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有……我們也不確定，只是我跟你爸分析……”梁景容結結的，顯然是說一半藏一半。

后來一咬牙，還是利落地說出心中想法，“可不管怎樣……現在已經遭報應了，你不肯回顧家，還要把也弄進去坐牢，你，你讓我們以后怎麼辦？”

顧傾城聽著親生母親的話，稍稍一思量，明白其話中深意。

“原來，你們是這樣考慮的……”失地低聲呢喃，連眸都黯然無，繼而苦一笑，看向梁景容說，“你們是覺得，我反正已經活著回來了，就不應該再追究過往，不應該尋找真相，要家和萬事興對嗎？”

梁景容看著大兒憤怒的神，臉上也左右為難。

“傾城……媽知道你了委屈，天大的委屈，如果這事真是如意干的，我們會好好懲罰，讓給你狠狠的道歉，但家丑不外揚，這傳出去……我們整個顧家的臉面都要丟完了，對我們家，對家里的生意，對你哥的名聲，都不好啊！”

顧傾城微微搖頭，眼眸木然僵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話。

原來他們不是不相信自己，只是覺得家族面和生意利益，比當年的真相和親兒的幸福更重要。

在他們看來，別說活著回來了——哪怕真的死了，哪怕他們也得知真相，知道顧如意是人販子的幫兇——那最后為了顧全大局，為了面子利益，也依然不會把顧如意怎麼樣。

可能頂多責罵一頓。

這種想法，就好比壞人殺了人，還有人為之求——說那人都已經死了，就算殺掉劊子手也不能讓死人復活，何必呢？

顧傾城覺得自己三觀都碎裂了！

的家人，怎麼會是這種黑白不分，糊涂頂，唯利是圖的圣母？

顧傾城完全說不出話來。

原本就被家人埋葬的那顆心，又被挖出來重新鞭撻，灰燼。

————

訊問室里。

顧如意從坐下就心虛慌，手足無措。

王警觀察著的反應，臉嚴肅地開始問話：“顧如意，三年前，是不是你主勾結人販子，故意將你跟顧傾城的行蹤暴，制造機會讓人販子綁架了顧傾城？”

“沒，沒有……我姐被人販子拐賣，遭待，大腦神志不清了，總是冤枉我。”

顧如意矢口否認，還在做最后的掙扎。

“警察同志，我家里人都可以作證，神狀態有問題，說話總胡言語的。不信你們可以問我媽，我媽就在外面。”

顧如意演技在線，盡管心里慌無著落，但污蔑人的話還是張口就來。

吃定了警方很難拿到確鑿證據，知道自己咬死不認，警方就沒辦法。

王警臉一戾，突然重重拍桌：“顧如意！你老實點！綁架顧傾城的人販子已經被捕，他親口承認三年前確實有人主聯系他們，提供線索讓他們定時定點地綁架被害人，販賣到偏遠深山里。”

“被……被捕了——”顧如意心頭一落，剛才的鎮定又喪失了幾分。

但只是一秒，便狡猾得再次否認，“不，我沒有……我什麼都不記得，你們在騙我，你們被顧如意收買了，我拒絕回答你們的問題，我要找律師，媽！媽——”

顧如意突然扯著嗓子朝外面喊道，站起就要沖出去。

但警察反應迅速，瞬間將制服，又回椅子上。

詢問室外，梁景容正在跟顧庭安通話。

陡然聽到小兒的嚷，梁景容倏地回頭，要往里進去。

“站住！里面是辦案區，閑雜人等止！”警察同志立刻喝止。

梁景容進不去，著急忙慌，只能趕對手機那邊道：“老顧，你快讓律師過來，麻煩大了！”

顧傾城坐在一邊，將親生母親的反應盡收眼底。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顧傾城看著外面漸漸暗下來的天，心里也仿佛被黑暗籠罩。

手機響起，拿出一看，微微皺眉。

陸君堯。

心繁，不想接，便直接掛了。

可很快，那邊再次打來。

梁景容掛了電話，轉頭看向大兒，又過來勸道：“傾城，要麼這樣你看麼……這件事我們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能讓如意出來，你提任何要求我們都答應，行嗎？”

顧傾城正要說話，手機又響。

還是陸君堯。

正好不想搭理梁景容的糾纏，便借著接電話起避開。

“喂，你干什麼？”心不好，說話的語氣自然很沖。

那邊，正在顧傾城家門口的陸君堯，聞言好奇地問：“你們不在家？”

顧傾城驚訝，“你去我家了？”

“嗯，你一直躲著我，我只好主找上門了。”陸君堯直來直往，態度果然強勢起來。

“我不在家，你走吧。”

