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單鷹不同，馮牧早仗著“反正吃下去后也不長我上”的心態放飛自我胡吃海塞到一半忽然換回去后，只記得一朵煙花在眼前四綻放開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形狀和，竟然啥也不知道了。

原來，對單鷹來說的“熱運”對缺乏鍛煉的來說猶如毫無準備就狂奔二十里，力閾值超過極限，在回魂的一瞬間，力支啟應急措施——累暈了。

再醒來時，自己躺在一張古古香的大床的左側，上蓋著白的被子，四周一片清幽的檀香味。抬手眼睛，卻發現全酸疼不已，像被十幾個大漢暴打幾小時一般，尤其雙，一下牽連著所有都疼得要命。無奈近視眼看不清楚，只模模糊糊發現自己全服都搭在不遠的一張太師椅扶手上，再往自己上一模，發覺自己僅穿了件浴袍，腰間的帶子松垮垮系著，隨便一就能掉。

大駭，驚恐地發現右側明顯有人睡過，只不過那人可能已經起床了。

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哦不，單鷹昨晚跟誰睡了？！

一聲輕笑，一個陌生的男人聲音從浴室方向傳來：“你醒了？”

看了太多相關電視劇和言小說的馮牧早腦袋“嗡”地一下，抓被子捂在口，臉慘白，腦中只有無數個問號與嘆號。不過幾秒時間，想了許許多多可怕的后續——

懷孕與流產。

照與勒索。

艾滋病。

忽然覺到一陣巨大的恐慌和委屈，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

嚴刻儒從浴室走出，倒是穿戴整齊英，本是微笑著看的，見眼眶通紅，還一直掉淚，先是一怔，繼而皺著眉頭問：“你怎麼了？”

一見是他，馮牧早覺至照勒索和艾滋病可以排除，但心里也不見得多好。含淚搖搖頭，心里滿是絕，一的酸疼和自己所的環境時刻提醒昨晚可能發生的那些不可控的事。

原來言小說里霸道總裁會把主角弄得第二天下不來床都是真的！

糟糕的是，自己本無法回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跟單鷹換回來的，如果昨晚上陣的是毫無意識的自己也就罷了，若是清醒時的單鷹……

馮牧早的胡思想又上升到了新的層面——單鷹他該不會喜歡的是男人吧？！

此時嚴刻儒本不知道馮牧早心中的驚濤駭浪，前趨一步，又問：“不舒服嗎？”

被言小說毒害至深的馮牧早本不敢回答他這個“充滿霸道總裁不可描述的寵溺”的問題，馮牧早被子一拉，掩住自己漲紅的臉。

“你醒啦？”一個悉的聲，是焦糖！

馮牧早捂住，簡直無法抑制住心中的震撼——難不焦糖為討甲方歡心，昨晚竟拉著一起跟嚴刻儒……

看向嚴刻儒的目充滿不和諧的敬畏。

“你怎麼回事啊？之前還好好的，忽然就暈了，吃多了撐的？”焦糖從套房客廳方向走過來，語氣中滿是責備：“我昨晚回不了家不說，還像個老媽子一樣照顧你一夜。”

馮牧早聽懂的意思后，忽然有幾分驚喜，怯怯指著邊的位置：“你……昨晚睡在這兒？”

焦糖上去就敲了一下的腦袋：“不是我，你還希是誰啊？！”

“真是你啊！”馮牧早像見到失散多年的親姐姐，簡直要歡呼。

“你有病啊！”

嚴刻儒饒有興趣地看著這兩人，忽然有點明白馮牧早剛才的眼淚和呆滯——這人一睜眼見到的是他，該不會以為昨晚和他睡了吧。

昨天打網球時那麼兇悍，一早起來又冒著傻氣——怎麼那麼可。他這麼想著，眼神都不自覺溫和起來。

一場虛驚之后，馮牧早徹底放下心來，見嚴刻儒徑自出去了，拉著焦糖問：“昨晚到底怎麼搞的？我今天起來渾疼得像從十八層樓梯上滾下去一樣。”

“你問我？我還問你呢，什麼時候背著大家學了網球，打得還像模像樣的。”焦糖一邊把的服扔給，一邊叨叨，“哎，我發現自己還真不太了解你，又或者說你最近有時候還出乎我意料的，也怪不得嚴刻儒……”

提起這個名字，低了聲音，坐在床沿接著說：“他對你特別不一樣。昨天你忽然暈過去后，醫生說沒什麼大事，你就是累了。他呢，執意留你在這兒休息，還把公司給他訂的套房讓給我們。我查了……一晚要3000塊錢呢，你睡得倒是香，我都舍不得睡。”

馮牧早環顧四周，花鳥屏風、檀木四柱床、雕花的窗欞，無一不致，好看的皮囊果然要三千一晚。無暇欣賞景，在酸疼的狀態下吃力地穿著服，別說抬手了，呼吸一下肋間都疼得慌。

“我要是跟你說，昨晚跟你們打網球的不是我，你信不信？”

焦糖倒一口氣，好像很冷似的上臂：“別說冷笑話。”

