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向拋出橄欖枝的經濟公司，紛紛退，突然給出各種理由，無意再跟簽約。

曾在筆記本上列出了這些公司的清單，卻只能無力地將它們，一條又一條劃掉。

被不斷拒絕的過程，讓好不容易積攢起的勇氣，變了備的氣球，出萎和破裂的的跡象。

說不自我懷疑，是假的。

說不後悔就這麽辭掉舞團的工作，也是假的。

但絕不後悔，跟章序撕破臉皮。

也不相信，他能在這個圈子只手遮天，讓一點活路都沒有，就算演不了電影，演不了電視劇，也演不了話劇，也不會放棄。

有舞臺經驗，京市那麽多家沉浸戲社，可以去試，也有好多MCN機構在招短劇演員，也可以去試，總能得到一些演戲的機會。

還不至于就這樣被打倒。

尹棘扯掉拒絕的公司名單。

將那張紙，團，扔進垃圾桶裏，坐在桌前，打開筆記本電腦。

剛要去查招聘信息。

便接到快遞員的電話：“您好，我是SF的快遞員，您現在在家嗎？有個文件到了。”

“在家的。”尹棘回道，“你到樓下了？”

快遞員說：“到了。”

尹棘從桌前起：“我幫你開下單元門，稍等。”

兩分鐘後。

尹棘接過那沓文件，很厚，掂在手裏，有分量，正覺納悶，也沒來得及，去看寄件人的份信息。

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

陌生號碼，地區為京市。

已將章序和王鵬的全部聯系方式拉黑，但約對來電人的份，有了猜想。

猶豫片刻，還是按下接聽。

“收到文件了嗎？”王鵬問道。

尹棘眼皮跳了跳，語氣還算平靜：“為什麽寄這些東西？”

忽然，心底湧起不詳的預。

把章序的臉給打了，不會是要告吧？

“那個。”王鵬的語氣不太自然，“一共有兩份文件，你好好看看。”

尹棘深深吸氣：“你直接說是什麽文件吧，我確實把章序給打了，但也是他先把我拽進屋子裏的，我兩個手腕，都被他擰腫了，如果你們要告我，我也有朋友能作……”

“唉，你誤會了。”王鵬打斷，無奈道，“序哥沒計較這事兒，文件也不是法院的傳票，是婚前協議，和跟琪藝簽約的合同。”

尹棘怔住，難以置信地問：“你說什麽？”

“就看你怎麽選嘍。”王鵬語氣悻悻，接著說，“兩個都簽也行，不過，如果你想進圈的話，可能要跟序哥婚了。”

“……”

尹棘沒回話，呵呵笑出了聲。

清澈的嗓音，沒帶任何喜悅，反倒著淡淡的諷意。

王鵬又道：“你看完合同後，給我回個電話，我們再商量後續的事宜。”

“不用了。”尹棘笑意漸失。

語氣變沉：“打一掌，再賞倆甜棗兒，你們在這兒訓狗呢？”

“你什麽意思？”王鵬不解地問，“是想跟序哥當面談嗎？”

尹棘不假思索，說道：“我會讓快遞員將文件原封不寄回去，你也轉告章序，讓他別再耍這些伎倆了。”

王鵬有些震驚：“你腦子糊塗了？”

他嘆了口氣，勸道：“你怎麽這麽犟？這麽好的機會，擺你面前，就為置那點兒氣，逞那點兒能，不要了？”

王鵬覺得，尹棘簡直冥頑不靈。

也看不出來，這個孩，到底有什麽好。

值得章序這麽做嗎？

不過，考慮到尹棘家清白，格溫和，年齡長相，也都過關，確實適合結婚的。

最重要的是，之前的很，也很懂事，如果結婚，能更好地照顧章序的起居。

過日子嘛，還是得找這樣的孩。

那天，和章序好像又吵架了。

章序沒接任何人的電話。

王鵬次日，才敢到他住所，詢問況。

他記得，客廳的燈很暗。

章序似乎徹夜未睡，還穿著昨天的西裝，整晚都坐在那把狩獵椅，茶幾上，有個空的紅酒瓶，煙灰缸裏，七零八落堆疊著煙頭，他膝上放了只士涼鞋，用手握著，不嫌髒，也不肯松。

男人的表有些憔悴，眼底遍及，顯得郁又深沉，語氣幽幽淡淡，說道：“小天鵝總以為，自己的翅膀很。”

這句話，王鵬聽不太懂。

覺得他應該還沒醒酒，有些神志不清。

但章序很快就恢複了平日的狀態，斂好儀容後，還跟某個導演，約了場臨時會談。

次日，就飛國外拍戲去了。

自打沈諒那事發生後。

王鵬就覺得，尹棘突然變得勁勁兒的，平時看著，那麽聽話一姑娘，其實也能作的。

敬酒不吃吃罰酒，有些蹬鼻子上臉了。

但極有可能跟章序複合。

還是不能得罪。

王鵬又用商量的口吻，勸：“我說，你也別太清高了，這是多人盼都盼不來的機會，你跳舞，演戲，能掙多錢？隨便簽個合同，就能改變命運，越階級了，你可別犯糊塗，再好好考慮考慮。”

“我不稀罕。”

尹棘眼神冷漠，歪腦袋，將手機夾在肩膀，指尖噼裏啪啦，敲起鍵盤，邊查招聘信息，邊淡淡說：“既然你覺得，跟章序結婚這麽好，大可以問問他，能不能考慮一下你。”

“什麽？”王鵬又驚又惱，憤怒道：“你這個小姑娘，之前怎麽沒看出來，這麽毒，你怎麽能說出這種話？！”

尹棘失笑：“說這種話怎麽了。”

趁王鵬啞口無言，輕飄飄又問：“如果你在我面前檢點些，我能說出這樣的話嗎？”

王鵬大腦嗡嗡作響，懵住了。

忽然意識到，尹棘這是在回擊上次，他說被沈諒擾，是因為在片場不檢點的事。

他有些語無倫次：“我……”

“王鵬你給我聽好。”電話那端的音，清晰而有力，“我呢，跟你主子已經分手了，以後也沒必要再跟你這種人客氣了。”

電話“嘟”一聲被撂斷。

王鵬面紅耳赤，微的手指，突然痙攣發抖，他還從沒被個小姑娘，懟得跟孫子似的。

卻又如啞吃黃連，沒法兒反駁。

章序代的事，還沒辦。

只能深深吸氣，蔫頭耷腦地，又撥過去。

很快，冰冷的AI音從話筒傳出：“您呼的用戶無法接聽。”

王鵬的雙眼微微瞪圓。

尹棘竟然將這個號碼也拉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