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牧喝得醉醺醺,迷蒙的雙眼閃爍著淚,喃喃道:“如果當年我能抓住故香的手,不放走,或許……現在我們也能兒孫繞膝,一家人天倫之樂……”
年時候的憾,終究變了心里永遠解不開的結。
所以,他選擇在古稀之年遷居到秦曾經生活和長眠的地方,陪伴左右。
秦舒看得出來,沈老做這件事是下了很大決心的。或許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只是還有事未了,才一直拖到了現在。
把醉得人事不省的沈牧扶到床上休息,秦舒朝褚臨沉招招手,兩人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把門關上。
回到兩人自己的房間,秦舒若有所思說道:“老公,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
褚臨沉好整以暇地看著,“你說。”
“我在想,秦不是把宅子留給我了嗎,老師既然想回同源村定居,不如就讓他住那里,畢竟那也是住過的地方。如果讓他老人家重新去找房子的話,好像也不方便?”
秦舒征詢道:“你覺得呢?”
褚臨沉認真聽完,恍然一笑,說道:“這件事你決定就好,怎麼還問起我來了?”
“我這不是擔心師父他老人家不愿意嘛,到時候你幫我勸一勸?”
“你已經考慮得夠周到了,我覺得他不會拒絕。”
褚臨沉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
秦舒不確定地看著他。
但事實證明,還是男人更懂男人。
褚臨沉說對了。
第二天,秦舒把這件事跟剛從酒勁里面清醒過來的沈牧一說,沈牧只短暫訝異了下,便欣然答應了。
而且,好像還高興的。
至于高興什麼,當然不是因為解決了居住問題。
不過那房子秦舒也好久沒回去看過了。
對沈牧說道:“老師,這幾天您先住在這兒,我跟陳村長說一聲,請他們幫忙把房子收拾出來,然后我們再送您回去,行嗎?”
沈牧點點頭:“行。”
秦舒微微一笑,翻出陳村長的電話撥了過去。
自從跟同源村的鄉親們簽訂藥材合作以后,秦舒一直跟村子里保持著聯系的。
不過平時都是公司那邊跟陳村長對接,秦舒只是偶爾打電話過去關心鄉親們和藥材的種植況。
尤其是最近比較忙,秦舒一直沒打電話回去過。
陳村長接到秦舒地電話,還是很驚喜的。
“妞妞,聽說你贏了那個什麼全球醫學比賽?而且還當上了國醫院的院長!恭喜你呀!你太厲害了!”隔著電話,陳村長的語氣里都是難以抑制的激和自豪。
好歹也是看著秦舒長大的,有種與有榮焉的覺。
秦舒把沈老要回去住的事告訴了陳村長,陳村長立即拍著脯保證:“這事兒就放心給我吧!我代表全村民,熱烈歡迎沈院長加我們!”
快掛電話的時候,他又問道:“對啦,你們哪天回來啊?我殺一頭豬,在家里擺個宴大家高興一下!”
秦舒連忙勸阻:“不用您破費……”
“破費啥!你幫大家把藥材銷出去,咱們村現在家家戶戶收都漲上來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
陳村長親切熱烈的語氣,本不讓秦舒拒絕,“就這麼說定了,房子收拾出來了我給你說一聲。你們啥時候回來,也提前打聲招呼哈!”
