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靠著窗口的床,又空了下來。
好像是生命中某個斷點,播了一段別人的故事,卻生生和自己的生活銜接了起來。
那張靠著窗口的床,已經許久沒有人去住過,即使有護工經常去打掃,那扇門都是地關閉起來的,每每路過的時候,崔安安都會控制不住看過去。
也不知道自己在希冀什麼,那個高高瘦瘦的,有狹長眼睛的男子,氣度極好,像是秋日里的紅葉,曾經那麼和接近過。
也擁有過他一段時,是不是?
秋天的紅葉終于全部凋零,冬天悄悄地給小城籠罩了一層白雪,然后春暖花開,忽然開始想念那個男人,告訴自己,他一定還活著。
可是已經無可尋了。
越來越聽王菲的歌,做夢都記得那句話,“懂事之前,以后,長不過一天,哪一年讓一生改變……”
大概不知不覺中,已然心。
只是這份,實在淺薄得厲害,連生死都會相離,時間距離更是無可尋。
一直堅信,他還活著,為他的喻夕在勇敢地活著。
連做夢都沒有想過。
仲夏的雨,狂風暴雨中,風把雨點當鞭子,劇烈地打,樹枝凌地落在地上,昨天才開的月季花全被狂風暴雨打落了,大地一片殘落的花瓣。
那張靠著窗口的床,現在住了一位慈祥的老,臉上有深深的皺紋,會跟講起很久以前的事,那天看著窗外有些唏噓,忽然聽到有人的名字,一看,卻不認識。
陌生人西裝革履,氣質恭順,一時間有些意外,那個人卻從漉漉的封了好幾層的袋子里取出一個致的小盒子,“這是秦先生囑咐我要親手給你的。”
打開一看,卻是和自己脖子上掛著的一模一樣的COCO貓的首飾,整整一套。
但是卻沒有LOGO,疑地看著來人,那個男子微微低頭欠,“秦先生已經去世了,今天早上出殯。”
不知道自己怎麼送走來人的,剛踏上病房的第一個臺階,渾力氣就如同被走,弱地靠在長長的扶手上,眼淚洶涌而出,無法控制流淚,只能拼命地抑,不哭出任何的聲音。
很久之后才想起來,自己左眼眼角有一顆細小的淚痣,大概會為某個人流盡一輩子的眼淚。
告訴自己,他終于走了,但是他還記得自己,足矣。
世界上的傷痛,大概都是需要時間平的。
夏天過去,小城的秋意濃濃,那些紅葉依然如期地綻放在枝頭,整個小城地面上都是紅的落葉,去清水寺上香,為他默默地禱告。
從衛校畢業那麼多年,也未曾為一個親手送走的病人流過一滴眼淚,而他,竟然不是看著走的,就可以疼痛到如此的地步。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卻開始越發地好奇秦之文口中的那個喻夕是誰,這樣的念想興許埋在心底好久,于是天下茫茫怎麼去尋找,況且,連他從哪里來都不知道。
慢慢地也擱淺了。
只是很久以后的某天,去某個繁華的大城市參加同學的婚禮,酒席之后去買護士資格考試的材料,在熙熙攘攘的書城里,一排一排地尋找。
旁邊站的是一個高量的孩子,無意中看了一眼,覺得氣質極好,面孔也致,手里捧著一本外科醫生常用手冊,看得有些心不在焉。
忽然有人喊“喻夕”,聲音不大,但是足以讓心驚,只見那個孩子抬起頭,沖著來人輕輕地笑起來,把書放回原就走了。
一瞬間,前塵往事,差錯地重疊。
機械地買完書,崔安安站在人來人往的大廳里,忽然舉步維艱,來來往往的那麼多人,小孩子在周圍歡笑,而那些快樂怎麼也進不去的心里。
也不是悲傷,好似一種麻痹,從心底蔓延而上。
電石火間,想起一句話,曾經有一個人,我如生命。
其實,曾經有一個人,讓他如生命。
一瞬間,好像看到,那麼清楚地看到,有人悄然地沖著微笑,也笑了,如釋重負。
季弦星有個秘密,她在十六歲的時候喜歡上了一個人——她小舅的朋友,一個大她八歲的男人,后來,無論她怎麼明示暗示,鐘熠只當她是小孩。她安靜的努力,等自己長大變成熟二十歲生日那天,她終于得償所愿,卻在不久聽到了他要訂婚的消息,至此她一聲不響跑到國外做交換生,從此音訊全無。再見面時,小丫頭長的越發艷麗逼人對著旁邊的男人笑的顧盼生輝。鐘熠走上前,旁若無人的笑道:“阿星,怎麼見到我都不知道叫人了。”季弦星看了他兩秒后说道,“鐘先生。”鐘熠心口一滯,當他看到旁邊那個眉眼有些熟悉的小孩時,更是不可置信,“誰的?”季弦星眼眨都沒眨,“反正不是你的。”向來沉穩內斂的鐘熠眼圈微紅,聲音啞的不像話,“我家阿星真是越來越會騙人了。” 鐘熠身邊總帶個小女孩,又乖又漂亮,后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那姑娘離開了,鐘熠面上似乎沒什麼,事業蒸蒸日上,股票市值翻了好幾倍只不過人越發的低沉,害的哥幾個都不敢叫他出來玩,幾年以后,小姑娘又回來了,朋友們竟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再次見他出來,鐘熠眼底是不易察覺的春風得意,“沒空,要回家哄小孩睡覺。”
不接吻、不留宿、不在公開場合調情……這是他和她之間的規矩。不管床上如何,床下都應時刻保持分寸;關于這一點,余歡和高宴一向做得很好。直到余歡所在的律所新來了個實習生,而人那正是高宴的外甥——事情開始脫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