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會轉給的。”

侯鴻點了點頭。

我見到他還是覺得尷尬的，也不知該說什麼，只能端著茶杯喝茶。

還是侯鴻先開了口：“最近過得怎麼樣？”

我說：“還蠻好的，你呢？”

“老樣子，工作嘛。”侯鴻放下茶杯，笑著說，“也經常會想想你。”

我說：“我和繁華復合了。”

臥室都有攝像頭，這屋肯定也有。而且我也有理由相信這里的絕對是連到監控室的。

“我知道。”侯鴻笑著說，“但我想想總不犯法嘛。”

頓了頓，又道：“恭喜你。”

我說：“謝謝你這麼說。”

侯鴻苦笑了一下，沉默片刻，又道：“其實我今天來，本來還想跟他們家說說我媽媽被打的事，但既然他們要你出來，那我……我知道，你肯定做不出這種事。”

我說：“那孩子以為你媽媽在欺負勝男……勝男的傷也很重，最重要的是，在那之后的好多天，都經常會陷驚恐。”

“我知道，所以家里也批評了我媽媽。”侯鴻說，“幸好孩子沒有出問題。”

批評候太太？

為什麼？

候太太都已經挨了那麼一頓侮辱，回了家還要再批評？

我說：“我理解的心，這事最該道歉的還是我，終究是我沒有安排好，我能力不夠，不應該攬這種事。”

侯鴻一愣，問：“這種事難道不該是你理麼？難道他們家的規矩是男人理這種家事？”

“不是。”我說，“我也不知道什麼規矩，但是你知道的，我也……算了，反正是我沒有安排好……你媽媽的怎麼樣了？”

“還好。”侯鴻嘆了一口氣，說，“只是我家如今鬧得不可開。”

“不可開？”我問，“是因為勝男的事麼？”

“對，”侯鴻說，“整個侯家都為了這件事很生氣。”

我說：“我能理解你們家人的，不過繁玥是真心的，等家里況好些，會安排等他們結婚，給一個名分的。”

侯鴻搖了搖頭：“繁玥畢竟昏迷了，對肚子里孩子的來路，旁人肯定會說閑話，勝男連都沒有談過……何況，名分是一回事，勝男雖然不一樣，但也是有各方面需求的，繁玥什麼都給不了。”

我說：“等孩子生完，如果有其他人，繁家也不會說什麼的。”

“你不了解。”侯鴻說，“不管繁家現在怎麼說，他們都不可能同意讓再給其他男人生孩子的。但如果勝男生得是兒，他們肯定還會讓勝男繼續生，或者給繁玥再安排人的。”

侯家是很重男輕的，這點候太太已經說過了。

我問：“那你們家現在是有什麼決定？”

侯鴻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媽媽堅持要讓勝男留著，以至于跟我爸爸大吵一架，說要跟我爸爸分手，便收拾東西搬走了。”

“搬走了？”我忙問，“是回娘家了嗎？”

“沒有，娘家一直靠侯家接濟。現在住在外面。”侯鴻說，“我這次來之前順便看了，過得很樸素。”

“你來這里看？”我問，“在這邊？”

“是，”侯鴻說，“說想離勝男近一點，畢竟懷孕了，等的傷好了，還想來照顧勝男。”

“這樣啊……”我說，“我知道了。”

“所以我也希你能幫忙照顧一下，”侯鴻說，“這些年一直在侯家做太太，自己沒有做過什麼事，不知外面的艱難……”

說到這兒，他嘆了一口氣：“也不知是怎麼了，這麼大年紀了，突然就做出這樣任的決定。”

“任的決定？”我說，“是指支持勝男嫁到繁家，還是搬家？”

“當然是搬家，”侯鴻說，“勝男已經這樣，只能慶幸繁家認肚子里的孩子，倘若離開繁家不就坐實了孩子來路不正麼？”

我說：“夫妻之間難免拌，你爸爸把接回來就好了。”

侯鴻搖了搖頭：“已經回不來了。”

我不一愣。

“反正很快就要見報，告訴你也無妨。”侯鴻說，“我爸爸已經把我二弟的母親接回來了，我祖母也很喜歡我二弟，已經決定要辦婚禮了。”

好快……

還真是薄啊。

“辦婚禮？”我說，“那有結婚證嗎？”

侯鴻一愣，臉上現出不悅來：“誰告訴你這件事？”

我被他突如其來的變臉嚇了一跳，隨后，侯鴻又說：“難怪我媽媽會突然這樣，是不是你那天用這件事說了？”

