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老師？”

一個漫長的吻結束，馮牧早以為他會說點什麼，可他就這麼抱著沉默著，的重量和熱度讓忍不住說：“你快死我了！”

他還是沒有靜。

馮牧早拍拍他的臉，氣得大：“你到底醒沒醒啊！！！”

使出吃的勁兒把他推開一些，從他下鉆出來：“啪”一下打開屋里所有的燈。

忽然的亮令他有所不適，抬手擋了一下眼睛，翻了個，抱著被子，一副睡得很舒服的樣子。

敢剛才他在夢游？！

“醒醒！”馮牧早心中驚濤駭浪，用力搖了他幾下，他毫無反應，好像雷劈下來都不會醒。

馮牧早喪氣地坐起來，有種發現自己買的育彩票號碼中了頭獎結果這期開獎的其實是雙球的糟心。要不是親眼看著他喝了不酒，真會以為他又在裝醉。

氣呼呼地關燈離開，到門口時還非常不滿地沖他吼了一句：“你應該慶幸我馮牧早是個正人君子，換作別人，怕你晚節不保！醉死你，哼！！！”

什麼正人君子，就是慫唄。換作《誰說大象不會跳舞》里的林浩然，這會兒孩子都生了。（單鷹：謝謝作者沒讓我當那部小說的男主角……之一。）

門“咔”地一聲關上。黑暗中，單鷹揚了揚角。

明天早起要放牛：酒后一下子，誤了我的一輩子。

木桶浴泡了十幾分鐘，不斷回想剛才那事的，臉又紅又熱，起來后看到焦糖回復了的微博，問：“就你這酒量，跟誰酒后了？”

馮牧早不知從何說起，干脆不回。一會兒，焦糖又找私聊：“我看過一個達人的吐槽，說所有的酒后都是借口，仗著喝了酒就做些早就想做的事，因為真醉了的話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哪還能？”

看了這個，馮牧早不對單鷹剛才的狀態又產生了一些懷疑。

“你喝醉過嗎？”馮牧早問。

“沒有。”焦糖說，“但我見過死醉死醉的人，就是死人，你把他扔海里去他都不掙扎的那種。”

“可我見過的醉漢一個個都神的，有人喋喋不休，有人手腳，有人哭，有人吐。”馮牧早說了一下自己的經驗之談。

“所以你今天到底有沒有酒后？”焦糖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沒有！”馮牧早斬釘截鐵地告訴。

“那你發什麼微博？矯！”一副被人欺騙的忿恨，下線畫圖去了。

馮牧早撓撓頭，心里非常憋屈。想了半天，又犯慫了，微博一刪，倒頭睡覺。

早上出門時在電梯口里跟單鷹偶遇，發現人家一單薄的黑運服，顯得高長，神采奕奕，毫沒有宿醉的影子。幾個實習記者都跟他打招呼，馮牧早也揮手一笑：“單老師，早啊。”

“早。”他微笑頷首，緒滴水不，目連一個短暫的停留都沒有。

“昨晚都沒看到單老師啊，本來還想約您一起游泳呢。”高兩米的育版實習記者大斌說。

“喝多了，連晚宴什麼時候結束都不知道。”單鷹戴上運腕表，神如常，“看來下次遇到海量的趙社長，大家都得悠著點。”

“單老師去跑步麼？”馮牧早問。

“一起？”單鷹著，眼神依舊看不出別的意味。

“不了，我怕一會兒吃不下飯。”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跑完你會吃得更多。”

馮牧早嘿嘿笑著敷衍過去，鑒于自己昨晚不自說了句“我喜歡你”，還是希他什麼都不知道最好。

飯罷，拿瓶酸邊走邊喝，在自助餐廳門口，單鷹晨跑回來，點個頭，他卻住。

“馮牧早，過來一下。”

呼吸一窒，張地跟著他走。他很坦然，閑庭信步地，坐在一張小方桌后頭，用下指一下對面的座位。

馮牧早環視一圈，為難地坐下。

“是時候該再找個線索跟進，寫出一篇比高利貸中介更有深度的調查稿。不必拘泥于本市甚至本省，除非你有其他非蹲在威市的要事。”他一邊說，一邊低頭倒牛。

半張著，一臉驚愕，遲遲沒有接話。

“嗯？”他眉頭一。

“啊，哦哦……”忙不迭回答，“我以為你要說……”

單鷹一臉莫名：“說什麼？”

馮牧早篤定他昨晚真醉得像只死豬！算了，自己也算白占他便宜，算來還賺了。“呃……我以為你要批評我不運，沒想到是催我寫稿子。”

他忽然看住：“話說回來，昨晚誰扶我回去的？”

“我啊。”一時沒注意，說了實話。

他一臉懷疑：“你扶得？”

“你一開始……還能走呢。”不敢與他對視，低頭玩吸管。

“后來呢？”

