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火堆前呼嚕嚕吃著泡面，“這鬼天氣凍死人了，咱那雇主什麼況啊，不說打一頓也不說跟人要贖金，就這麼干綁著，玩得哪一出喲。”

“抱怨什麼，這錢多好掙，什麼都不用做，天亮了把人放走，咱哥倆兒拿著錢出去瀟灑瀟灑。”

“嘿嘿，大哥說得對……”

宋槐序耳朵敏銳地，判斷出一墻之隔外只有兩個綁匪，目的不明，不過既然不是沖他來的，那就是沖陸逍。

骨節分明的手化為強悍有力的利爪，無聲無息地割斷綁著他手腕的麻繩。

宋槐序撐坐起來，活著長時間保持同一種姿勢而麻木的胳膊，手腕被麻繩磨破的皮滲出點，但他恍若不覺。

垂下眼看著腳上生銹的鐐銬，宋槐序挑了下眉，手指勾起鏈條，出不屑的神，這種劣質品可比不上地下室幾十斤重的合金鋼鏈。

沒費什麼力氣地擰斷鏈條，只留下環著腳踝的鐵銬。

鏈條砸到地上，發出沉悶的重響，在門外火的照映下，揚起細小的灰塵。

兩個綁匪登時扔下泡面，驚疑地看著擺束縛的宋槐序，“你！你怎麼做到的？臥槽，給我老實待著！”

宋槐序瞇了瞇眼睛，認出其中一人就是今天下午倚在面包車門前煙打量他的那一個。

綁匪出閃著寒的匕首，兇神惡煞地威脅他，“天亮就會放你離開，你老實點，對咱們都好，否則別怪我手下無。”

宋槐序低頭看自己圓潤的指甲蓋，陸逍不敢剪他黑豹形態時的利爪，就時常給他剪剪指甲過個手癮。

鎏金的眸子在昏暗中亮起幽，角勾起譏誚的弧度，“兩位還是想想要留什麼言吧。”

綁匪被他閃爍著熒的眸子嚇得一抖，下意識后退，結結道：“你！你……你是個什麼東西？”

黑豹是極其敏捷的，捕獵速度高達每小時110公里以上。

在兩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宋槐序已經徒手奪下匕首，“當啷”一聲扔到墻角，作利索地將一人飛踹出去，那人腦袋砸到墻上發出一聲哀嚎后昏死在水泥地上。

與此同時，宋槐序掐住了另外一人的脖子，兇狠地將其摜到墻上！

本就老化的墻皮“撲簌簌”掉落，宋槐序手下力道一點點增加，冷酷詢問：“誰派你們綁架我的？目的是什麼？”

綁匪管發出可怖的咯吱聲，無力地試圖抓撓宋槐序的手，“我……我不知道，他，他沒說，自己，是誰，只，只讓我，我們把你抓起來，天亮放走。”

宋槐序平靜地看著他不斷掙扎，思索著這些話的真實。

綁匪眼前發黑，肺里的氧氣急速流逝著，瀕死的恐懼下渾抖，“求求你，放，放過我……”

宋槐序湊近他，瞇了瞇眼睛，角掛著殘忍的笑，“你，是人販子吧？”

綁匪充的眼珠子瞪得要出來，在他下一句解釋未發出前，宋槐序忽得松開對他的鉗制。

他瞬間被“活下來”的興籠罩，正要給宋槐序磕頭時，眼前一道寒劃過，脖頸一涼，他不可置信地捂住脖子，向后倒去，再沒能說出一句話。

宋槐序面無表地抹去濺到臉側的溫熱鮮，偏頭看向巍巍往外爬的人。

那人驚懼到極點渾戰栗，哆嗦著給宋槐序磕頭，額頭砸出來也不敢停下作：“求求你，饒我一命饒我一命吧！”

宋槐序地上的鐵鏈撿起來捆住他的手腳，淡聲道：“要記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把你們拐賣人口的事說清楚，坦白從寬，明白嗎？”

綁匪看了眼倒在泊中死不瞑目的同伴，連連點頭，“是是是，我明白，明，謝謝您不殺之恩，謝謝。”

宋槐序看他：“我明明是正當防衛。”

綁匪愣了一秒后腦袋點得像蒜臼子：“對對對，正當防衛，正當防衛！”

宋槐序肚子得咕咕，腥味對他的刺激很大，但他不吃臟東西。

廢棄工廠的窗戶早就爛得不樣子，半點風都擋不住，夜涌進室，不遠傳來的嚎聲。

宋槐序朝外面看去，黑的山連綿起伏，樹影晃著似要引他奔向他曠野之。

門口的火柴堆燒得噼里啪啦作響，宋槐序收回視線，湊到火堆旁暖手，火跳躍在他上、臉上。

睫絨扇般落下小片影，將眼底緒盡藏。

宋槐序從死去綁匪的口袋里翻找出手機，踢了活著那人一腳，“碼。”

“我……我不知道，這是大哥的手機。”

宋槐序垂下眼看他，“你的呢？”

“我我我……我沒帶，辦事的時候大哥不讓帶……”

宋槐序“哦”了聲，重新回到火堆旁，擺弄著手機，隨便輸了六個二，一不小心解鎖了。

“……”

為綁匪的智商沉默了五秒后，宋槐序又把手機鎖屏放到了一旁。

他自然是記得陸逍的手機號碼，但聽這倆人的意思，他們抓了他之后并沒有采取其他舉，并且天亮后就會放他走，也就是說陸逍現在并沒有到威脅。

宋槐序手，他想等一等，等等看陸逍會不會來找他，會不會再次帶他回家。

如果天亮前陸逍還沒有出現的話，那大概就是經過綜合評估后，陸逍認為他不值得用資源來尋找吧。

那就離開好了，不遠就是山脈，山脈后面便是森林，就這樣度過余生也。

宋槐序一不地盯著竄的火苗看了一夜，直到所有的火柴化為黑的木炭。

火燃盡了，濃郁的黑暗也化為灰藍的晨。

再過兩個小時，太便會爬上山頭。

宋槐序說不清楚心里是什麼，也許是他太苛刻，說不定陸逍正在找他，只是慢了些而已。

他站起來，活著僵的，忽得，耳邊傳來模糊的汽車發機的轟鳴聲。

十分鐘后，刺眼的車燈將這座廢棄廠房包圍，有人舉著槍緩步而來，“警司辦案！舉起手來！”

宋槐序抬起胳膊擋去刺眼芒，瞇著眼睛朝外看去，看到了人群中央的陸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