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垚吃著吃著，突然扭頭朝門外看了一眼。

姜寧好奇跟著看過去。

外面空的，一個人也沒有。

“怎麼了？”疑的問。

方垚咽下里的食，回過頭來，了下脖子，“不知道為什麼，覺后背突然涼了一下。”

姜寧玩笑道：“虧心事做多了吧。”

沒想到方垚居然順著的話“嗯”了一聲，“你別說，我這心里還真藏著一件虧心事。”

姜寧里嚼著楊純買的海鮮炒飯，抬手制止，“既然是藏在心里的，那就繼續藏著好了，千萬別告訴我。”

反派死于話多，平民則死于知道的太多，不想給自己惹麻煩。

方垚被逗樂，笑得肩膀，“你這戒備心也太強了。”

姜寧并不否認，“小心駛得萬年船。”

倆人瞎扯一通，方垚把話題拉回來，“說正事，之前網上傳你曝孟清月私的事，我們已經查清楚了，這事兒跟你沒關系……吶，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如果找到陷害你的人，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結果？”

姜寧挑眉，似笑非笑，“你確定是如果？”

這件事牽扯的人并不多，不相信九品齋查不出始作俑者。

方垚放下筷子，著臉，十分苦惱的模樣，“誰說跟聰明人聊天很輕松？一點兒都糊弄不了，輕松個屁。”

他這話算是間接承認了姜寧的猜測。

姜寧笑而不語，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盡管沒點破，但話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算是擺到明面了，左右無人，方垚直接開門見山，“沒錯，我們已經查到是誰搞的事了，你也早就知道了吧？”

他早就知道這事兒瞞不住姜寧，就算反應不過來，還有陸騁呢。

陸騁那麼在意，當初文旭行不軌，差點丟了命，后來被送到國外，沒個三五年兒不敢回來，文家還賠出去一塊極升值潛力的地皮，說是被割了大脈都不為過。

這樣的寵妻狂魔，怎麼可能眼看著妻子無端背鍋枉指責？

姜寧喝了口湯，“嗯”了一聲。

方垚繼續說：“是我親自邀請到九品齋來的，無論是天賦還是實力，都出類拔萃，不瞞你說，圈的各種大賽，都是主力軍，除了最近兩次天工匠心失利，其他時候，從來沒讓我們失過。”

聰明人面前，話不用點。

姜寧已然明白了方垚的意思，“所以，為了大局著想，我得為的才華讓道唄。”

其實早就猜到會是這個結果，只是當方垚真的把利害關系擺在面前的時候，心里還是不舒服。

從小夏老頭兒就跟說，德藝德藝，先德而后藝。

這話放到此刻顯得單薄又諷刺。

方垚繃一條直線，垂眸看著面前工作臺上的實木紋理，無奈嘆氣，“所以說我虧心呢。”

天工匠心大賽在即，九品齋想要重掌桂冠，孟清月一個人就承載了絕大部分的希。

雖然還有其他大師傅，還多了個實力不凡的姜寧，但從綜合實力上來看，孟清月仍是九品齋的王牌。

任何時候都沒有棄帥保卒的道理，盡管心里不好，他也只能這麼做。

方垚說：“澄清什麼的，還是就算了，咱們實際一點，我跟領導申請了，等你完這個A級訂單，就正式把你升到漆師，再過幾個月，明年國慶之前，給你安排升級大師傅的考核。”

他微微傾湊近，把聲音得極低，說：“包過。”

其實事也不大，姜寧上熱搜沒多久就撤下來了，除了圈子里的人，其他人也不會過多關注。

而且人都是健忘的，這才沒幾天，已經沒人議論了，加上孟清月一直對外表示相信姜寧，只要公司這邊把態度擺出來，底下的人瞄著風向，也能猜出來這事兒并非網上報道的那樣。

方垚說完，雙手叉支在前，神鄭重，“你還有什麼訴求，可以直接告訴我，我盡量都給你辦下來。”

姜寧看得出來，方垚是真心設地在為考慮。

直升大師傅，這是多人求都求不來的。

拋開直線上升的工資待遇不提，是九品齋大師傅這個名頭，在這個圈子里，就已經算是站在金字塔高了。

可惜姜寧不是別人，擁有站在金字塔尖的實力，不需要用這種方式來獲取名義上的認可。

聽完方垚的話，只想笑。

姜寧低頭吃東西，沒說話，像在思考的樣子，足足過了兩分鐘才開口，“我想知道，大老板知道這事兒嗎？”

方垚不明白姜寧為何突然提起夏明哲，但還是如實點頭，“知道。事關大師傅考核，他不點頭，我們也不敢這麼干。”

姜寧拖長聲調“哦”了一聲，放下筷子拿紙巾。

心里悶得慌，沒胃口了。

拿夏明哲當偶像，沒想到偶像分分鐘塌房。

算了，社會生存法則本來就是這樣，誰強誰就有話語權。

能理解夏明哲和方垚的做法，也接，但就是不高興。

就算改變不了結果，但態度得擺出來。

天聊完了，飯也算吃完了，方垚自覺起收拾餐盒。

姜寧拿巾拭臺面，突然說：“大師傅考核的事兒，還是順其自然吧，我這人喜歡按規矩辦事，不想當特例，也不想落人口實。”

方垚，“那就到時候再說。”

現在漆師都還沒升上去，也不著急，反正綠通道開在這兒了，走不走隨自己。

他提著餐盒往外走，后又傳來姜寧的聲音，“方總，如果最后選了我的作品代表九品齋參加天工匠心，我可以要求孟師傅向我道歉嗎？不用公開，有您和大老板做見證就行。”

方垚面疑，不理解。

既然不公開，這聲道歉還有什麼意義？

姜寧坦言，“不蒸饅頭爭口氣。”

方垚點頭，“好，我替答應了。”

拎著餐盒走出漆匠工作室，方垚笑著搖了搖頭。

這家伙，不僅有野心，還狂。

他是很看好，所以力參加此次天工匠心參賽資格的競選，但是這并不代表他覺得真的有實力能拿到此次參賽名額。

他的出發點，只是帶長長見識開闊眼界而已。

年輕人心氣兒高，就是不知道真本事如何。

他越來越期待周五的設計稿評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