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室外。

大大小小高高矮矮站了一排。

他們眼中無不出擔憂之。

黃鼠狼張的雙爪相扣，以它對陳卓的了解，陳卓一定會大發雷霆，破口大罵大打出手，都是預料之的事，預料之外，不敢想象。

周國則一一排查警署設施，就連滅火都已經被搬走了，應該沒有妖趁手的武了。

張優優擔心害怕疚，五味雜陳。

馮寶完全聽從天命，黃先生提前囑咐過，穿厚點抗打。

阿言雖然是鬼，陳卓的擊打對把沒有實質上的傷害，但陳卓哪怕對吼一聲，都害怕得惴惴不安。

小鬼頭倒是不怕陳卓發飆，只是擔心陳卓會不會很難過，壞人雖然壞，但壞人走的時候，也難過了好久。

樓靈抓耳撓腮，滿心想著一桌子零食。

想的再多，他們能做的也只有默默等待，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會客室。

陳卓窩在沙發上，咬著服，哭的很狼狽。

盡管他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訴自己。

卓真神不哭，蛋二弟不讓卓真神哭。

可還是哭的眼淚鼻涕直流。

自我安與心崩塌中不斷的轉換。

時間一分一秒。

哭了不知多久。

陳卓終于勉強止住了眼淚。

兩只大手掉臉上的淚。

猛一口氣。

擤擤鼻子。

自我洗腦。

“卓真神不能哭了，卓真神哭了，小鬼頭黃小貓兒他們更不堅強了，卓真神是它們的頂梁柱，卓真神要堅強。”

陳卓仰起頭，讓快要掉出眼眶的眼淚重流回去。

故作輕松的呼出一口氣。

半晌。

陳卓站起。

拉拉褶皺的服。

從現在起，他要堅強了。

邁步子。

走到門前。

大手抓住把手。

再給自己打打氣。

好了。

拉開門。

門外的小伙伴各個驚恐的過來。

黃鼠狼嚇的結結：“卓……卓真神，我們……不……不是有意要……要瞞你的。”

小鬼頭飄到陳卓邊，拉住陳卓的角：“陳卓，我知道錯了，我不該騙你的。”

陳卓不控制的泣，道一半，他裝作深吸氣再嘆氣的樣子，自認為化解了他的難過。

陳卓雙手背后，一派俠士，揚起他那哭腫的臉，與紅彤彤的鼻子尖：“唉，你們呀，還是太不了解卓真神了，卓真神是誰？武林第一卓真神，怎麼會為了這一點點的兒私而難過呢？卓真神這淋淋的江湖，早就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沒有誰是不會走的？”

啥來著？

“總之，江湖中人，湊在一起，也是要分別的，蛋二弟雖然不如卓真神，但也是江湖中人，在蛋二弟與卓真神相見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要分開，不是卓真神走，就是蛋二弟走。你們沒有進江湖，還不懂江湖的殘酷。”

陳卓說這番話時，背對著小伙伴們，仰起頭，眼眶又一次潤，他不敢低頭，低頭眼淚就掉下來了。

黃鼠狼等人詫異地面面相覷。

沒有等來陳卓的大吵大鬧，但他們反而更擔心了。

陳卓邁著大步，朝警署門口走去。

“罷了罷了，都是江湖的恩恩怨怨，卓真神懶得去管了，小鬼頭，大貓兒，斜眼兒，小貓兒，馮寶，陳二卓，咱們回家洗洗睡了。”

陳卓喊了卓式團隊的所有人，眾人反應出奇的安靜。

小鬼頭飄上前，挽住陳卓的胳膊，一路向著警署外走去。

阿言追隨。

黃鼠狼撓撓剛長了一層小的臉頰，陳卓的反應，它屬實沒預料到。

回頭一瞅：“陳二卓呢？”

馮寶指指接待室里。

沒品的陳二卓，正瘋狂地往服里塞零食。

“陳二卓。”黃鼠狼生氣的大吼一聲。

樓靈抬頭：“陳卓不要的，我要。”

黃鼠狼的火氣蹭蹭往上升。

“馮寶，把他拉出去，丟人現眼。”

馮寶一個人收拾不住樓靈，最后周國還是找了一個大袋子，將零食全部給打包帶走。

周國膽戰心驚地將妖送上房車。

車門關閉。

馮寶啟車子。

速度明顯比來時快了。

夜晚的街道，是鬼們的天堂。

“這是卓真神的房車，我昨天在青山見過。”

“卓真神，晚上好。”

“有卓真神的地方，就有和平。”

金海的鬼們依舊熱。

房車里。

小伙伴們擔憂的看著陳卓，那紅腫的眼睛，明顯哭過。

它們知道卓真神要面子，它們就當看不見。

唯一能做的，只是呆呆的看著卓真神，不知該怎麼安。

陳卓要偽裝不下去了：“好了，卓真神累了，卓真神要睡覺了。”

陳卓轉過，臉上的堅強如泄了氣的皮球，角倒掛。

走到雙人床房間時，腦海中想起蛋二弟那句話：早睡早起，你要好好的，把臟服下來給阿言去洗。

一低頭，一滴眼淚滴在服上。

這件服穿了好幾天，已經臟了。

要聽蛋二弟的話。

“卓真神先洗個澡。”

說完，陳卓轉朝著衛生間走去。

黃鼠狼等‘人’靠邊站讓路。

陳卓走進衛生間，很快，衛生間里傳出沖水聲。

黃鼠狼他們著衛生間的門，一聲不吭。

洗澡中途。

“黃小貓兒，卓真神的服臟了，拿件干凈的服來”

黃鼠狼趕忙找來一干凈的睡，送去衛生間。

而后，陳卓拎著臟服從衛生間里出來。

來到阿言面前。

雙手遞上臟服。

“斜眼兒，這是臟服，要洗干凈。”

阿言簡直寵若驚，陳卓第一次這麼和悅地和說話，趕忙將臟服抱過來：“好，好。”

陳卓的視線短暫的在阿言上停留，往車尾走了兩步。

回頭問黃鼠狼：“小貓兒，銀鈴是誰？”

“銀鈴？就是咱院里那只穿著古裝的鬼。”

“就是銀鈴啊。”

陳卓嘀咕著，走車尾的雙人床房間。

這一次進去，就再也沒出來。

小鬼頭回過神來：“陳卓，沒罵人，也沒打人，還沒摔東西，應該沒那麼難過吧。”

黃鼠狼無奈道：“要是罵人打人摔東西，興許更好點，至緒釋放了，緒釋放了就過去了。”

阿言道：“小鬼姐，真正的難過，是無聲的，陳前輩越是表現的不在意，越是證明他很在意，只是不希我們跟著一起難過。”

“嘎吱嘎吱嘎吱。”

沒心沒肺的樓靈在沙發上咬著薯片。

黃鼠狼的悲傷緒，瞬間被怒火代替：“陳二卓，你要不要點臉，去人家警署，人家沒給你東西，你是不能要的，這禮貌，你懂不懂，馮寶拽你你都不走，鞋都拽掉了，還趴在人家地上，給人家拖地呢，丟不丟人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