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老爺子見溫言看著熱巾沒反應,于是扭頭看向孫子。
他本想孫子幫小言拭一下臉上臟污,可是看到孫子冷冰冰的臉,心里暗自嘆了口氣:算了,還是不勞他手了,免得嚇壞了小言。
冷老爺子站起,從傭人手里接過巾,走到溫言邊,抬手替了臉。
溫言站著沒,任由冷老爺子一下下去臉上的臟東西,臉上出慣常憨憨的笑。
郭婉蓉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
老爺子居然親自手幫傻子臉?!
“好了,干凈了。”冷老爺子停下手,傭人趕接過臟了的巾。
溫言眨了下大眼睛:“爺爺是幫小言臉嗎?小言不知道自己臉臟了,對不起。”
冷老爺子看著溫言笑:“小言沒有做錯事,不用道歉的,你自己肯定看不到臉臟了,小言是個漂亮的孩子,肯定也很干凈,對嗎?”
“嗯,以前夫人不準小言洗臉,小言就地去洗臉,不過……”溫言說著臉上出一難過。
“不過什麼?”
“夫人發現了小言洗臉,就罵小言,說小言是個掃把星,沒人會喜歡的,讓小言住黑黑的屋子,里面很多老鼠和蟑螂,沒有燈,真的好黑,不過小言一點都不怕,老鼠和蟑螂都可以吃的……”溫言語氣十分平靜地述說。
冷老爺子面一變:“你不是住在冷家?為什麼會有蟑螂和老鼠?”
冷厲誠眼神暗了暗。
“張媽說那是雜房,放了很多東西,小言沒有床睡,只能睡地上。”
冷老爺子聽得十分生氣,聲音都拔高了一些:“溫家怎麼敢這樣對你?”
溫言好似被嚇到了,往冷厲誠邊靠了一下。
冷厲誠看向問:“為什麼去做飯?冷家有傭人,不用你下廚。”
“嬸嬸說這是家里的規矩,說我去做飯,你們會很高興……”溫言小聲說道。
郭婉蓉:……
完了,這小傻子還添油加醋地說出來了。
冷老爺子本來就在氣頭上,聞言瞪了一眼郭婉蓉。
“是這樣嗎?”
“這……爸,您誤會了,小言說讓你們高興一下,所以要主給你們做一頓飯,不是我讓去的。”郭婉蓉盯著溫言,“小言,你說,到底是我讓你去的,還是你自己要去的?”
溫言更害怕地靠近邊的人,低著頭不敢看郭婉蓉:“是、是我自……”
“你不用聽的。”冷厲誠突然道:“這個家,還不到做主。”
這是當眾被打臉,郭婉蓉憤得全發抖。
委屈地看向冷嚴政。
誰知道冷嚴政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又扭開了臉,本沒有要幫求的意思。
只好看向首座的冷老爺子,指他能說句公道話。
冷老爺子冷眼看著這一切,心里已經什麼都明白了。
小言雖然有點癡傻,但心地善良,又懂孝順,是個好孩子。
相比起來,郭婉蓉的做派,本不像冷家人的行徑。
“小言,你做了什麼好吃的呀?”冷老爺子看向溫言時,神和了幾分。
溫言開心地揭開了盤子,一盤金燦燦的食赫然出現在大家面前,一陣濃香撲鼻。
看著確實香味俱全!
“咦,這是什麼?”冷老爺子好奇地看著盤中的食。
這怎麼還一只只的,看著像什麼蟲子,可又想不起來到底像什麼?
他活這麼大歲數了,都沒見過這樣的菜品。
“爺爺,是蟑螂,蟑螂可好吃了,炸的金黃金黃的,再灑上那些香香的末,在里嚼一下會漿,爺爺要不要嘗一下?”溫言一臉期待地看著冷老爺子。
冷老爺子臉上的笑容凝固住了,簡直不能再震驚。
一旁,冷厲誠在看到這道菜的那一剎那,就猜到了是什麼。
登時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一直想吐,卻苦苦地強忍著。
郭婉蓉也想吐,不過得意戰勝了生理反應,自己翻的機會到了。
趕站起來,指著溫言怒問:“你居然給爺爺吃這麼惡心的東西?爺爺本來就不好,萬一吃壞了怎麼辦?”
