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征昏睡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醒來。

他一醒來，就看到了床邊捻著佛珠的一空大師，下意識輕喚：“師傅——”

隨后掙扎著想坐起來，但被一空大師按了回去。

一空大師目溫而慈悲地看著他：“覺怎樣？”

趙征慘白著臉，強歡笑：“無礙。”

一空大師點點頭，目漸漸變得嚴肅：“你向來命大，但不能這樣糟蹋。為了一個人，將自己置于危險之地，我便是這樣教你的？阿啊，你真的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嗎？”

趙征低頭認錯：“師傅，對不起，是我妄為了。”

一空大師慨嘆：“如今全暴了。你當如何？敬王勢大，你現在還不是他的對手。”

趙征知道這些，沒有說話。

他自遇襲后，一清醒，就想著怎麼應對敬王的發難。

誠然，現在暴不是好時候，可既然暴了，后悔也沒有意義，積極應對就是了。

一空大師見他沉默不語，略作思量，又道：“那子萬萬不能留了。我已經為你卜過姻緣，不是你的正緣，只會給你帶來災難。”

趙征點頭：“我知道。”

一空大師問：“既然知道，那你要怎麼做？”

趙征低下頭，雙手揪著床單，又沉默了。

他才險，鬼門關里走一遭才救下的人卻不能留在邊，對他來說，比的痛還要痛。

一空大師見此，嘆道：“阿啊，當斷不斷，反其。”

趙征張想說什麼，就聽門外傳來匆匆的腳步聲。

“參見敬王。”

是沈卓的聲音，才落下，房門被推開了。

敬王趙懲滿面帶笑走進來：“太子醒了。太好了。皇上可以放心了，我也可以放心了。”

趙征面虛弱憔悴，瞧著他，有氣無力地說：“嗯。讓王叔擔心了。”

趙懲笑笑：“你沒事就好。”

隨后旁敲側擊：“可知是什麼人對你手？我聽著是反趙復祁組織的人。這些個該死的前朝余孽！太子，你怎麼看？”

趙征已經從沈卓那里得知這種可能，但并不中計，只覺是他趙懲的手筆，但面上順著他的話說：“應是他們所為。這些人在多地作，如今想著殺我，搖國本，也是理之中。”

趙懲見他這麼說，很滿意，笑道：“太子英明。此事我已經由刑部徹查，定為你討回公道。”

趙征敷衍地笑說：“謝謝王叔。辛苦王叔了。”

“這是我該做的。”

趙懲又問及他的：“現在覺怎麼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趙征捂著口，偽裝虛弱：“醫說……毒傷肺腑，傷了底子，怕不是長壽之相。不過，人固有一死，壽數自有天定，也無需強求。”

趙懲昨晚也聽醫這麼說了，但他疑心深重，還是不太相信——趙征中兩支毒箭而不死，怕是有百毒不侵的質。至于他還有沒有其他，還需他一一揭曉。

“太子修佛，看淡生死，倒是我狹隘了。”

“王叔謙虛了。”

“哦，對了，那個你舍命相救的姑娘呢？”

趙懲轉開話題：“你都舍命相護了，應該也很喜歡，不如給一個名分，也是喜事一樁。”

趙征正忌諱這件事，一聽他這麼說，便搖了頭，一臉嚴肅道：“王叔誤會了。此子兩次出逃，破壞宮規，應該杖斃。今日王叔在，便幫我監個刑吧。”

說到這里，他厲聲一喝：“來人，將出逃的寧小茶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