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我們天圣……天魔教，確實有通往鬼界的口，但我真不知道位置，我就是一個負責招募的，我哪有那麼大的權力，連接鬼界這麼要的通道，說不好聽的，要不是我意外聽人提起過，我都不配知道。”

聲音來自后五指山下的小胡子。

小胡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腫腫脹脹，看來是經過了嚴刑拷打。

“聽誰說的？”

“我真不認識那個人，俠，我都已經被你們關在這了，我沒必要撒謊。”

澹臺明月側過臉，目凜然。

“不認識？看來還是不老實。”

一片樹葉隨風而起，葉子的邊緣劃過小胡子紅腫發亮的臉頰，劃開一道傷口，滴落，瞬間被鬼域吸收。

不等他反應過來，眼前齊刷刷出現無數片落葉，葉尖對準小胡子。

小胡子顧不上臉上的疼痛，連忙道：“他……他劉炳軍，是我上級，去年跟我們喝酒的時候，他喝醉了跟我說 ，天……天魔教跟鬼界有關系，還說天魔教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往鬼界，他還見過一次從鬼界過來的鬼差……鬼差大人。”

“去哪能找到劉炳軍。”

“他這個人行蹤不定。”

“那就是找不到了？”

無數片樹葉近一步。

“找得到，找得到。”小胡子急忙說道：“你給他燒紙，他就能收到。”

“燒紙？”

“對，他家里人聯系他，就靠給他燒紙，半夜十二點十五，找一個十字路口，對著西北角，畫一個圈，圈寫上劉炳軍的名字，還有他的生辰八字，丁巳年，己酉月，甲戌日，甲子時。不知道他是不是吹牛，他說他不是活人，可他氣吃飯睡覺樣樣不落，反正他這個人吹牛，還是個酒鬼，我們都不把他的話當真，俠，我知道的就這麼多了。”

澹臺明月沉思片刻，閃消失在了鬼域。

小胡子瞅著近在咫尺的樹葉落下，整個人松了一口氣。

天天在這五指山下耗著，還不如把他送去鎮魂司呢。

……

山腳下。

一條羊腸小徑蜿蜒向上。

李青山與章復建兩人，服系在腰間，一人杵著個木。

“不行了，爬不了，歇一會。”李青山道。

“老李，聽周局長說，我回總部這段日子，你連家都沒回去過？整天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研究丹方？”

章復建關切的問。

“老周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咸吃蘿卜淡心，我這麼大歲數才修士，年紀大，資質又低，我這只笨鳥再不先飛，怕是這輩子連你們的后腳跟都追不上了。”

李青山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那還不是你家里人怕擔心你承不住，求這人家周局長勸勸你。”

“他？勸不我。”

李青山固執的說道。

“笨鳥先飛是好事，但也要講究方式方法，你一頭扎在煉丹這一件事上，你的腦子就木了，我以前跟你一樣，一心只想著煉丹煉丹煉丹，我和整個部門的同事吃住都在煉丹室里，沒白天沒黑夜的，突然有一天，有個同事說了句，我們午飯吃的什麼？就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問題，把所有人都問愣了，大家都太久沒有休息了，沒有自我，沒有空閑時間，滿腦子都是煉丹的事，機運轉時間長了，也得保養維修不是。”

李青山點點頭。

章復建繼續說道：“領導看不下去了，強制每個煉丹師流回家休息，每個人還發了園的門票，我回家后，本想著把門票給我兒子兒媳，讓他們帶著我小孫去園，偏偏不巧，兒子出差，兒媳要加班，小孫呢吵著鬧著要去園玩，我沒法子，我就帶去唄，小孩子啊，真是太有活力了，每只都要打個招呼……”

李青山仿佛想到了什麼：“看到了鹿，想到長期喂養鹿的火絨草，可以瀝除鹿的其他藥，形火絨水，就可以大大提高丹藥的丹率。”

“可以啊老李，看來你這幾天是做了不功課啊。有時候，我們不是研究不出來，是我們走進了死胡同，你需要換個環境，跳出這個死胡同，老李，循規蹈矩的煉丹師固然可貴，但這個世界更需要一個敢于創新的煉丹師。”

“我只是想盡快理解卓式元丹的配方，想知道，為什麼這幾味材料加在一起可以激發人類的修煉潛質。”

……

午夜。

金海某十字路口。

地面用筆頭畫了一個圈，圈里寫著：劉炳軍，丁巳年，己酉月，甲戌日，甲子時。

澹臺明月站在圈外，手拿一沓燒紙，面相西北方。

拿著燒紙的手一抬，燒紙自燃，丟進圈里。

視角轉移到澹臺明月后。

擺了一摞的燒紙。

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啊。

千里外，一深山老林里，樹影婆娑，烏低鳴。

年近半百的劉炳軍背對著月，手拿一把鐵鍬，吭哧吭哧一鍬接著一鍬的挖著一座墳堆。

氣氛還算安靜。

忽的，他全像電了似的抖了一下，鐵鍬從手中落。

“誰給我燒紙了？”

劉炳軍四下找了一塊還算平整的地面，盤膝而坐，雙目閉，兩手布決。

長達二十多分鐘的繁雜的口訣。

劉炳軍進冥思悉。

腦海中，他看到了一沒有去過的十字路口，從十字路口的標牌容上得知，是金海市。

“金海市？那不是袁洪明那小子出差的地方嘛，難道是這小子找我？”

劉炳軍的視線只能在畫圈燒紙的位置，向四周探查況。

就近只有一大摞的燒紙，卻不見燒紙的人。

劉炳軍頓不妙，急忙收起功法，切斷聯系。

又是繁雜漫長的一段時間。

待他重新睜開眼睛。

眼前赫然出現一名絕子，此子上有一魄人的氣質，讓人不敢長時間注目。

澹臺明月看著眼前中年男人，普普通通，丟在人群里都找不出的大眾臉。

這天魔教也是有意思，要麼老弱婦孺，要麼歪瓜裂棗，就小胡子那長相，估計是天魔教的天花板了，一個能抗的都沒有。

“劉炳軍。”澹臺明月淡淡道。

“給我燒紙的就是你？從金海市到這，路可不近吶，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劉炳軍輕笑一聲，一手攤開，示意人：“你不過是一道虛影而已，一道虛影，怎敢如此狂妄。”

虛影，就像陳卓在死生門陣法遇見的黑斗篷，沒有實際的戰斗力，只能傳達一些話。

“虛影？”

澹臺明月抬起手，呈抓勾狀態，手心釋放氣，掩蓋住自的鬼氣。

氣直沖劉炳軍的脖子，輕而易舉的將盤坐在地面的劉炳軍提起。

被提起的劉炳軍，并沒有正常人的掙扎，似乎印證了小胡子口中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