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本來就是朝瑰城的原住民，我爹爹是朝瑰城的城民，我娘親是狼妖，我的家就在隔壁院子，後來幽冥教占據了朝瑰後，我才跟著娘親流浪到了妖族地界。”

小武一邊說著，一邊勤快地用後的狼尾當掃帚掃地，幫他們快速地把落葉掃聚了一堆。

“你們放心，這戶院子也是無人住的，他們和我們一起出的城，在路上就已經……”

方遙默默看著狼崽子用尾掃地的作，心想妖族不都是很惜尾的麽，阿圓連尾上結了個球都會不開心。這個小狼崽子上的衫都是破的，腳上穿的草鞋也磨出了腳指頭，想來是在外面流浪了很久。

看著有些心疼，對小武施了一個淨塵。

小武只覺得有一溫和清涼的力量包裹了他，轉眼間，他上滿是髒污油漬的煥然一新，雖然上面的破還在，但是布料幹淨得就像新買的一樣，他頭頂上和後已經髒到打綹的狼耳和狼尾，出了原本的灰藍澤。

“好神奇，這就是法嗎？”

小武欣喜地瞪圓了雙眼，他嗅了嗅自己的胳膊，連汗臭味都沒有了。然而皮一幹淨，手上那黑黢黢的冥紋就更顯眼了。

他下意識地了手背的冥紋，沮喪地想，要是這些冥紋像灰一樣能掉就好了……

“阿遙，我也要。”

謝聽微微側，朝方遙出尾，要參加那個什麽儀式，還得等上三日，他無法忍三天這墨味的尾。

方遙看了他一眼，明明他也會淨塵，難道施得就會更幹淨一些嗎？

不過是隨手的事，只好又給謝聽施了一道淨塵。

靈氣拂過，墨跡蒸發，謝聽頭頂的狐耳和絨尾潔白似雪，尤其是狐尾像一卷量極厚的雪團，一看就沒有的困擾，在日下還布靈布靈地泛著。

黑的狐耳狐尾，放在他上有些邪，或許更符合幽冥信徒的審，但純白的狐尾和狐耳，更有種聖潔高貴之，一看就是出自妖族的豪門戶。

小武都看直了眼，驚嘆道：“這皮也太漂亮了，不愧是尊貴的妖王！”

“妖王大人，你們這次來，是要推翻消滅幽冥教的嗎？”小武接著揚起小臉，期待地看著他們。

妖族的種族信念很強，而且人類和妖族生下的半妖，往往會把自己歸妖族，而非人類。

妖族崇尚武力服人，歷任妖王都是用拳頭打出來的王權，他們其中或許有才能昏庸的，但沒有一個是不能打的。所以妖王的名頭，哪怕在這萬裏之外的朝瑰城，也依然管用響亮。

“……”

方遙和謝聽看向小武天真期頤的眼神，誰都不好意思開口說。

其實他這個妖王都難逃冥紋的折磨，每每發作時，疼得死去活來。

“……嗯，幽冥教害人不淺，早該被推翻了。”

謝聽面對滿心崇拜他的妖族崽，怎麽可能說自己不行，先把狠話放出來，後面的事就……後面再說。

“太好了，我們的朝瑰城有救啦。”

小武合掌彎著眼笑，一點都沒有懷疑謝聽的話。妖王是妖族裏最厲害的妖，如果連妖王也沒辦法解決幽冥教，他實在想不出還有誰能信任了。

“咕咕。”此時響起的怪聲格外突兀。

狼崽子瞬間紅了臉，尷尬地左看右看，假裝不是自己肚子發出的聲音。

方遙低頭翻了下儲袋，從裏面找出來兩顆昨晚上剩下的烤沙果，儲袋保溫鎖鮮，這兩顆烤沙果拿出來的時候還是熱乎乎的。

“謝謝。”

小武遲疑地從方遙手裏拿過那兩顆烤沙果，鼻子嗅了嗅上面的香氣，腸轆轆的他實在忍不住大口吃了起來。

他許久都沒吃過熱乎乎的食了，真甜真好吃。

方遙見謝聽都不喬裝了，于是也把戴了大半天的白狐面取了下來，順便把眼角的假冥紋掉了。

小武幾口啃了一顆烤沙果，準備再啃另一個時，擡頭看到方遙的面容，忽然臉一變，手裏的烤沙果滾落在了地上。

“你是人修？！”他看著方遙，不可置信地連退了兩步，眼眶紅紅的，有些潤。

方遙因為他的過激反應一愣：“怎麽了？”

“我的娘親……我的娘親就是被人修抓走的。”小武哽咽地說。

方遙沒想到狼崽子還有這樣的遭遇，有些懊悔地看著手裏的面，早知道就不取下來了。

小武淚眼汪汪地看著方遙，剛剛還用靈氣給自己洗了澡，還給了自己烤果子吃。

肯定不是那樣的壞人修。

想到這，小武的心平複了些，可是一想到被抓走的娘親還是忍不住落淚。

“抓走你娘親的是人修？他們為什麽要抓？”方遙忍不住問。

“我不知道……”小武搖搖頭，回憶了下那天的畫面，“那天娘親正在給我喂，忽然就來了一群人，把抓走了。”

“喂？”

方遙的目落在小武的雙手上，他的冥紋只長到了手腕，甚至比謝聽的程度還輕一些。

如果像他所說，他是最早被染的那批朝瑰城原住民，應該像街上那些商販一樣，冥紋都快長滿的程度，怎麽可能是像現在這樣只長到手腕的輕度染？

突然想到一個可能：“你娘親也是玄之？”

小武不懂什麽是玄之，他只知道每次冥紋發作的時候，娘親都會給他喂幾口自己的，他上的冥紋瞬間就不疼了。

看著小武迷茫的眼神，方遙已經能確定自己的猜測，繼續問他：“你還記得抓走你娘親的人修，是不是穿著一樣的服，他們的武上和袍角上有沒有特別的圖案？”

“我記得，他們都穿著朱紅的服，我也記得那個圖案。”小武重重點頭，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圖案，永遠都不會忘。

宗服是朱紅的宗門有好幾家，方遙當即掏出紙筆墨硯，讓小武把那圖案畫下來。

小武并不會用筆，他直接用手指沾了墨，在紙上畫了出來。

盡管他畫得有些歪扭，但方遙仍一眼認了出來，這個圖案是丹霞宗的宗門標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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