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星期后我出院，賀昂開車過來接我跟兒，臨走前秦白蓮跟小玲在整理東西，秦白蓮拆開一個深藍的禮盒，把一對純金打造的小手鐲晃給我看。

“那麼貴重的東西誰送的？”

我不由怔了下，掃了眼放在邊上的包裝盒，說：“一個同學。”

秦白蓮笑了笑，然后彎下腰一邊給寶寶穿上的小子，一邊對寶寶說著話：“梨子啊，外婆現在帶你回家好不好？”

我失笑，看了眼躺在毯子里兒，正歪著頭東張西，因為小，眼睛還不能完全睜開，瞇著眼睛的樣子怎麼看都不像以后會是個好看的姑娘，不過賀昂每次看兒，就對我說：“歌，我們的兒長得真好看，尤其是眼睛，像你。”

賀昂開車，我坐在副駕駛位子，秦白蓮抱著寶寶坐在后面，我舒適地斜躺著在車座上玩著無名指上的婚戒。

抬眸看了眼賀昂下上冒出的青渣，我手了下，說：“回家我幫你刮下，你剛剛親兒時，都哭了，一定是你的胡渣刺疼了。”這段時間，賀昂比我想象中還要忙，在我呆在醫院這兩個星期，他出境不下三次。

賀昂左手駕駛，右手放下來握住我的手，轉過臉對我笑了一下，然后繼續認真地開車。

賀昂在Z市海都彎的別墅區有一房產，因為要在Z市長住，寶寶滿月后，我們就從秦白蓮那里搬到海都彎，西區的公寓距離海都彎很近，即使我跟賀昂搬了過來，秦白蓮每天都會過來看看的小外孫。

隨后的日子過得很平靜，我在Z市呆了7個月，然后一家三口回到了法國里爾的家。

在里爾住了兩年，相比Z市，我更喜歡那里，我喜歡那里一排排的梧桐樹，喜歡那里莊嚴復古的建筑，喜歡那里街頭藏匿在角落的安靜咖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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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寶一周歲，我回國，參加秦白蓮跟李教授的婚禮，然而賀昂沒有跟我一塊，回國前六天，我跟他吵架，然后進冷戰狀態，這是在一起那麼久以來，我們第一次吵架，第一次冷戰。

我本意冷戰一個星期然后跟賀昂和解，然后一起回國參加秦白蓮的婚禮，然后在回國前夕，他飛去了舊金山。

有賭氣分，我沒有通知賀昂就帶著兒回Z市，全球億萬對夫妻，每天有千上萬對夫妻上演妻子被丈夫氣回娘家的戲碼，然后對于這種戲碼發生在我跟賀昂上，我很不理解，但是不理解的同時，事還是發生了，賀昂確實沒有哄我就去了舊金山，我確實拉著行李箱抱著兒回到了Z市。

秦白蓮跟李教授的婚禮很簡單，相互請親友過來吃飯，李教授的親戚朋友，所以他就請了些得意門生回來，我看了下客人單，里面有瑾瑜、也有何小景。

秦白蓮這邊，來的客人就更了，就請了青島的舅舅外婆表妹，還有幾個相的鄰居。

然后不到四桌的酒宴，依舊熱鬧非凡。

我幫秦白蓮化妝的時候，我取笑秦白蓮那麼大的年紀還要弄婚禮這些花頭，秦白蓮笑著說我不懂。

這語氣跟當初秦白蓮取笑我想念賀昂，我說的那句“你不懂”一模一樣。

我細細地描繪秦白蓮這雙好看的眉眼，心里想道，對于還是婚姻，一方面我可以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然而在另一方面，旁觀者永遠不會會到當局者的心，那些我們所堅持的，所表達的，所證明的，沒有人能同。

“賀昂很忙吧。”畫好妝的時候，秦白蓮這樣問我。

我點頭：“是，他很忙。”

婚禮現場，兒給了看護，一周歲的寶寶已經會認生，除了一直照顧的看護小玲，我跟賀昂外，其他人本不給抱。

因為早產兒，現在兒雖然會走路，但是還是走不穩，會爸爸，會媽媽，還會口齒不清地冒出一兩個法文單詞，也不知道是跟誰學會的。

“現在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這對新人。”

司儀拿著話筒在臺上介紹秦白蓮跟李教授的時候，講得抑揚頓挫，我在下面聽著有些唏噓，就在前陣子，宋黎明還飛法國看我兒，如今他也單。

秦白蓮了宋黎明二十多年，不顧他不要，不顧他有妻子，二十多年都有惦記著他，然而現在宋黎明離婚了，秦白蓮沒有任何猶豫嫁給了李教授，無他，真上了，心意就堅定了。

李教授請了兩桌學生，都是一群年輕人，吃酒的時候相互師哥師姐的，瑾瑜何小景一桌，相比另一桌，他們這桌因為有幾個活躍分子，酒桌上氣氛就熱鬧很多。

“葉瑾瑜啊，咱們教授都結婚了，你跟小景都那麼多年了，該在一起了吧？”

“對，小景，師哥跟你說啊，如果你跟葉瑾瑜都沒在一起，我們這群人就再也不相信了。”

“對，對，再也不相信了。”

“……”

