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陳云墨頓時火大,捂著傷的腦門直接跳起來,“我都傷了你還打我!”
“你擅闖民宅,擾人家,這是違法知不知道?打你算輕的,把你關進去才好!”
陸君堯一點都沒心,沉著臉目如炬,威嚴地訓斥。
陳云墨捂著頭,一臉的,狼狽又憤怒,卻又無可奈何。
“你還敢掛我電話!連你爸都沒這膽量!”陸君堯繼續訓,嚇得陳云墨脖子一,不敢吭聲了。
論年齡,陳云墨的父親都可以做陸君堯這個小舅子的爹。
但論輩分,陸君堯跟陳云墨父親卻是同一輩。
老話說,娘家舅大,那陳父對這個小舅子可不得恭敬些。
而且陸家的權勢地位明顯高于陳家。
所以陳父對妻子娘家的人,一向恭恭敬敬,禮讓三分。
陸君堯是真沒想到,這混小子比他爹還要膽大,敢三番兩次掛舅舅的電話!
客廳氣氛張凝固。
許落拿了醫藥箱過來,被這一幕嚇得愣住,抱著醫藥箱都忘了吭聲。
顧傾城在斗柜那邊站著,也被這一幕驚住。
沒想到,陸君堯是個如此有原則的人。
哪怕親外甥被打得頭破流,他也沒責怪自己,反倒第一時間狠狠教訓外甥。
前幾天痛經,陸君堯來家里幫治療時,就說過幫理不幫親。
當時還以為,陸君堯只是不幫顧如意,畢竟外甥媳婦又隔了一道關系。
現在才知他大公無私,連親外甥也不幫。
持續的沉默之后,陳云墨哭喪著臉臉率先哀求:“小舅,我頭好疼,還在流……你快幫我理下……”
許落聽到這話,立刻回過神來,急忙上前:“陸醫生,醫藥箱。”
“謝謝。”陸君堯接過,轉頭看向外甥,眼神依然犀利如刀。
陳云墨從小被寵大的,何曾過這種傷,看著手上那麼多,一時嚇得臉慘白,人都搖晃起來。
陸君堯一把抓住他手臂,拉著他退后兩步又在沙發上坐下。
顧傾城沒說話,吞咽了下,走到吧臺那邊的高腳椅落座,面清冷地看著他們。
只見陸君堯取出醫用酒,拿鑷子夾了棉球,淋上酒后轉手就按在陳云墨傷口上,作那一個干脆利落。
“啊!”陳云墨一聲嚎,又差點蹦起來,被陸君堯沉聲一喝,“坐好,否則我不管你了!”
可憐陳云墨,疼得渾抖卻依然不敢,乖乖坐著哀嚎,眼淚都要流下來。
顧傾城跟許落目睹這一幕,兩人不約而同地渾一抖,臉跟脖子同時一。
許落瑟著走到顧傾城邊,挽著閨的胳膊悄聲說:“我怎麼覺……陸醫生是故意的呢,像是為你報仇。”
顧傾城沒吭聲,但心里——嗯,也有這種覺。
沙發那邊,陸君堯繼續給陳云墨清理創口。
等消毒工作做完,水都干凈,才看到他右側額角有道一厘米左右的傷口。
雖然傷口不大,但有些深,所以才流了這麼多。
“小舅,我要不要去針啊……還有我頭暈,要不要去做檢查——”陳云墨哭喪著,不停地問。
陸君堯面冰冷,“我給你準備ICU,夠規格嗎?”
許落“噗嗤”笑出來。
顧傾城也勾起角。
頭回發現,陸君堯還幽默呢。
而且,他的毒舌不是針對自己,原來對他的親人,他也同等對待。
“你是怎麼發現顧大小姐住在這兒的?”陸君堯問道。
顧傾城本要回答,但陳云墨這次很老實,“前幾天的酒會,許落去找你,你倆一起提前離場,我發現了……悄悄跟蹤來的……”
“呵!長能耐了,跟蹤我?”
“但我當時被保安攔住,跟丟了……等我混進來后,在小區找了幾圈才看到你的車,我猜測你人在二棟,就,就守著電梯給你打電話,然后發現電梯是從頂樓下來的——啊!!”
顧傾城恍然大悟!
那晚,陸君堯給治療完后,接了通電話就走了。
原來是陳云墨打來的!
故意引陸君堯下樓!
陳云墨話沒說完,陸君堯手里突然用力,對著他的傷口重重一按!
陳云墨頓時慘!
“你這草包難得聰明一回,卻把歪腦筋用在我上!”陸君堯臉沉,眼角眉梢都要結冰了。
一想著自己被這個蠢得要死的外甥利用了,被他完地耍了一回,陸君堯心里就怒火中燒。
他把鑷子扔回醫藥箱,也懶得再管陳云墨死活,一把揪起他的領:“走,今晚這事沒完!”
陳云墨沒有陸君堯高,被揪著領提起,姿態又狼狽。
“小舅,我傷口還在流……”
“死不了!”
“小舅,我知道錯了……我不該利用你,我再也不敢了!”
陸君堯停下,盯著他,“你只錯在這一點?”
陳云墨痛苦地皺眉,臉一團,盯著小舅看了看,又瞧了眼吧臺那邊的顧傾城,明白過來。
“小舅,我……我發現我還著傾城,我想跟復合,所以才費盡心思找……我剛才確實沖了些,但都是因為我太傾城了……”
解釋完此行目的,陳云墨又看向顧傾城,可憐又真誠地道:“傾城,你失蹤了三年,我找尋了兩年……我跟如意在一起后,也依然沒放棄找你,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會理好跟如意的事,我真心想跟你復合。”
顧傾城看了半天好戲,這會兒又被惡心到了。
面無表,極其清醒地道:“謝謝你找過我,但我們之間緣分已盡。”
“顧大小姐,我帶他走,今天的事就此了結,他也算付出代價了。”
陸君堯看向顧傾城,見一真睡靈飄逸,清冷絕塵,心頭不由一蟄,但面上毫無波瀾。
顧傾城點點頭,“麻煩你了,專門跑一趟。”
陸君堯扯輕笑,心想“麻煩”就是他家的,他做為長輩跑一趟不是理所應當麼。
陸君堯拽著陳云墨要走,陳云墨還不死心,“小舅,我跟傾城是真心相過的,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你也配!”陸君堯用三個字堵回去,強行把他帶走了。
客廳終于安靜下來,許落抬手拍了拍口,驚魂未定:“太嚇人了,陳云墨怎麼像磕錯藥一樣!幸好陸醫生及時趕到。”
顧傾城抿著微微皺眉,沒說話。
盡管不愿承認,但有個聲音在腦海里告訴——對陸君堯,開始改觀了。
晚上十點多,顧傾城都準備睡下了,手機響起。
拿過來一看,陸君堯。
心弦微微一,遲疑了下才接通:“喂……”
陸君堯這會兒剛加完班走出醫院,準備回家,聽顧傾城語調低,他問:“你已經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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