膩歪聲調，便已猜到了對方的份。

秦沁雖然已經說服自己要豁達，可這種境況……給造的沖擊，仍舊是巨大的。

心臟就像是被狠狠攥住了似的，呼吸都變得不再通暢。

明明他們還沒有離婚，就已經這麼明目張膽不加掩飾了麼？

輕輕吸了口氣，秦沁反問：“是誰打來的電話？”

顧銘夜薄微抿，并未有解釋的意思，直接道：“有急事。”

說完，便讓李放停車。

隨著車子靠邊停下，車門自打開。

顧銘夜凝著：“這附近應該很好打車。”語氣不容推拒的，像是在赤的趕下車。

一屈辱涌上心頭。

秦沁強忍住快要奪眶的眼淚，下一瞬，沒猶豫，直接從車上下來。

顧銘夜：“剛剛聊的事，晚會兒我回去再說，你冷靜一下。”

說完這話，男人已經將目收回，周正拔的姿端坐著，目視前方，側臉廓深邃冷。

這副漠然的上位者姿態，讓秦沁突然覺得，自己剛剛小心翼翼替他著想的樣子有點可笑了。

“走吧。”隨著顧銘夜代李放的聲音傳出，車門合上。

男人的角徹底消失在視野。

明明是大熱的天，可目送著勞斯萊斯開走，秦沁整個人好似被浸在寒冬臘月的冰井里，單薄的冒著森森的涼意。

徹骨的痛楚，后知后覺，從心房深四散開來。

兩汪眼淚在眼眶滾來滾去，將落未落，灼的眼眶生疼。

揚起臉，生生將眼淚了回去。

突然，手機響起。

將手機掏出，看了一眼，是蘇玲打來，摁了接聽。

那頭，傳來蘇玲親切而悉的聲音：“哪兒呢？”

聽到蘇玲聲音的一瞬，秦沁強裝的堅強驟然坍塌。

握著手機的手不可抑制有些抖，想說話，可眼眶卻倏然一熱，哽咽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許是察覺到秦沁狀態不對，那頭又傳來了蘇玲關切的問詢：“怎麼了？”

“我……”秦沁嚨滾了滾，倏然捂住了臉頰，淚水順著指溢出。

蘇玲語氣凝重：“在哪兒？我去找你。”

秦沁知道，這時候蘇玲應該還在上班，便極力控制著緒，勉強出聲：“我去找你吧……”

咖啡廳。

一過來，看到秦沁紅著的眼眶，蘇玲便沒有任何鋪墊地直接問道：“到底怎麼了？”

蘇玲是秦沁的同專業大學舍友，兩人畢業后進了同一家公司，在工作上配合十分默契。

但秦沁在事業正在上升期時，嫁為了人妻。

蘇玲依舊勤勤懇懇在公司做牛馬。

雖然見面了，但卻沒斷過，兩人隔三差五會聚一聚，或是通通電話。

所以這些年秦沁的婚姻狀況，蘇玲一清二楚。

今天的事，秦沁也沒想瞞著蘇玲。

握著咖啡杯的手了，便將剛剛發生的事盡數告訴了蘇玲。

蘇玲聽后，直接怒的一拍桌子：“太可惡了！這個顧銘夜簡直欺人太甚！”

頓了頓，問秦沁，“所以你現在怎麼打算的？”

秦沁知道指的什麼，輕輕嘆了口氣，音沙啞：“離。”

蘇玲挑眉：“聽起來這麼不堅決呢？”

秦沁苦笑一聲，抿沉默兩秒，隨著呼吸，間的淚意再次上涌，聲音不自覺帶著鼻音：“……我就是覺得，沒勁的。”

蘇玲默了默。

是見識過秦沁這些年來對顧銘夜的暗暗付出的。

也曾勸過秦沁，何必在一棵樹上吊死，雖然這棵樹過去算得上周正順直。

可如今，樹干生蟲了，完全沒有留下來再的必要。

拍拍秦沁的手，安鼓勵道：

“別難過了沁沁……暗讓人盡委屈，要像我學習，智者不河。所以，離就離吧，外面一大片森林等著你開墾！”

面對蘇玲的“加油打氣”，秦沁勉強彎了彎。

秦沁知道，對所持的態度，蘇玲一向比自己清醒理智。

但對于蘇玲所說的，離了之后，外面一大片“森林”等著自己開墾……

持不同意見。

因為即便真的離了，可能也沒有那個心力再去重新開始一段新的。

兩人又聊了一會兒，蘇玲突然提到了財產分配問題。

蘇玲是個理的人，更關心的是離婚后秦沁能否獲得切實利益。

于是叮囑道：

“這兩年顧銘夜的公司做的可不小，只要該是你的，就該分分，該拿拿，別吃虧。嗯？”

秦沁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聲音一縷煙似的輕：“他的財產，跟我沒關系。”

蘇玲驚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