我說：“我……”

我想說我沒有，可我難道要把繁貝供出來嗎？畢竟是個沒媽媽的小孩子。我跟再怎麼不和，面對侯家時，我跟都是一個家族。

我只好說：“抱歉。”

侯鴻的臉更難看了：“你真是糊涂！怎麼能對我媽媽說這這種話！”

“……”

“這麼多年，雖然沒有結婚證，但侯家從來沒虧待過，我也把當親生母親對待！”侯鴻激罷了，“何況，不拿結婚證，只是為了讓老人安心罷了！畢竟只給我爸爸生了一個不健康的孩子！但我爸爸已經很了，所以才一直是候太太，你了解過這些嗎？就胡評判別人的家事！”

“沒有結婚證算什麼候太太。”我忍不住說：“你爸爸還不是一吵架就立刻再娶了？”

侯鴻臉更冷：“你什麼意思？”

我自知失言，沒有說話。

“這只是因為直接大吵一架離開，太傷人了，我爸爸才一時沖！”侯鴻冷冷道，“罷了，我們侯家的事跟你無關！是我看錯你了！想不到你是這樣多事的人！”

說著，便站起了，作勢就要走。

“我也很意外。”我也站起，說，“我還以為你會在乎你媽媽的，想不到你也覺得，讓一個人沒有結婚證地跟你二十年是‘已經很了’。”

我突然明白，候太太為什麼不喜歡他了。

侯鴻腳步一停，轉過：“不然呢？如果不是跟我爸爸在一起，永遠都不到在侯家的生活！

我說：“現在不也一樣失去了麼？”

而且聽侯鴻說的，也沒得到什麼。

侯鴻閉了閉眼，沒說話。

這麼一安靜，我也冷靜了不，說：“抱歉，我不是故意對你媽媽說的……我承認我不該說，關于這個我向你道歉，對不起。”

侯鴻沒吭聲，臉好了幾分。

我又道：“不過你媽媽離開肯定不是因為我的一句話，而且關于后來為什麼沒有孩子，說的和你不一樣，可能你從來沒有真正問過心里的想法。”

侯鴻這才開了口：“是怎麼說的？”

我說：“你問自己吧，我沒權利過問你們侯家的家事。”

“菲菲……”侯鴻的神頓時了不：“我不該發脾氣，只是我真的很心疼我媽媽，所以……”

“侯先生。”我說，“我繁太太。”

侯鴻沒說話。

“這件事確實是我不對，我再次向你道歉。”我說，“另外既然你媽媽已經離開了侯家，那勝男的事以后就不勞煩你們侯家人來，我會單獨跟你媽媽通的，畢竟這是唯一的兒，相信比起有很多兒子的你父親，是最勝男的人。”

隨后不等侯鴻說什麼，我就拉開門，對門口的傭說：“送侯先生出去。”

侯鴻走后，我自己坐在沙發上，拿著手機，準備給繁華打電話。

剛打開撥號鍵盤，后就傳來聲音：“表現不錯嘛，想不到小白兔也會罵人了。”

是繁貝。

穿著白運裝，靠在茶水間門口瞇著眼抬著下的樣子和媽媽有七分相似。

我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說‘你好，侯先生’的時候。”繁貝說，“想不到你還把這件事自己擔著了。”

我說：“不用謝我了，我是大人，這種時候應該擔著。”

“我沒打算要謝你。”繁貝說，“我是想說，罵得好！聽他那趾高氣昂的樣子，還真以為他老爸做的是什麼好事？！”

說完，扭頭看向茶水間：“你說呢？表哥。”

表哥？

果然，拐杖的聲音傳來，很快，林修便出來了，先是斜了繁貝一眼，又神有些不自在地對我說：“外公讓我來找他的。”

我點了點頭，說：“那你們先忙，我還有事。”

說著，我就打算趕逃離這兩人，但還沒走到門口，就聽到林修的聲音：“都一個多星期了，還生氣吶？”

我扭頭看向他。

林修見狀，呲牙出了一個難看的笑：“我都被攆出去了，也該消消氣了吧？”

繁貝歪了歪吧：“沒出息。”

“喂！”林修在腦袋上彈了個腦嘣，說：“被攆走的又不是你！”

“那當然。”繁貝打開他的手，說，“我怎麼會被攆走嘛？我又沒半夜跑到人家屋里去。”

趁著他倆吵，我拉開門準備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