小玲抱著孩子過來，朝我吐吐舌頭：“梨子一直在鬧，所以我就抱來了。”

“沒事。”我從小玲懷里接過兒，然后作勢瞪了眼兒，兒雖然只有一周歲，已經學會了討好的伎倆，朝我笑笑，然后趴在我的肩頭，用腦袋蹭了兩下。

“喲喲呦，小梨子，我是舅公。”舅舅在我邊上朝兒拍拍手，想吸引的注意。

然后兒似乎對鄰座的人更興趣，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睛一不盯著那邊看。

瑾瑜轉過頭，看向我這邊，他上穿著一件淺黃條紋的白襯衫，米絨長，一件搭配好的西裝正松松垮垮地掛在椅子上。

極短的一瞥，視線落在寶寶上時，稍微頓了頓，而這時，何小景走了過來。

“好可的寶寶。”何小景說，然后出雙手，“我可以抱抱嗎？”

“認生。”我說。

然而平時都不讓人抱的兒，看見何小景出手，也過了小手。

何小景眉眼彎彎，接過我懷里的寶寶，然后跟我開玩笑說：“歌啊，你兒那麼漂亮，我好想把抱走啊。”

“自己生一個唄。”表妹突然了一句，不輕不重。

我笑，兒可能對何小景前的針興趣，趴在何小景前玩弄著的針，怕兒把針扯壞，就把的小手拿開。

兒轉頭對我笑，不理會，繼續玩著。

“沒事兒。”何小景說，然后就把兒抱到了他們那桌。

表妹推了推我的手臂：“把小梨子抱回來。”

我：“沒事，抱一下而已。”

表妹撇撇，然后抬著下往瑾瑜的方向看去，突然問我：“阿姐，你真的不他了嗎，那麼多年的，都可以忘掉嗎？”

我轉頭說：“我有你姐夫了。”

表妹調皮地笑笑：“我就隨便問問。”

“小景你那麼喜歡孩子，就跟瑾瑜生一個唄。”

“今天我們喝教授的喜酒，然后接著我們就喝你們兩個的。”

對面那桌越說越激，兒倒是安靜，瞅瞅這個，看看那個，然后對坐在邊上的瑾瑜興趣，突然咧著朝他笑了笑。

瑾瑜臉上的笑容明顯一僵。

“師兄我替你們兩個做主了。”一個壯實的男人突然站起來，滿臉紅地指著瑾瑜說，“葉瑾瑜，今天是咱們教授的好日子，咱們這群人好不容易趁著這個機會聚在一起，今天看到你跟小景都還單著，我們這群人都替你們兩個著急，大學時候你們就讓人羨慕，當時莫名其妙地分手就讓我們不理解，現在我們也不問原因了，我已經問過小景了，還是老態度，現在師兄就問你一句話，你到底要不要珍惜眼前人。”

大家緒突然高漲。

“葉瑾瑜，給答案。”

“葉瑾瑜，給答案。”

“葉瑾瑜，給答案……”

表妹：“真是一出好戲啊。”

我對這出好戲沒興趣，反而憂心忡忡地向那邊，我擔心的是，下面葉瑾瑜多半會答應，然后何小景多半會緒激。

一個人緒于狀態的時候很有可能做出不可想象的舉，比如把懷里我的兒當花球扔出去。

我讓小玲過去把寶寶抱回來，小玲點點頭，正要過去的時候，瑾瑜站起，笑著把男人的手推開，不咸不淡道：“師兄，你喝多了。”

頓了下，他看了眼邊上的何小景，然后收回目說：“大伙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跟小景真不適合——我配不上。”

“哎。”有人嘆氣。

然后也有人開始說起了圓場的話，酒桌上的氣氛雖然沒有之前那麼好，也恢復得七七八八。

酒宴結束，包里的手機響起來，把孩子給小玲，我去酒店的休息室接電話。

“做什麼？”

“很好，不用你管。”

“不是不理我麼，你打電話過來干什麼？”

“……”

合上手機，正要走開的時候，稍微轉個頭就看見不遠立著個人影，那人收斂剛剛在酒桌上的清朗笑容，現在蹙著眉，一個人那邊著煙，吸煙區的線比不上大堂的千瓦水晶燈，淺藍的燈下，似乎每吸一口，就有淡淡的白煙徐徐地從他里逸出。

我轉過，然而，手腕突然被人拉住，我差點趔趄倒下，然而那人也不顧，憑著一蠻力將我拉了一段路，上了電梯，然后他按了二十五樓。

“你瘋了，葉瑾瑜。”

瑾瑜看向我，異常冷靜：“我沒瘋。”

“那你做什麼？”我厲聲問。

瑾瑜沒回答我的問題，拉著我的手不曾松開，電梯停在二十五樓，他拉著我出去，越過門廊，最后停在一個房間外面，然后他掏出一張房卡。

他用腳踢開門，然后將我拉進去房間，接著用力關上門，所有作一氣呵。

“有病啊你。”我吼道。

瑾瑜桎梏住我，雙眼狠狠地盯著我看：“秦歌，跟賀昂離婚知道嗎，跟他離婚！”

“有病啊你。”我轉臉說。

瑾瑜居高臨下地著我，語氣著寒意：“你他媽才有病，別告訴我你不知道賀昂現在做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