驍南城拉一下，“好了，坐會兒吧。你兒子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出什麼事麼？”

“我怕他開車太快。你也知道的，年輕狂，都不知道注意安全。”

驍南城給倒了杯茶，“你近來不好，早點睡吧。兒子回來我再你。”

俞惜道：“蕓姨，二叔，你們都睡吧，我在這等著明川好了。”

鄭蕓搖搖頭，“還是不了，等他回來了我才睡得安心。對了，惜惜，你知不知道明川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俞惜想了想，搖頭，“中午我走的時候，他還好好的啊，什麼事兒都沒有。”

“那……你們吵架了？”

俞惜再次搖頭。

事實上，和明川之間一直都好好的。打打鬧鬧，偶爾有吵，那卻算不得吵架。

“難道……是今天早上因為你拒絕訂婚的事？”鄭蕓喃喃著，而后，又怕俞惜歉疚，照顧的道：“蕓姨沒有怪你的意思，也只是胡猜的。”

俞惜沒說話了。

蕓姨這話可能是無心，可是，卻聽到了心里去。

今天，明川的反常，該不會是真的……和自己有關吧？

……

夜，越來越深。

等到0點多，驍明川還沒有回來。

鄭蕓倒在沙發上睡著了，驍南城和俞惜叮嚀了幾句，疼惜的將妻子抱進房間里去。

俞惜時不時的看時間，等得昏昏睡的時候，門外，終于有了車的轟鳴聲。

幾乎是立刻從沙發上一跳而起，拉開別墅的門。

他包的藍跑車遠遠開過來，停在了柵欄里的天停車位上。

俞惜上前一步，駕駛座上下來的卻不是他，而是另外一個大男孩。

而驍明川……

搖搖晃晃的，竟從副駕駛座上狼狽的跌了下來。

“你慢點兒！”

漆章從駕駛座趕趕去扶起他，“你看看你這德行，不大圣麼？”

驍明川聽不到他的聲音，靠在他上，由他扶著往別墅里走。

別墅門口。

俞惜已經守在那。

“你怎麼把自己喝這幅樣子？”俞惜皺著眉，訓他。

一晚上惴惴不安的心，到此，也總算好不容易放下了。

驍明川聽到的聲音，微怔。

醉醺醺的眼里，浮出一抹深重的痛苦。他緩緩抬起頭來，盯著俞惜，那眼神深得像是怎麼看都看不夠那般。

俞惜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卻還是被那眼神看得心一一，原本還有其他訓斥的話，也被這一記眼神全部堵在了嚨口，說不出來了。

他，到底怎麼了？

剛想問，驍明川長臂一探，忽然將纖細的子實實的摟住了。

酒氣撲鼻。

他像個了天大委屈的孩子，閉著眼，將下頷在肩上。

“怎麼了？”這副樣子的驍明川，讓俞惜心有不忍——從來，這個大男孩在面前都是嘻嘻哈哈，玩世不恭的樣子，從不曾見他這般失落過。

邊輕聲問著，的手，邊在他背上一下一下，安的輕拍著。

他在外面什麼委屈了？

驍明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只搖著頭，用了力，將俞惜抱住。像是要將整個人都納進里去。

俞惜被他抱得有些不過氣，好不容易偏開臉來，才和一旁的漆章開口：“謝謝你送他回來。”

“不用，這是我為兄弟該做的。”漆章在一旁看著好兄弟那般為所困的樣子，相當替他打抱不平，所以，對俞惜的臉也非常不好看。

“俞惜，你不要怪我多，他是真的很喜歡你，你不要辜負了他。”

漆章的語氣，鄭重而嚴肅。俞惜微愣，不明白他為何突然和自己說起這個。

“他平時不怎麼喝酒，今晚上把自己喝這副德行，里的全是你的名字。”

縱然明知道和他三叔的關系似乎真的不那麼簡單，可是……

他滿心里卻還全是。

他寧可裝糊涂！

寧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俞惜俯首看了眼驍明川面有憂傷的樣子，睫垂下，輕輕的開口：“……我知道了。”

“你知道？其實你本就是什麼都不知道！”漆章的語氣略有嘲諷，“他是什麼條件，你比我清楚吧？他邊什麼樣的孩兒都不缺！在我們B大，我不說所有孩子，但說80％都暗他絕不夸張，可這家伙，從來就只是上花心，平時對別的孩子其實本連看都不多看一眼。他就喜歡你！”

說到這，漆章微微停頓了一瞬，看一眼俞惜復雜的神，他才繼續：“別忘了，不管你對明川是什麼，你都是明川的未婚妻，你要是和別的人有什麼曖昧不清的，那你就是背叛他，會毀了他！”