“后來我就扶你回房間睡了呀。”馮牧早眼波一轉。

單鷹裝出很困的樣子：“為什麼我一點都不記得？”

兩手一攤，表示無可奈何。

他忽然很有深意地笑起來，眉一挑：“沒有其他，嗯？”

又來了……馮牧早想起自己上回親他之后，他也這樣各種套話，每次都搞得不知道他究竟有沒有發覺。

“單老師，你覺得自己的人品和酒品怎麼樣？”很認真地問。

“100秒尚可以堅持。”

馮牧早簡直要吐出來：“早知道我昨晚再留一會兒，看你100秒后會變什麼妖。”

他看住：“你昨晚確實走得很急。”

“怎麼看出來的？”

“被子也不幫我蓋上？”

“我蓋了啊！”快口反駁，忽又想起，他翻把自己在床上親的時候，被子就順道兒被掀一邊去了，“……是你自己睡相差，還踢被子！”

“那是我誤會你了。”他說得頗為憾。

馮牧早得寸進尺：“快道歉。”

“對不起。”

“謝謝我。”

“我為什麼要謝你？”

“我把你安全送回房間了啊。”

“我早就以實際行謝過你了。”

馮牧早心里又是咯噔一下：“什麼？”

“催稿，你多賺稿分。”

舒一口氣。

單鷹看著那愣愣的樣子，冒出個想臉的念頭，又下了。昨晚是酒勁作用也是激勵，現在是不是該挑明？

他清清嗓子：“另外，我們……”

“你放心！回去我就找選題去！”馮牧早激滿滿地一握拳，再次把單鷹試圖拉近關系的一句話給堵了回去。

單鷹無奈地移開目。

馮牧早不知道自己又失去了一次馬上與男神執手的機會，好心好意地做了個三明治給他后才走。

他著輕快的背影，微嘆一口氣，卻低頭又笑。

9點EAP課程開始，心理講師妙語連珠地講一個個團隊合作小案例，引導大家做幾個建立信任的小游戲，課堂氣氛很活躍。不知為什麼，課上到一半，謝茂竹和秦修兩個人坐立不安，不一會兒就退場了。

課程結束，馮牧早被謝茂竹拉到外頭，秦修把某著名論壇的本省分論壇熱帖轉給。加的黑標題——《網紅私房菜倒臺誰獲益？草大排檔的崛起之路令人探究》

看著自家奕國大排檔悉的門面，馮牧早傻眼。

帖子描寫了奕國大排檔開辦至今的營業況，還做了一張客流量對比圖，讓人一眼就看出他們的生意在這半年大幅提高，還圖文并茂地把馮牧早實習的《每日頭條報》和大排檔聯系起來。第一張圖是馮牧早跟一個男人（即秦修）去點絳私房菜吃飯的監控截圖；第二張是那天發的微博“網紅店打卡。帥哥廚師團沒見著，環境和擺盤都很漂亮，但東西像拿調料包做的，吃完后口還很，比我家差多啦！”；第三張是馮家父倆參加《民間廚王爭霸》的照片；第四張是轉發點絳食品安全問題并點贊的截圖；第五張是在拉面店里掌摑一男子的監控截圖。雖然每張圖片的臉和社賬號名字都打了馬賽克，可有心人只要找一下《民間廚王爭霸》的錄像，就能知道馮牧早是哪位。更過分的是，底下有人挖出綜藝節目的主持人段久是《每日頭條報》主編的校友兼朋友，間接把矛頭對準了單鷹。

發帖者號稱采訪了不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那個被馮牧早扇了一掌的男子，他不僅大肆屈，還不承認自己罵過馮奕國是瘸子，只說自己是因為說了句大排檔都用地油炒菜，就被一個的暴打，并添油加醋地說打他的人是做賊心虛。一位網友還寫道：大排檔的老板馮某號稱自己一家人都在店里吃飯，食品安全絕對放心，可他自己幾年前被診斷出得了胃癌，不知道是不是跟自家的飯菜有關？

在帖子繪聲繪的描述下，一對經營大排檔父倆利用，心積慮炒作自己、增加關注度和營業額的故事很容易被人腦補出來。同時，此帖子一出，許多人對馮牧早所在的《每日頭條報》報道點絳食品安全事件產生懷疑，大批類似是水軍的賬號大呼“反轉了！”“原來兩邊都不干凈，狗咬狗”，還有人反應迅速地寫出長文來探討記者是否該利用新聞宣傳去發泄個人恩怨。

馮牧早瞪著眼睛，急火攻心，都快把屏幕給摳破了。“他們……怎麼能這麼寫呢？我爸什麼時候……得過癌癥？！”

二的電話這時候進來，扯著嗓子喊：“不好了！早早姐！今天有客人把干爸打了！說我們不要臉！店也七八糟！”

“我爸呢！！！”馮牧早看了帖子本就焦急難過，現在又出了這事，眼淚嘩啦就涌出來，哭著，“我爸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