說完,掛了電話。
秦舒拿著手機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
陳村長的作也很快,第二天就打電話過來告訴秦舒,房子已經收拾好了。
褚老夫人還想留沈牧在家里多住幾天的,但是一聽說房子弄好了,便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秦舒和褚臨沉也不好說什麼,跟陳村長那邊打過招呼后,約定第二天回去。
次日一早,他們便出發前往同源村了。
依舊是蜿蜒迂回的盤山公路,但是那條寬敞平坦的新公路已經在修建中。
秦舒他們過來的路上,從車窗出去,還能看到遠的施工景象。
抵達同源村。
熱的村民已經在村口等待了。
秦舒他們一下車,就被陳村長為首的一眾村民給拉到了家里。
豬已經殺好了,村長老婆在廚房揮著鍋鏟,忙得熱火朝天。
大家聚在院子里,熱熱鬧鬧地吃了一頓飯。
然后大家就當是飯后消食,一路送沈牧和秦舒他們回村尾的老宅子。
陳村長把宅子收拾得很干凈,可以直接住的那種。
這次只有秦舒和褚臨沉陪著沈牧回來,還給他帶了一個保姆,照顧他的生活起居,畢竟沈牧的年紀也大了,一個人住在鄉下到底不太方便。
保姆要去幫沈牧把帶來的行李放進房間里,卻被他拒絕了。
不止如此,連秦舒和褚臨沉想給他搭把手,也被毫不留地推了出來。
沈牧故意板著臉,說道:“雖然這是你的房子,但是從現在開始屬于我了。趁著天還沒黑,你們趕回去吧,我這兒可沒你們留宿的地方。”
他的話音剛落,一旁的陳村長就立即把話接了過去,熱說道:“沒事,去我家住。”
秦舒對陳友說道:“村長,不用了,我們今天主要是送沈老回來,然后也看看大家,今天就是打算回去的。”
“咋不多留幾天。”陳村長有些失。
村長夫人瞥了他一眼,“人家是大忙人,你以為跟你一樣……”
陳村長閉上了。
秦舒的目轉向了沈牧,說道:“我們待會兒去看看,爺爺你要一起嗎?”
沈牧怔了一下,沉默片刻后,說道:“我不去,你們去吧。”
秦舒和褚臨沉互視一眼,沒有再勸。
兩人把來之前準備的香火紙錢帶上,準備上山。
剛走出宅子不遠,保姆從后追了出來。
褚臨沉眉頭微皺地說道:“你不留在宅子里幫沈老的忙,跟著我們做什麼?”
“沈院長不肯把我留下來,讓我跟你們一起回去。”保姆也有些委屈地說道。
聞言,褚臨沉下意識看向秦舒。
秦舒輕嘆一口氣,搖頭說道:“老師也是一個比較固執的人,看來他是想一個人清凈過日子……那就算了吧。”
“嗯。”褚臨沉點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麼。
他牽起秦舒的手,沿著小路和一起上山。
的墓前依舊是干干凈凈的,村民們從來沒有忘記祭奠。
秦舒和褚臨沉把東西依次擺在墓碑前,點燃了香火,秦舒在墓前跪拜,跟秦敘述了自己這段時間的經歷。
褚臨沉在一旁靜靜地陪著。
直到看天有點晚了,他才出聲提醒:“我們下次再回來看吧。”
秦舒也把該說的話都差不多說了,點點頭,在褚臨沉的攙扶下站起來,“好,我們走吧。”
一路顛簸,回到海城。
已經是晚上了。
褚臨沉還好,秦舒臉上卻帶著疲憊之。
車子駛進褚家大宅,燈火通明。
褚老夫人上了年紀熬不住,已經去睡了,但是褚序和柳唯都還在等著他們的。
他們一回來,柳唯便立即招呼傭人把飯菜端上來。
看著滿桌子整齊的飯菜,褚臨沉無奈地說道:“爸、媽,這麼晚了你們不先吃飯,等我們做什麼。”
“也沒等多久。”柳唯毫不在意,拉著秦舒坐下,把盛好的湯遞給,“來,先喝點湯。”
“謝謝媽。”秦舒乖巧地接過。
給柳唯夾了菜,說道:“還好吧?”