馮牧早嘆一口氣，還在懷念昨晚未吃完的夜宵，進而想到——不知單鷹換回去后有沒有跟何遇見面，他們是不是在自己的推波助瀾下終眷屬。

翻出自己的手機，忽見三個來自單鷹的未接來電和微信里頭一張他傳過來的照片——

他拍的是沒吃完的烤羊腰子，附上一句話：“這就是你送我的禮？”

一愣，手機忽然又振起來。接起，一句“喂”都沒說，單鷹嚴厲的聲音傳來——

“馮牧早，不敢接我的電話？”

不知自己干了什麼好事的一臉二愣子的神：“單老師，你昨晚用力太猛，我暈倒了，睡到現在才起來。”

這話怎麼聽著這麼怪？

單鷹沉默幾秒：“吃飽就睡，你的生活豬一樣好。”

馮牧早被他這麼一訓，有些蔫了。

“為什麼回陌生人的信息？”他開始興師問罪。

到沉默了，半晌才回答：“那對我來說是陌生人，對你……可能不是。”

“你怎麼知道？”

馮牧早抓抓后腦勺，強歡笑：“呵呵，誰沒點故事呢？有時候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就差一個敢把話說出口的人。”

他與發短信那人聯系上了嗎？他們是否冰釋前嫌，單鷹是否重獲舊？

馮牧早太過年輕，涉世未深，總以為世上的事像想象得那麼簡單。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單鷹沉聲，看來這件事到了他的逆鱗，不再是一兩句毒舌的調侃所能混過去的，“我必須提醒你，我是我，你是你，盡管有時我們不得不面對一些意外況，但請你不要代替我干涉或者攪和我生活中任何一件事。聽懂了嗎？”

這話很重，馮牧早只覺得當頭一盆冷水，萬箭穿心而過，努力平靜了很久，才悶悶應了一句“懂了”，眼眶卻有點的熱。

回想昨日，自己可不就是多管閑事麼，人家哪需要心？再反省一番，自己仗著和單鷹偶爾換一下靈魂，就有點蹬鼻子上臉了，把單鷹當自己人，他一直把界限劃得明明白白，就像他剛才說的：“我是我，你是你”。

呵，連“世上只有媽媽好”的媽媽都能不要，還指一個沒緣關系、沒基礎的人把放在心上麼？

長經歷中的所有不愉快忽明忽暗地涌上升，骨子里的自卑與敏又跳出來作祟，像風雨來前的烏云，從一個點擴散到整片天空，幾乎垮努力抱住的正能量。

馮牧早自嘲地笑笑，覺得自己自作多喜歡單鷹，至今天總算夢醒，認清現實差距。

也罷。

明天早起要放牛：暗真苦，我不來了。還是等著別人來追我好了。

單鷹掛了電話，兀自也是一陣漫長的沉默。昨晚那個短信明顯有人假裝老K要釣他出來見面，馮牧早這麼一皮，估計把對方搞得不著頭腦，計劃全，所以沒再回復。老K確實知道他來了帝都，也過想見一面的意思，好在聯系他的不是老K本人，否則也是驚險。

這是他暗地跟進的線，確實不想讓馮牧早這種無城府的新人參與進來，一來麻煩，二來危險。

他與老K，暫時不宜面談。

KD公司春節前最后一次的員工大會在一片掌聲中圓滿結束，明莉輕瞟一眼說說笑笑一起走出會議室的黃文雄和黃興星，鼻孔噴出一口憤懣的氣，回到辦公室仍忿忿不平。

“你太大意了，用這種剛啟用的陌生號碼給單鷹發信息要求見面。”明莉看完兒子手機里的信息，對那張出乎意料的自拍倒不是很驚異：“雖然他用這種方式對你進行辱有點異于常人，但我覺得這恰是他有所防范的表現。他跟鬼的聯系方式絕對沒那麼簡單，說不定有什麼暗號或者暗語之類。就算他出來見你，你要怎麼做？”

黃興環有些沮喪，泄憤似的拔出手機卡扔進垃圾桶：“我本來想把他約到我一個朋友開的相聲小場里頭，再以私人贈票的方式把有鬼嫌疑的幾個人也弄那兒去，到時候就看單鷹往誰那里走，誰就是鬼。如果單鷹用另外一個渠道聯系了鬼，得知自己被試探，鐵定不會出現，那又正巧說明我們公司部真的有這麼個鬼！”

“現在一切又回到原點，我們不但不知道誰是鬼，連鬼在不在我們公司都不確定。”明莉白了他一眼。

“我們想揪出鬼不就是為了防單鷹麼，那不如換個思路，在他沒對我們開刀以前，先對他開刀。”黃興環冷笑。

“我們已經在風口浪尖了，你再去報復單鷹，只不過多給他一個把柄罷了。”

“媽，他當初曝我們，是因為手里確實有料。我們現在只要找出他的黑料，不就能把他搞臭嗎？他臭掉之后，寫的新聞還有幾個人信？”

明莉輕哼一句，聲音低了好幾度：“他有黑料嗎？你別再揪著當年何遇死掉的事做文章了，屁我們都沒完全干凈，葉葳現在還沒畢業，所以只要給生活費就能讓保持沉默。你小心別刺激單鷹，他翻出什麼舊賬來。”

“咱不何遇的事，找找別的。”黃興環也有幾分忌憚，擺擺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