“去哪兒了？”

“警局。”

“警局？你出什麼事了，去警局做——”

陸君堯吃了一驚，正要關心為什麼去警局，可顧傾城這邊被警察招呼，直接落下手機就掛了。

“顧小姐，據案件需要，你可能要做個神鑒定分析，你同意嗎？”

因為顧如意一口咬定顧傾城有神障礙，說的話不能做為證據。

為確保證詞的有效，顧傾城需要做神鑒定。

顧傾城無奈地出冷笑。

知道顧如意沒那麼容易屈服，沒怎麼猶豫地點點頭：“可以，什麼時候做？”

“鑒定中心離我們局不遠，您若是有空，現在就可以。”

“好。”

顧傾城很爽快地答應，隨即跟著一名警離開，前往司法鑒定中心。

由于顧傾城并沒有神障礙，整個測試過程都很積極地配合工作人員，鑒定程序進行的很順利。

因此不到兩小時，鑒定結束。

但鑒定結果需要15個工作日才能出來，顧傾城先行離開。

卻不料，剛走出鑒定中心，便看到悉的影出現在眼前。

陸君堯坐在車里，眼眸一直盯著鑒定中心的大門，看到顧傾城出來，馬上下車，快步上前。

“你沒事吧？”等走到近前，陸君堯眸底的關心張毫不掩飾，連忙問道。

顧傾城蹙眉，“你怎麼找到這兒來了？”

“你說你在警局，我就過來了，問了警察同志得知你來鑒定中心，我又過來等著了。”

陸君堯還記得，他用白那個馬甲跟顧傾城聊天時，知道對某些事有心理影，擔心做神鑒定會刺激的緒——所以馬上趕來。

顧傾城淡淡地道：“我沒事，你回去吧。”

“我既然來了，又怎麼可能丟下你不管。”陸君堯臉冷，明顯不悅。

可想到現在面臨的境，他又很快消化了緒。

“算了，不跟你計較。”他兀自安了自己，又看向人問道，“現在還要回警局嗎？”

“嗯。”顧傾城悶悶應了句。

一旁站著的警上前，“顧小姐，您是乘坐警車回警局，還是跟朋友一起？”

顧傾城還未回答，陸君堯便客氣地道：“坐我車，警察同志您先走吧。”

“好的。”

警離開后，陸君堯看向顧傾城，冷峻周正的臉龐依然神不悅，但眼眸里又藏著。

“走吧，趕回警局理好這些事，去吃飯，你還著肚子吧？”陸君堯手去攬，被默默地抬手推開。

薄抿，他心里又升起不悅，但同樣沒計較，而是走上前拉開副駕車門。

顧傾城現在的心極其低落，見他紳士溫和地陪伴在側，縱然被自己冷言冷語地對待也沒說什麼，一時也不好再抗拒。

坐上車，扭頭靜靜地看著窗外。

從司法鑒定中心到警局不遠，可因為晚高峰堵車，走走停停，也要二十多分鐘。

陸君堯數次轉頭看向，見異常安靜，跟平時判若兩人，思緒良久，還是忍不住問道：“怎麼了，一聲不吭的。”

顧傾城緩緩提了口氣，仿佛自言自語般呢喃：“你說……為什麼有些人把虛無縹緲的東西，看得對親緣還重要呢……”

陸君堯一聽這話就明白過來，直接問：“顧家又為難你了？”

顧傾城淡漠地道：“算不上‘又’，畢竟從我回來到現在，他們對我的為難從未停止過。”

陸君堯子冷，在跟顧傾城關系緩和之前，他連話都不多。

所以，他也不知該如何安顧傾城。

靜默片刻，他低聲保證：“有我在，他們這次欺負不到你。放心，不管你答不答應跟我在一起，我都不會讓你被人欺負。”

顧傾城轉頭看向他，漂亮的眼眸似乎很認真地打量思索著什麼。

陸君堯被看得不好意思，勾一笑：“這麼看我干什麼？”

“陸君堯，你為什麼不把金錢利益榮譽面子看得那麼重呢？”

顧傾城是真心好奇。

要論家族威，要論個人尊嚴，顧家顯然比不上陸家的，或者說顧庭安肯定比不上陸君堯。

可顧家為了維護面和利益，連親生兒都能犧牲。

倒是份更重，名更甚的陸君堯，卻能不顧一切地“收留”。

這一來一去的對比，讓顧傾城對原生家庭的恨意更重。

陸君堯被問住了，正兒八經地想了想，“可能是因為我這人比較自我，甚至有些自私，我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在乎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