俞惜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識看向漆章，他眼里的鄙夷讓立刻心虛，心，擰團。

忽然不敢再看。

難不……

自己和三叔的事，他們……都知道了麼？

這種被人警告、被人鄙夷的覺，真的好糟糕！好似就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可是，這樣游移在明川和三叔之間的，難道真的就不可惡麼？

漆章沒有再說什麼，又開著驍明川的跑車走了。

車，很快消失在俞惜眼里。可，良久，卻還扶著驍明川，站在門口發呆。

夜風吹拂，心下，卻是煩躁難安。

……

驍明川真的喝了不，醉醺醺的靠在俞惜肩上。

等小心翼翼，在不驚其他人的前提下將他扶上樓后，俞惜已經是滿頭都是細汗。

扶著他進洗手間，又去更室里給他拿和睡。

拿的時候，有些難為，但也還是著頭皮做了。

轉，要回浴室的時候，卻見他正斜倚在更室的門口，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那迷人的臉上，明明是笑啊，可是……

卻覺得那笑容里，夾雜著縷縷的悲傷——讓心慌意的悲傷。

是自己的錯覺麼？

“你怎麼出來了？”俞惜問。

“我怕你走了。”驍明川朝張開雙手，像孩子一樣，“過來，讓我抱抱。”

俞惜怔忡，遲疑，還是走了過去。

他雙臂一收，就將牢牢抱住了。

離得如此近，俞惜能聽到他心臟跳的強烈聲響。

他真的很好……

如漆章說的那樣，太多孩子要為這樣的男孩心了。自己不過是一個孤兒，何德何能來傷害他？

“惜惜，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在想什麼？”他喝得有些醉，下頷抵在發間，啞著嗓音問。

“……”俞惜搖頭。

眼神躍過他的肩頭，遠遠的落在某一點上。

他的膛，比起三叔來，清瘦些。

俞惜緩緩閉上眼，覺得此時此刻還想起三叔的自己，真的無恥到了極點。

“你想什麼？”出聲，著自己不再拿他和三叔作比較。這對他，太不公平！

“我喝醉了，你擔心我，照顧我，幫我準備服，我覺得……你真像我的妻子了……”驍明川輕聲喃喃著，傻笑，“惜惜，這就是我想和你過的日子……”

其實……

這也是一直想要過的日子。

18歲的年紀，不是沒有幻想過結婚，幻想過婚姻。從來，的幻想對象里，都只有眼前這個大男孩。

一直覺得，他們之間，會一直平淡開心的過下去的……

如果，沒有意外的話。

三叔……

算意外麼？

不敢想，更不敢應他的話，只佯裝嫌棄的推了推他，“不說這些了，你趕去洗澡，臭死了。”

驍明川然的苦笑，拉著，“我洗澡，你不準走，等我出來。好不好？”

他懇求。

眼神里，語氣里，滿滿的都是患得患失。

可憐得像個缺的孩子。

俞惜于心不忍，頷首，“你趕去吧，我就坐沙發上等你。”

……

驍明川進了浴室。

俞惜真的沒有走，了鞋子，抱著自己蜷在沙發上，發呆。

腦子里有些。

一時，是漆章剛剛意味深長的話；一時又是明川悲傷的神；而后……

再劃過腦海里，便是他……

他說：——這場已經開始了，我就沒有打算讓它就這麼結束！

所以……

到底該怎麼辦？

手機，就在此刻，乍然響起。在安靜的夜里，顯得特別突兀。

趕出來一看，屏幕上閃爍的號碼，讓一怔，幾乎是下意識的看向水聲‘嘩啦啦’的浴室，本能的將鈴聲摁了靜音。

想了想……

走出房間，轉到自己的臥室，才將電話接起來在耳邊。

“……喂。”沉默一瞬后，才開口。

走到臺上，窗外的天空晴朗得布滿星星，的心卻沉重的布著霾。

“睡了？”

驍鋒擎問。

“還沒。你怎麼這麼晚打電話？”俞惜看了眼時間，已經差不多快1點了。

“剛忙完。”停頓，驍鋒擎又補了一句：“想聽聽你的聲音。”

他的嗓音，過電流，從那邊傳來，一直穿的耳，似鼓點，輕輕敲在心上。

俞惜咬著，手指摳著臺上的欄桿，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不聽到他的聲音還好，可是，現在在深夜里，就這樣聽到，聽他近乎溫的說想聽自己的聲音，口盤踞的一濃烈的愫忽然不斷的滋長，滋長得讓滿心都艱起來。

滋長得越快，抑得只會越辛苦。

深吸了口氣，摳著欄桿的作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