溫言聽到這話,眨了下眼睛。
下一秒,直接上手,捻起一個蟑螂就放里,吃得津津有味。
郭婉蓉眼睜睜看著溫言吃下了蟑螂,耳邊仿佛還能聽到那聲“漿”的聲音,瞳孔不斷放大。
“嘔……”
最后還是沒忍住,郭婉蓉干嘔了一聲,趕跑衛生間去了。
冷嚴政也想走,可是面子上還是得裝裝樣子。
“小言,你也別怪你嬸嬸說話不客氣,這……這個的確難登大雅之堂。”
冷嚴政看似公道,實則卻是在幫郭婉蓉說話。
溫言聽到這話,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低下了頭。
冷老爺子一看溫言了委屈,生氣訓斥兒子:“說什麼呢,以前逃難時,不要說蟑螂,祖輩們都啃過樹皮,樹皮沒了就吃觀音土,有什麼是不能吃的?”
冷嚴政張口想要反駁,可卻礙于冷老爺子的氣場,不敢言語。
“是的爺爺,肚子了什麼都能吃,小言以前的時候,還吃過蛐蛐,蚱蜢……”溫言呵呵笑著,如數家珍一般,把所有蟲子的名字都報了一遍。
冷老爺子聽到這話,臉也一言難盡。
他幫溫言說話只是因為不想欺負,可這些蟲子能吃?!
冷嚴政面變了又變。
他聽著溫言說的話,看了一眼桌上的食,頓時就有了實,好似那些東西已經在他里了。
“嘔……”
于是,冷嚴政也忍不住嘔了一聲,跑去了洗手間。
自始至終,冷厲誠面上都沒有一表。
但他心里……
實則翻滾不休,只差沒嘔了。
溫言看了一眼冷厲誠,權當看不見他逐漸難看的臉,,轉頭笑嘻嘻地拿起筷子,夾了一只“蟑螂”放老爺子碗里。
“爺爺,你嘗嘗,小言做的可好吃了,對也很好哦。”溫言一臉期待地看著冷老爺子。
冷老爺子進退兩難,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看著溫言期許的目,終是沒辦法拒絕。
最后,冷老爺子只能著頭皮吃了一口。
然后,原本可怕的口并沒有傳來,等回味過來,冷老爺子一時到難以置信。
好吃!
實在太好吃了!
外里,真的會漿,這會是蟑螂嗎?
冷老爺子凝目看了盤子幾秒,突然明白了什麼。
于是,他又主夾了幾筷子,吃得也津津有味。
冷厲誠看著眼前這一幕,原本面無表的臉都忍不住了一下。
爺爺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擇食了?
“老公,你也嘗嘗小言做的……”溫言出筷子,就要去夾菜。
可話還沒說完,就見冷厲誠冷冷地看了一眼,接著推著椅徑自走了。
餐桌上只剩下了冷老爺子和溫言兩人。
二人相視一笑,相繼起了筷子,很快干完了一盤子“蟑螂”,傭人做的其它菜吃都沒吃,全撤下去了。
最后,吃飽喝足,冷老爺子意味深長地看了溫言一眼,臉上滿是笑意。
“孩子,這餐飯你費心思了,爺爺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菜。”
溫言知道冷老爺子是品嘗出來此蟑螂非彼“蟑螂”了。
不過,卻裝不懂,只是傻呵呵笑了起來。
“爺爺喜歡吃,小言以后天天給爺爺做好不好?”
冷老爺子搖了搖頭,目向上朝冷厲誠房間看去。
“厲誠還沒吃午飯呢,小言,送點吃的上去給他吧。”
聽到此話,溫言點了點頭,乖巧地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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