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倦在不久前接到季吉吉的消息，說在底樓到賴可了，還好他跑得快，差點被看到。

那時莫倦就等在門口。

但他聽到碼輸了兩遍都輸錯了。

小姑娘似乎特別心不在焉。

擔心會再輸錯，莫倦率先開了門。

賴可沒意料到門會自打開，差點以為鬧鬼了。

然，在看到門口站著的背的男人，一下怔愣：“莫老師……”

“你不是在外地，你怎麼回來了？”

莫倦莞爾：“回來給寶寶過生日。”

他朝小姑娘出手。

賴可盯著他的手，把自己的手搭上去。

莫倦順勢一拉，將扯到懷中。

“想我了嗎？”

賴可現在的心就跟坐過山車似的起起伏伏，驚喜與酸一同鼓脹在腔。

鼻子，小聲又委屈：“想。”

才沒那麼大度。

多麼希莫倦能陪過這場生日，他們往后過的第一個生日，就連小號給莫倦發的私信里，就有希他能陪自己過生日。

莫倦摟著的腰，“我也很想你，每天都在想，時時刻刻不在希能快點結束，回到你邊。”

只有在家中有人等，生命有歸宿時，他才終于明白到，回家這個詞是多麼可貴。

他說想，賴可還怪不好意思，“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是特意給我的驚喜嗎？”

莫倦松開，關上門，牽著進屋。

“是驚喜，但比較倉促。”

賴可進屋就看到墻上沾的氣球。

“這……”

“季吉吉弄的氣球。”莫倦轉眼就把他給賣了，“意思是你。”

賴可：“噢，我明白了，這是個心，這是柚子，合起來就是柚子的意思，對不對？”

莫倦：“……對。”

不是一路人，還真不能理解圖案的意思。

賴可咯咯笑起來。

“我真聰明。”

房間只做了簡單的布置，除了墻上的氣球，便是一屋子艷滴的玫瑰花。

因下過雨的緣故，玫瑰花的花瓣上都沾了水珠，有的妖嬈盛開，有的含苞待放，組一幅絢爛而熱烈的圖畫。

蓋過了房間原本的設計。

而賴可能在進屋第一眼看到的是氣球而不是玫瑰，也只能說季吉吉的風格之強大。

賴可眼眶一酸。

“搬這些花應該費了不時間吧……”莫倦的手，“累不累，其實不用的……”

只希莫倦陪就好了，再貪心一點，陪時多分一點給就好了。可他卻在背后為做這麼多。

無與倫比的涌上心頭。

賴可使勁眨眼，不要讓自己沒出息地哭出來。

等了好多年的愿，莫倦在一點點幫實現，真到了此刻，幸福與浪漫接踵而至，完全超出原本的預期。

驚喜，用心的驚喜，最能打人。

莫倦看著眼睛慢慢變紅，“不累。”

“莫老師你怎麼可以這麼好。”

賴可撲到男人懷里，用盡全部的力氣擁抱他。

莫倦下擱在腦袋上，“你喜歡就好，我還擔心你會不滿意。”

沒有人能在人面前保持游刃有余的冷靜，他也會擔心做得不夠好，擔心小姑娘不喜歡，擔心過程中會出現意外。

只有在看到，真真實實地接到，心中巨石才徹底落地。

賴可已帶上哭腔：“嗚嗚嗚我很滿意，我太喜歡了，這些可以不可以永遠保存下來啊……”

“恐怕不能。”

玫瑰開得再好也會凋謝。

莫倦道：“但我的意已經讓它們替我傳達給你，今生今世，永不凋零。”

屋子里一共五十二盆玫瑰，五十二束花束，共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全是莫倦親手從底樓搬上來擺好，季吉吉要幫忙他都拒絕了。

意不能假手于他人。

賴可之余，想起來一件事：“所以，今天是知知故意把我去釣魚的？”

就說方知有怎麼總是看手機。

問竟然說家里男朋友查崗。

“嗯。”莫倦說，“幫個忙，把你出去。”

“所以昨晚你其實是在趕回渝城的飛機？”說著賴可又想哭，“早知道我起早點了，也不會讓你等那麼久。”

