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璋就此和掌柜引為知己。后來恒泰的掌柜得罪權貴,鋪子在京中開不下去,裴璋冒著得罪權貴的風險出面周旋,那權貴聽說了兩人的事跡,大為,三人相和,就一樁談。
前世裴璋的故事聽的太多,江婉瑩牢牢記住了恒泰這個名字。回來先把礙事的六妹妹解決,然后用前世的先機討好嫡母秦氏,終于在府中活的像個小姐,日日溜出去,守在恒泰鋪前,等來了走投無路的裴璋。
他需要銀子,恰好,秦氏近來待不錯,攢了些己錢。
……
江婉瑩從未見過裴璋那樣沉的臉,只能支支吾吾,隨口編出個瓷盞。說嫡母不慈,拿府中的瓷盞變賣。他又追問瓷盞的、款式,事無巨細。假的真不了,裴璋目如炬,瓷盞事后,又追問為何知道南下有危險。
裴璋睿智聰穎,心細如發,憑一己之力察覺出水匪和恭王案的牽扯,其能力得到皇帝和陸奉兩個人的賞識,一個后宅婦人哪里頂得住?被問得越發心虛,最后連自己說了什麼都不記得了。
裴璋的額頭青筋暴起,渾冷。江婉瑩不敢靠近,亦不敢抬頭看他的臉。過了許久,裴璋啞聲道:“我會查清楚。”
他頭也不回地走了,此后半個月,沒有再見過他一次。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越來越恐慌,頭頂仿佛有個閘刀,不知何時落下。婆母越發迫,阮箏與明爭暗斗,終于,在得知江婉給的并非生子藥,而是避子藥時,憤怒、嫉恨、恐慌、不甘……紛至沓來。
原來如此!為什麼和前世不一樣,裴郎為什麼忽然對冷淡,一定是!
今世榮華富貴還不夠,又舍不得前世夫君的溫。嫉妒自己,嫉妒自己是裴璋名正言順的妻子,不讓自己有孩子,一定是這樣!
江婉瑩懷著一腔憤恨,什麼話都往外倒。江婉驚得檀口大張,目睜圓,慌忙看向四周,確定只有們二人。
這五姐姐果真得了失心瘋,每一句話都要人命啊!
大逆不道的“皇后娘娘”就不說了,輕則滿門流放,重則抄家滅族。還有……和裴璋,惦念裴璋?簡直無稽之談!自嫁進來戰戰兢兢,恪守婦道,甚至給陸奉治的小先生,從不單獨召見他,就怕瓜田李下,傳出什麼流言。
陸奉眼里不得沙子,當時嬤嬤給按肚子,他誤會了,一刀把厚重的紫檀木屏風劈個碎。他倒沒有向陪罪,第二日,一模一樣的屏風出現在相同的位置。
陸奉現在脾氣溫和,可不會忘記剛嫁進來的境況。清清白白一個人,江婉瑩上下皮子一,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真是個瘟神。
江婉暗自唾罵,卻不敢刺激,怕江婉瑩再說出驚世駭俗之語。盡力維持面上的表,佯裝淡定道:“裴夫人今日來就說這個?”
“六妹妹,你這輩子又贏了,是不是很得意?”
江婉瑩走到江婉跟前,面上不見方才的癲狂,一雙毒眼睛冷冷看著。
“我的好妹妹,姐姐今天來是恭喜你,恭喜你一對兒滿月啊。”
“三個孩子,以后誰也撼不了你的地位。榮華富貴唾手可得,你好像天生有勾引男人的本事,跟你那個婊子娘一樣!”
提起麗姨娘,江婉的表驟冷,同樣站起來,眸凌厲,“江婉瑩,有些話,不能說。”
“犯癔癥就去治!我上次跟你說過,再犯到我手里,我不會手下留。”
江婉瑩忽然“撲哧”一笑,道:“好好好,六妹妹大人有大量,饒了姐姐一回吧。”
“只要你把裴郎還給我,姐姐給你跪下都行。”
江婉被纏煩了,怒道:“我說過了,我和……清清白白,你胡說什麼!”
“怎麼可能?裴郎天人之姿,溫,你別告訴我,你喜歡上陸指揮使吧?”
江婉瑩奇怪地看了一眼,納罕道:“此只有你我二人,你也別跟我藏著掖著。你嫁給陸指揮使,多年委曲求全,難道不是圖他的份地位嗎?”
“你莫要告訴我,你對他了真?哈哈哈,六妹妹,在姐姐這里不用裝,裝了這麼多年,你不累嗎?”
江婉約覺得有點不對勁,江婉瑩語氣篤定,言之鑿鑿對陸奉沒有一點兒真心,全是哄騙他的虛假意。
江婉瑩說對了一半,剛開始確實是虛與委蛇,但夫妻多年,就是假的也演真的了。而且他們夫妻倆關起門過日子,江婉瑩在執著什麼?
沒有把自己曲折的心事廣而告知的癖好,更別提對面是一個古怪的瘋子。
道:“我聽不懂你說的話,至于你方才所言……笑話,我與夫君夫妻五載,孕育三個孩子,怎會是假的?”
看著江婉瑩的眼睛,神真摯,“我與夫君真得不能再真。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我與夫君正是如此啊!”
自己有男人,絕沒有惦記別人的男人。
本意是想安,讓不要繼續發瘋,誰知江婉瑩怔怔許久,尖銳道:“不可能,不可能!你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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