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向來心直口快，“承則一看就不會哄孩子，這都快當爸的人了，得趕快學學怎麼帶孩子。”

說著就推著姜昱辰上前，“姑姑抱不了你，去讓你小姑父抱。”

姜昱辰直接躲在了大伯母后，怯生生地只出一個腦袋，“不要姑父抱。”

大伯母笑著解圍道，“這孩子認生，帶著出去買袋糖就能混了。”

姜老太太最疼這個孫，一早就吩咐家里的廚師多做幾道姜云舒吃的菜和點心。

吃晚飯前悄悄地把姜云舒拉到邊，私下問在北城待的怎樣，懷孕后心各方面可還好，傅家人待如何之類的問題，得到正面回答后才算放了心。

吃過晚飯后，姜云舒在客廳陪著姜老太太和大伯母們聊了好一會兒才回了房間。

推開門，看見傅承則閉著眼睛安靜地靠在沙發里，以為他是喝多睡著了，走過去剛要喊他去床上睡，就見他睜開了眼睛。

“你沒睡著呀？”姜云舒問道。

“嗯。”傅承則說，“在等你回房間。”

姜云舒安靜地看了他兩秒，回想起上次傅老太太過生日那晚，還是沒忍住問道，“喝多了嗎？”

傅承則輕搖頭，“沒有。”

“那去洗澡吧，明天還要早起的。”姜云舒催促道。

傅承則拉過的手腕，“云舒。”

姜云舒回頭看他，“怎麼了？”

傅承則微仰著頭看，“回到云江，你開心嗎？”

姜云舒點頭，朝他笑了下，“開心呀。”

“嗯。”傅承則說，“以后我們常回來。”

姜云舒怔愣了下，挨著他在沙發上坐下，

“是不是因為伯父伯母晚飯間說的那些話？他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只是當下有什麼就說什麼了。以前我從來沒這麼久沒回家過，家里人都惦念著我。況且你工作忙，我可以自己回來的。只不過這次況特殊，前三個月我也不能坐飛機，所以才小半年沒回來。”

傅承則靜靜地聽把話說完，“嗯，我沒那麼想。回到云江，我也開心。”

姜云舒發現他只要一喝酒，話就會變多，也會讓覺得更加親近。

許是因為這種親近是相互的，也不自覺跟他提出了心中的小愿，

“在云江過年很熱鬧的，我們今年回云江過年可以嗎？”

傅承則點頭，“好。”

“不對，今年恐怕不太行，預產期在元旦左右。”姜云舒眉眼彎起，“那我們明年帶寶寶一起回云江過年吧。”

傅承則心底微，看了一眼的肚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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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陳叔備好了車，將車停在了姜家宅院的門前。

出了門，傅承則跟陳叔說，“陳叔，把車鑰匙給我吧，今天我開車去就好。”

上了車，姜云舒先讓傅承則開車去了一家花店。

進了花店，挑選了一大束新鮮的茉莉花。

這是母親生前最喜歡的花。

傅承則挑選了一束潔白花，一并帶去了墓園。

到墓前時，傅承則將兩束花放下，聲音充滿敬意，“媽，我和云舒來看您了。”

看著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姜云舒眼眶有些熱。

傅承則默默站在一旁，看著掏出手帕認真拭并沒有太多灰塵的墓碑，眼瞼弧度安靜，聲音也輕。

聽著聲音慢慢變哽咽，頓住了聲音，傅承則上前攬住的肩頭，輕聲問，

“需要我去車那邊等你嗎？”

姜云舒點了點頭。

傅承則將一包手帕紙塞到手心，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媽，下次再來看您。”

待緒緩緩褪去后，姜云舒繼續說，

“昨晚吃團圓飯的時候，家里可熱鬧了。張師傅燒了好多我喜歡吃的菜，大伯母還跟以前一樣心直口快，叮囑承則結婚后要懂得顧家，話里話外的，生怕我會委屈。還有辰辰挑食不吃青菜，被大嫂嚴肅教育了一頓，眼里含著淚花把夾給他的蔬菜都吃掉了。飯后大哥跟辰辰耐心地解釋了為什麼要吃青菜，小家伙又跑去給大嫂道歉，可乖了。”

“越是熱鬧，我就越是想您。我當時就在想，真熱鬧啊，要是您也在就好了。”

姜云舒微微仰頭，手抹去臉上的淚，出一個笑容來，

“對了，忘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了，我懷寶寶了。”

了腹部，“它是一個幸福的孩子，很多人都在期待著它來到這個世界上。”

“雖然承則不太喜歡小孩兒…”姜云舒垂了垂眼睫，“但是他是個可靠的人，很有責任心，我相信他會為一個合格的爸爸。”

“可能是因為我也快要當媽媽了，或者是因為懷孕的時候比較敏……”姜云舒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淚水又從眼眶里奪眶而出，“我最近特別想您，昨天在爸的書房看到您抱著我的那張照片，就忍不住想哭，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是怎麼了。”

拆開手帕紙，姜云舒悶聲微嘆，

“您離開我和爸的那一年，我還是個小孩呢。現在十多年過去了，我都要當媽媽。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又聊了會兒，姜云舒干眼淚，出一個明的笑容，

“媽，我要回去了，下次再來看您。爸還跟之前一樣，夕快落下的時候來看您，要陪您看夕呢。”

走到停車位置，姜云舒有意避開傅承則的視線，只輕聲說了句，“我們回去吧。”

傅承則本不用仔細看，就能瞧見哭的眼睛鼻子都紅紅的。

他沒多說什麼，抬手將輕輕擁進了懷里。

回去的路上，過車窗灑在車。

姜云舒打開車窗，一陣清爽的晨間微風拂過臉頰。

傅承則瞥了一眼，見緒有些低落，問，“要不要在外面吃早餐？”

姜云舒側頭看向他，還沒太緩過神，“為什麼要在外面吃啊？”

“回云江的前一天晚上，不是還說想吃云江賣的小籠包和梅花糕了嗎？”

“但是來云江前，媽叮囑過我，讓我最好別去吃外面賣的東西。”

“那你想去吃嗎？”傅承則問。

姜云舒有些猶豫，“想去吃，但是……”

傅承則：“偶爾吃一次沒關系。”

姜云舒臉上有了笑意，“那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