熱搜是十一點，在那之前肯定就在候機室。

飛回渝城最多四個小時，中午十一點起，十二點出門，剩下的時間他都等在外面。

“下次你可以給我個小小的預告，就不用吃那麼多苦了。”

莫倦說：“預告就沒有驚喜了。”

賴可說：“我現在多胺激素飆升，都是你這驚喜害的。”

踮腳親了莫倦一下。

“謝謝莫老師。”

莫倦眸底似有什麼融化，“還沒完，找找你的禮在哪兒。”

“還有禮？這些難道還不算禮嗎？”

賴可來勁了。

幾個月前，莫倦說過的會寫一首歌給當生日禮記到現在。

所以今天的禮會是那個嗎？

賴可在屋子里找了起來。

“找到了！”

賴可在盆栽的間隙中翻到一個包裝好的禮盒，小心翼翼抱在懷里。

“我可以打開嗎？”

莫倦跟在后，“當然可以。”

賴可跟吃了蜂似的，房間暫時沒有空出來的桌子，就在懷里拆系帶。

打開蓋子。

兩個Q版親親的小人手辦映眼簾。

“這是……”賴可輕輕把它們拿起來，盒子莫倦接過，“這是我們嗎？你的嗎？”

“手藝不太好。”

小姑娘收集了那麼多他的手辦，莫倦才想到也該做他們兩個人的。

賴可激得不能言語：“好可……”

就算不是他寫的歌，是他親手做的手辦也很好了。

可心底難免會有些失落。

“喜歡就好。”

賴可跑進房間，把他們兩個親親的小人擺在床頭柜，一束玫瑰花的旁。

每天睡著醒來都可以看到。

驀地，瞥到屜出一個角，里面看樣子是個筆記本。

賴可每天睡在這里，莫倦的東西很，多數放在書房和樂室，床頭柜基本沒東西。

這個本子是什麼時候多出來的？

賴可好奇地拿出來，翻開第一頁。

扉頁用凌厲而漂亮的筆鋒寫著五個字：逃出銀河系。

賴可呼吸微微急促。

好像知道這是什麼了。

接著翻第二頁，掉出來一張卡片。

賴可接住，卡片上寫了一段話。

「我好像不會做什麼浪漫的事。

那就花給你，酒給你，星空給你，月給你。

代替我祝你回顧以往都是幸福快樂的經歷，不再孤單，做自由的小太。

希你永遠干凈明亮，年縱馬且長，一生歡喜，一生坦。」

賴可耳邊什麼聲音仿佛都消失了，置于空的世界里，淋過雨的殘余的涼意被熱流覆蓋，涼秋暖意回暖。

他的字真好看。

可眼前一片模糊，什麼也看不見。

后傳來沉穩的腳步聲，掀起空氣的波。

賴可咬瓣，今天不哭出來，可能做不到了。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偏要弄哭我。”

的肩頭是燙的，莫倦握住它，悅耳音如清泉擊石，在心底烙下印記。

“我的錯。”

窗外雨聲淅淅瀝瀝，靈魂醉在馥郁的玫瑰里。

“我答應過你的，都會做到。”

他的聲音，了雨夜最為華麗人的響曲。

莫倦讓小姑娘轉過來，指腹輕拭去眼尾的淚花，在眼角吻了吻。

“我希你快樂，不止生日。”

