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可殺二字，年頓時來了興趣，眼中一閃而過，追問道：“你確定？”

“當然。”

柳隨風失笑道：“你了解我的子，若是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今天本不會出現在這里！”

“怎麼？”

年奇道：“這顧念后，莫非沒人護持？”

“當然有！”

“誰？”

“宋無憂。”

柳隨風慨道：“在這片世界里，他可是個出了名的老狐貍。”

“那你還敢招惹？”

“這片世界里面，破了恒九的強者，倒也有幾個，可并不包括他宋無憂！狐貍再狡猾，也終究只是狐貍，面對叢林百之王，依舊只能匍匐跪地！”

“小心點。”

年笑嘻嘻道：“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是只了的老狐貍？要是你栽到了他手里，我也得跟著倒霉。”

柳隨風沒回應。

緩緩出一只手掌，他的語氣平淡從容且自信。

“對上他。”

“我只手便可鎮。”

年突然自椅子上跳了下來。

“他們在哪？”

“距此往東，邙山以北，無憂宗！”

“那還等什麼？”

年催促道：“你殺宋無憂，我殺顧念……待我補全自，再殺另外兩個！”

“正合我意。”

柳隨風笑道：“如此一來，你占據了先機，優勢便是倒的，我也就不算白忙活了。”

“那可未必。”

一反常態的，年搖搖頭：“就算我殺了其余三個，融合全部的力量，掌控這片世界，可……終究是名不正，言不順，隨時有傾覆的危機。”

“為何？”

“舊主不死，我心難安。”

“……”

柳隨風突然沉默。

不管子修為實力如何，可他終究限于這片世界，對那位茫茫無上，威能莫測的前任造主，自是存了敬畏之心的。

“這位舊主，到底是一位什麼樣的存在？”

“他？”

年眼睛瞇了瞇，眼底破天荒流出一忌憚：“他實力若在，便是我們四個力量合一，就完整之，也只會被他……”

想了想。

他套用了柳隨風先前的話：“反掌鎮。”

柳隨風瞳孔一！

“你先前讓我尋找的那個人，和這位舊主……有什麼關系？”

“你可以把他當作舊主的一部分。”

年想了想，認真道：“殺了其余三個，我便能徹底補全自，獲得完整的偉力！而殺了他，我才能獲得完整的世界權柄，獲得完整的世界烙印，就那真正的造主之！”

說到這里。

他朝不遠看了一眼，不知何時，那青石廣場上的慘嚎聲已是停了下來，鮮浸了青石臺面，讓原本就呈現暗紅的青石更多了幾分詭異的鮮紅，濃郁的腥氣息彌漫之下，讓他不自覺皺起了眉頭。

“呵。”

“還以為你們能給我點驚喜的……真是無趣。”

一眾幸存者仿若未聞。

那一個個獨立的制里，還站著的人不到三分之一，而且俱是眼神空，滿臉麻木，似乎親手殺死了至親之人，他們的心也跟著一起死去了。

微微一抬手。

年再次發了廣場的制，不斷絞殺之下，一眾幸存者瞬間驚醒，看著不斷被絞殺泥的軀，發出了一道道宛如野瀕死般的嚎聲。

后。

那四名仆從頭皮發麻，縱然兩手沾滿了鮮，也不敢再多看一眼。

“是不是覺得。”

“我這麼做太殘忍了？”

年突然回頭，問了他們一句。

“不！不是！”

四人心里一跳，連忙辯解：“能讓主開心，他們死得其所……”

“可我現在很不開心。”

年看著四人，眉頭漸漸皺了起來：“你們幫我想想辦法？”

四人頭皮發麻！

“主，我們再去……”

“不用了。”

年擺手：“我沒什麼時間了，所以你們四個親自上……規矩也很簡單，四個人里面活一個，怎麼樣？”

撲通撲通！

四人再次跪倒在地，只是年似乎本不想聽他們求饒，隨手一揮，又是發制，將四人挪移到了廣場之上。

“三息之。”

“若是分不出勝負，那就都別活了。”

四人怔了一怔。

轟！

轟轟轟！

下一刻，廣場上突然升騰起一道道強橫的氣息，原本關系也還算不錯的四人，此刻直接將另外三人當作了生死仇敵，一出手便是殺招！

三息之后。

三尸轟然倒下，只留下最后一人勉強站著，雖然重傷，陷了瀕死的狀態，可還是強撐著看向年。

“主，我贏了……”

“做的不錯。”

年笑瞇瞇地看著他，隨手又是揮了揮，廣場上的制徹底合攏，最后那人臉上的欣喜還未完全消失，已是被徹底絞殺了一蓬霧！

從頭到尾。

柳隨風都只是看著這一幕，一言不發，直到這場他認為的鬧劇徹底落下帷幕，他才笑呵呵道：“這樣不好吧？”

“哪里不好？”

“明明答應了他們能活一個，為何要反悔？”

“因為有意思。”

年認真地看著他：“試探人的邊緣……你不覺得很過癮嗎？”

“那倒沒有。”

柳隨風搖搖頭：“我只是覺得，你至應該言而有信。”

“我是個惡人。”

年笑了笑，大大方方道：“惡人若是講誠信，那還算什麼惡人？讓人絕，從來不是惡，給了他們希，再讓他們絕，才惡！”

“……”

沉默了半瞬，柳隨風突然道：“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事之后，你會像對他們這樣對我？給了我希，又讓我絕？”

“事實上，你完全不用擔心。”

“為什麼？”

“因為那時候的我，不會是現在的我，畢竟人有惡便有善，有執便有念，有背信棄義，便有一諾千金……不是嗎？”

柳隨風沒說話。

他突然很想知道，人的純惡便如年這般，那人的至善……又該是什麼樣的？

“真是希，能快些看到完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