柳唯笑著說道:“好著呢,特別是看著雅月的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別提多高興了。”
“那就好,我看二嬸的況也慢慢穩定下來了,這一胎應該沒問題。”
……
秦舒和褚臨沉的假期只有兩天,次日,兩人就出發前往京都了。
回到京都,又開啟忙碌的工作模式。
不過相比較之前,已經好了很多。
秦舒慢慢練了工作容,不用每天待在國醫院里了。
商會和集團的事也在褚臨沉的把控下,有條不紊的推進。
兩人每天早上八點一起出門,晚上五點回到家,然后一起去超市購。
秦舒重新系上圍,承包起兩人每天的晚餐。
日常又簡單一餐飯對于兩個人來說,就是平淡幸福的真實生活。
飯后,褚臨沉自覺地洗碗收拾衛生,秦舒和溫梨打視頻通話,關心干兒的況。
看到視頻里面,逐漸變得白可的小家伙,秦舒一顆心都要被萌化了。
想當初,巍巍生下來的時候,也是這樣一點點長大的。
秦舒不自覺地回憶著過去,褚臨沉什麼時候走到了地后都不知道。
褚臨沉也在看視頻里的孩子,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突然說了一句:“可惜,沒看過咱們兒子這麼小的樣子。”
秦舒猛地一個激靈轉過去,驚疑地看著他,明顯被他給嚇了一跳。
回過神來,故作嗔怪地說道:“是啊,那個時候我一個人在國外,又要工作,又要養孩子,不像某人那麼幸福。”
褚臨沉口而出反駁:“一點也不幸福!”
兩人正說著,電話里傳來溫梨打趣的聲音,“你們現在不是好好的嘛,以前的事都過去啦!”
秦舒瞪了褚臨沉一眼,“是啊,都過去了。”
結束跟溫梨的視頻。
男人高大的影突然俯下來,“老婆,對不起。”
秦舒愣住了,沒有想到他會突然道歉。
能聽出男人語氣里誠摯的歉意,一時間,心里百集。
“老公……”了,正想勸兩句。
卻不料,男人下一句話說道:“我們再生一個寶寶吧,這次我一定好好照顧他,不讓你心!”
“……”
不等秦舒開口,他溫熱的已經了下來,頎長的軀將結結實實地進沙發里。
秦舒幾乎不過氣來。
這個男人!
……
兩個月后。
秦舒懷孕了。
看著新鮮出爐的檢測報告,在心里把褚臨沉給罵了十八遍。
要不是這段時間他瘋狂拉著做那件事,而且還不戴保護措施,怎麼可能會懷孕呢?
也是今天中午在辦公室的時候,突然心來,記起自己的大姨媽有段時間沒來了,然后就隨手給自己診了一脈。
沒想到一下子診出個喜脈來,把驚了一跳。
本來以的醫,基本就可以確定懷孕事實了。
可這件事畢竟發生在自己上,又比較重大,所以還是決定給自己做個檢查。
此刻,拿著檢查報告的手指有些抖。
激?
高興?
還有一點張。
最后,秦舒深吸一口氣,把報告塞進包里。
繼續淡定地完自己的工作,然后下班。
回家后,沒急著告訴褚臨沉這個消息。
而是一如既往地和他去逛超市買東西,路過嬰用品區時,裝作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句:“老公,你說咱們要是再生個二胎怎麼樣?”
“當然好啊。”褚臨沉幾乎回答得毫不猶豫,甚至連別都提前想好了,“最好是個兒!咱們褚家兒!”
秦舒無奈地皺眉,手了他一下,“生男生可不是你想要就有的!”
褚臨沉抓住的手,“想想還不行嗎?嗯?不對——你怎麼突然提起這個?”
不愧是他,一下子就敏銳起來。
他直勾勾地盯著秦舒,說道:“你可是從來不主提這些事的。”
秦舒眸一閃,轉向旁邊的貨架,“看到這些可的東西,順口提一下不行啊。”
褚臨沉扳著的肩膀,迫使正式自己,眼里帶著追究底的堅持,“肯定不是,你突然提起孩子……難不你懷孕了?”
秦舒心里咯噔一下,這家伙果然聰明。
沒吭聲。
褚臨沉已經自顧自地盤算起來,“上個月我們基本一周四次的頻率,除了你的姨媽期……對,你的姨媽期應該到了,平時你都提前備好姨媽巾的,這次沒買!”
自顧自地分析完,褚臨沉似乎得到了答案。
他陡然拔高音量,“你真懷孕了!”
這著激和驚喜的聲音,把周圍的視線一下子吸引過來。
秦舒連忙踮起腳尖去捂他的,“你小聲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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