……

賴可打的服已經干了，暖意在流淌。

昏黃的打在他們上，如加冕一層神圣的暈。

常常因為害有主的時刻，可滿腔緒擁堵在心臟無法釋放，接吻是最快捷的抒發方式。

筆記本被放在床頭柜，與手辦放在一起。

兩片鮮紅的花瓣落在卡片上。

賴可踮起腳尖，摟住男人的脖頸，嘗到眼淚的咸味。

緒的熱烈起伏也染到莫倦，著的力道仿佛要將進。

的服是冷的，卻是燙的。

最為炙熱的，還是那顆從未言棄的心。

賴可喜歡莫倦，從十四歲到二十一歲。現在都記得初酒吧，舞臺上那閃閃發的年。

初中績很好，那時父母不在家，和住，管得不嚴，小小年紀就向往酒吧。

了解到，在酒吧駐唱的樂隊后裔，主唱Mat本名莫倦，他們都是本地人。

從此往后，賴可的放學生活，就是來酒吧聽他唱歌。

那一年，后裔得不到更廣闊的機會，在天沆街那個小地方蝸居，他們自費出唱片，大街上宣傳，卻總是賣不出幾份。

賴可就會藏零花錢，一買就十幾份。

唱片店老板都和了。

好景不長。

在賴可認識莫倦的一年后，去世，參加完的葬禮，哭著跑去酒吧聽歌。

聽完最后一首，舞臺上的幾人朝觀眾深深鞠了一躬。

“后裔，從今天起，就此解散。”

賴可至今都記得，他們說出這幾個字時，深藏嗓子的泣與痛苦。

尤其是莫倦，鞠躬久久未起。

“為什麼？”

“唉，可惜了。”

“還以為咱們天沆也能出幾個巨星呢。”

“都是生活啊。”

賴可聽到旁人的議論與嘆息，是在場緒最激的，不顧旁人眼大吵大哭。

“莫倦，莫倦！不要解散啊！我求你不要，不要解散！樂隊解散了我該怎麼辦啊！！你聽見了嗎？莫倦！啊！！！”

旁人有人勸，不理，連續雙重的打擊讓緒崩潰到極致。

可的悲慟改不了什麼。

樂隊在那天解散，賴可在酒吧坐到散場，眼睛已經哭腫了。

而樂隊幾人都去后臺收拾東西，莫倦留了下來，再看看他們唱過三年的酒吧。

吧臺后面傳來泣聲，他循聲走去，看到藏在那里哭的小姑娘。

莫倦除了沉默，什麼也改變不了。

他了張紙巾給。

賴可接過來，抱有最后的天真，嗓子已哭啞。

“真的要解散嗎？可不可以不解散，我，我還有些零花錢，我可以都給你們……不要解散好不好……”

等了很久，等到年發紅的眼眶和搖頭。

從那以后，賴可再沒聽說過莫倦的消息，績一落千丈。

管瓊香和賴青見狀，沒辦法，專心在家陪。

直到上了高中，一首《后裔日》橫空出世，橫掃各大網站榜單。

演唱者：莫倦。

賴可總算是活了過來，連續將這首歌聽了上百遍。

后來發現，熒幕上的莫倦，和兩年前有太大差別。

他了年熱，待人禮貌又疏離，冷淡也不通達理，徒留一層溫的外殼包裹著冰冷的靈魂。

他宛若只剩一空殼。

賴可開始打聽莫倦的消息，得知他之后兩年都在音樂學院進修，這首歌是他紅的契機，也是賴可往后的藉。

從此有了夢想——考上華國音樂學院。

賴可發圖強，有了好轉，只因莫倦這個名字。

為此，管瓊香和賴青才支持追星。

……

待到雙分離，賴可微著氣，臉頰緋紅。

攥筆記本邊角，“真的是給我寫的歌嗎……我都沒看到過。”

莫倦在家工作大部分時間都不會打擾他的，但平時也沒捉到男人有寫詞作曲的階段。

藏得太深了。

那失可是切實在腦中盤旋了一圈。

莫倦輕輕笑了笑，“看到，就不是驚喜了。”

沒病。

大起大落的心都被他拿住。

賴可指控他：“瞞得我好辛苦，我還以為你是隨口說說，結果竟然是連環計。”

別人想讓莫倦寫一首歌，磨破皮子都沒用。

而，只用幾年前許下的已過期的生日愿。

賴可再次抱住他，臉蛋在他膛，“莫老師，謝謝你。”

“口頭道謝？”莫倦了的后頸，嗓音低啞，充滿暗示意味，“怎麼報答我？”

生日禮還要報答啊……

賴可比了個大大的心，“從今往后，我心都是你的，叟無欺，別無分店。”

莫倦在脖頸落下一吻。

“先驗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