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惜字如金，只是他一直認為，做，比說更有誠意。

沈綿抱著雨點在前面慢慢地走，不一會兒周靳言就追了上來。

他把雨點接過來，讓沈綿歇歇。

小家伙最近又重了，也越來越好，這是個好現象。

周靳言想著，過幾天再帶去做一個全面的檢查，看看恢復況如何。

這天，沈綿在整理畫室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林時遇臨摹的那幅《娜塔莎》，與它放在一起的，是四幅圖。

這些，都是林時遇早期較為出名的畫作。

沈綿看著這些圖中的，想起了過去的一些事，腦中突然一陣恍惚。

給林時遇做模特的事，是記得的，記得自己被畫過肖像，也記得，當時林時遇的助理說過，林時遇打算畫一系列以為主題的畫作，可能會征用們為模特……

助理也提醒過們，這個系列會有為藝犧牲的場景，所以薪酬會加五倍。

是什麼場景，學藝的都知道，無非也就是人。

沈綿對于這些，也和所有生一樣，沒有太過在意，覺得那只是一項再普通不過的環節。

可是想到這幾幅畫拍賣的那一年，周靳言以為畫里的孩是，將全部畫作拍了回來，然后喝了很多酒，很痛苦的樣子。

沈綿當時不理解，如今再想起來，也便明白了他的心。

在的記憶里，沒有參與過這些畫的創作，但如果失過憶，那就不好說了……

那畫中的孩，神態舉止，或多或，都與有幾分相似。

也難怪周靳言會以為是。

如果摒棄畫者的思維，站在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去看，可能是男人都會接不了，自己的妻子，在別的男人面前，一覽無余，展現如此態。

更別說，是周靳言這種占有特別強烈的人了。

那麼他當時，是下了多大的決心，克制住了自己所有的緒，去包容的啊……

他一定很難。

沈綿看著那些畫，心里想要弄清楚事實的，越來越強烈。

但想不起來，除了去問林時遇，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這時，周靳言路過門口，他看到沈綿拿著畫卷發呆，便走了進來。

“在這傻站著干什麼呢？”

“沒事。”沈綿回過神來，但周靳言還是捕捉到了臉上的那一慌。

他的目落在那些畫上，沉默片刻，說道，“你喜歡的話，可以收藏。”

意思是他不會再干涉。

也讓不必再擔心，他會不高興。

沈綿沒有作聲，只是默默地把畫收好了。

“聽醫生說，你這兩天進步很不錯。”周靳言轉了話題，兩個人的，才剛剛回溫，他實在是不愿意再被這些事影響。

“嗯，可以拿畫筆，畫一些簡單的線條了。”

這個進步，也讓意外的，原本以為，都不可能恢復了，都打算轉行了，但現在的狀態，又讓產生了希。

即便最后不能恢復如初，畫一些難度不那麼高的畫作，應該還是沒什麼問題。

此刻，他們都小心翼翼地，不去一些敏的話題，這也意味著，兩個人都想要小心呵護，這好不容易得來的。

可沈綿卻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弄清楚這畫中人，到底是不是。

沈煙這幾天找工作壁，心很不好。

沈康明說，“找不到就不要出去了，來沈氏上班。”

沈煙白了他一眼，“沈氏都要倒閉了，我去那里干嘛？”

沈康明頓了一下，這些年來，沈氏確實一天不如一天，要不是……

要不是周靳言念了點舊，沈氏本支撐不到現在。

他重重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沈家，還能支撐多久。

沈綿是鐵了心要與他斷絕關系了……

這幾天，他想了很多很多。

夜里失眠的時候，他走進了那間儲藏室。

雖然里面陳茵的畫，都讓沈綿盡數拿走了，但還有一些相框相冊之類的，收在屜里。

他看著他們曾經恩的照片，回想起以前那些幸福的時，心里無限酸楚。

到底是從什麼時候，他跟陳茵開始相互猜忌了……

是外面傳他沈康明靠著老婆起家，吸干了陳家的，還是說他忘恩負義，在陳家破產的時候沒有施以援手……

他們就這樣漸行漸遠。

再后來，羅玲帶著沈煙出現了。

那時候的羅玲溫似水，讓沈康明重新會到了家的溫暖。

相比于陳茵的冷漠，他心里的天平自然偏向了羅玲。再加上羅玲給他生了閨，那種心的愧疚，就更加強烈。

以至于他產生了想跟陳茵離婚的想法。

但也只是想想，他還需要陳茵的名氣，維持沈氏的發展。

羅玲是什麼樣人，他也并不是一點都不清楚，他只是不想打破現有的平衡，在自欺欺人而已。

隨著羅玲的宣判，他也漸漸接，漸漸回到了現實。

就像沈綿說的，法律是公正的，不會冤枉。

他想著，如果他那個時候，堅定地選擇家庭，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他求陳茵的原諒，另外安置羅玲母，或者送們去國外，再也不見，那麼他現在，是不是還會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沈綿也不會恨他了。

可是沒有如果。

沈康明看著照片上的陳茵笑靨如花，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沈綿再三考慮，還是去見了林時遇。

兩人約在林時遇工作室旁邊的咖啡館。

“林老師，突然約你有點冒昧，沒耽誤你事吧？”

“當然不會。”林時遇看著沈綿，發現氣不錯，是那種由而外散發出來的彩，顯得整個人都神采奕奕。

周靳言把養得很好。

“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他猜不到，沈綿約他見面的理由。

沈綿猶豫了一陣，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林老師，我約你出來，是想跟你確認一件事。就是……就是關于那四幅圖，是寫實嗎？”

“算是，怎麼？”

沈綿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連帶著臉都跟著僵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