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都不像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樣子……

只是，盈時越走走，面越難看。

在屋搜尋了一圈，只見香爐空空如也，顯然這間屋子裡從未熏過香。

不對……

可方才門口見到梁直時，二人正巧立在風口上，一陣陣風朝著盈時摜來聞到一十分明顯的香。方才進來這房子裡的那一剎，便也聞見了方才在梁直上聞到的別無二致的香。

盈時自小鼻子就靈，這香聞著只覺渾不舒坦，舉起大袖掩口去香姚去開窗散散風。

“許是誰家娘子們先前在這裡熏了香吧。”春蘭嘀咕。

盈時聽了，心中卻是機警起來。

那香顯然不是二嫂慣用的香，不說旁的，單單說如今蕭瓊玉已經懷孕了，那副謹慎小心的模樣，連茶水都不敢多用一口哪裡會用重香？

盈時並不想僅僅憑著自己的猜忌便貿然去懷疑梁直，只是如今……顯然只有兩種可能。

這香總不能是昨夜梁直就從外邊帶回來的香——要麼就是從府上丫鬟們上沾去的，要麼就是同今日來時的閨秀上沾去的。

梁直往日看著儀表堂堂，難道沒有一丁點的禮義廉恥？祖母過壽，他同一娘子後院廝混？

盈時是不信的。

若是真想廝混，何日不行？他是多蠢才會這日在祖母壽辰這日鬧這一通？只是——那又是為何了？

春蘭與香姚見盈時也不換服，只是蹙了眉頭四張嗅聞，不由地跟著張起來。

“娘子，可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春蘭問。

盈時下心中猜測，搖頭：“沒事，我們另換一間客房換裳罷。”

等盈時換完裳，還等不及細想這件事兒，外頭響起敲鑼打鼓的聲兒。

前院壽宴開始了。

……

日漸漸落下，宴客廳之中賓客紛紛落席。

這日梁府中燈火通明，人聲鼎沸。

花廳張燈結彩，窗格門戶全掛彩穗各種宮燈，園中各花燈爛灼，皆系紗綾紮，妙非繁。燈相映，細樂聲喧。

花廳上擺了十來席，正廳中擺了十來席，眷在儀門後也擺了七八席。

盈時回了眷的席面，韋夫人蕭夫人和兩個姑娘圍著老夫人送上壽禮，盈時也命人將自己早早從外邊買回來的壽禮送上去。

送完壽禮，在席面上枯坐了好一會兒。

時下已經有了許多戲曲，樂舞，甚至許多宦人家都喜好養一群舞姬樂，閒暇時擺出來供賓客歡愉。

只是老夫人看不上那些，這種場合韋夫人蕭夫人更不會將們擺上檯面來供人取樂，是以今夜也只為老夫人的壽禮請來了一個戲班子，準備了許多煙火。

盈時便與蕭瓊玉並排而坐，兩人桌面上的多是冷盤，蕭瓊玉一口未吃。

韋夫人耗重金請來的雜耍班子本領頗高，一群人上下翻飛，又是頂著水缸又是頂著瓷碟，各種技耍作人眼花繚，惹得臺下許多賓客高聲喝彩。

盈時有一搭沒一搭觀賞著臺上的雜耍。

正啃著面前的甜瓜，便聽見蕭瓊玉吩咐婢去給前邊兒的梁直送去乾淨裳。

可惜到都是人頭攢，蕭瓊玉的婢尋了梁直幾圈都沒瞧見人影。等放完煙花梁府男丁們便要過來給老太君寫賀壽聯賀壽拜禮，蕭瓊玉可不是心急不已。

“時辰不早了，二爺只怕一酒氣，等會兒夫人瞧見，又說我照顧不周……”蕭瓊玉蹙著眉頭，語氣有些低郁。

盈時一聽連忙便道：“我婢方才才在前院瞧見了二爺，嫂子直接將二爺袍給，給你送去前院吧。”

蕭瓊玉已經嫁過來兩年了，早就幫蕭夫人後學會了許多府務，這日盈時還能東跑西跑還有空隙四說話，卻是本沒時間離開一步。

眼見蕭夫人又在手喚過去，便只能令人將梁直的袍給了春蘭，自己領著婢過去聽蕭夫人吩咐瑣事。

盈時麻利的吩咐香姚，提醒：“趕在後山放煙花前，你趕去尋了二爺，務必他換一裳免得沾染了酒氣擾了老夫人惹得他妻子挨他母親罵！”

“是。”春蘭眼皮子直跳，道。

……

戊時一刻，宴席正是熱鬧之際，忽聞漆黑蒼穹間“砰”一聲，夜空中一道殷紅火花炸開。

煙花將晚宴推至高，各種樂番彈奏，賓客一眾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盈時趁著熱鬧也跑了出去，與春蘭香姚三個跑去廊下，尋了最僻靜的一好位置早早占著。

等到第一道煙花起來時，趕抬眸，姑娘澄淨的眸遙遙著後山升騰而起的一道道絢爛煙花。

這場煙花與宴會的繁華織與一起，不由的微微彎起角，笑了起來。

夜裡明月璀璨。

火樹銀花合，星橋鐵鎖開。

燈樹千照，花焰七枝開。

一道道煙火將黑夜照的比白日還要絢爛。

梁昀從萬千香鬢影中，只一眼就看見了。

燈火闌珊下，那個邊含笑，姿容俏的姑娘。

那一瞬間，隔著喧鬧不已的外界，隔著耳畔一次次的煙花炸響，梁昀卻能清晰聽見自己腔跳的聲音。

盈時隔著人海，與梁昀的眸對上，夜晚裡仿佛朦朧了人的，的反應速度都減慢了許多。

遙遙與那張深沉的眼眸對上許久，才想起沖他笑著移開。

盈時甫一將視線移開，耳畔便傳來後山的鬼哭狼嚎——

第34章 懲罰

大晚上的前院還在熱鬧, 推杯換盞，後山卻是出事兒了。

據說是後山煙花放的太多，往日鮮有人踏足的地方本就多生枯枝敗葉, 這日煙火余焰落下時引燃了枯枝, 猛不丁火焰越竄越高，驚擾了許多毒蟲出來。

霎時間，數不清的飛蟲四竄, 後山圍著說私話看煙花的人一個個都躲閃不及。

金翼蟲算不得什麼毒蟲, 比起馬蜂毒蠍之流毒差了許多，更不喜歡主攻擊人。只是這蟲可怕便可怕在雖不會蟄人咬人，卻渾都是毒。若是上毒沾染到了人皮上, 很快便會疼難耐，被的地方以極快的速度紅腫起來。

有人臉上挨了一下, 有的人屁上挨了一下，有人驚嚇之下將蟲子拍死，這下更是慘了。

“救命啊！”

“救命……救命！”

往日峨冠博帶，風霽月的高門權貴們今夜被幾個蟲子追的狼狽不堪。

有人跑掉了鞋子，有人跑鬆了髮髻，有人本就喝醉了酒，走路不穩，一急之下摔倒啃了一爛泥。

場面簡直慘不忍睹。

好在梁府的家丁反應迅速，僕人們得了消息很快取來火把四點燃了驅蟲散, 濃烈的煙霧漫起, 又往偏僻的四撒上雄黃, 忙活一通才止住了前仆後繼的金翼蟲。

旁的毒蟲都已經安靜下來，偏偏梁直上與眾不同，一群蟲子依舊圍著他邊嗡嗡的轉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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