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項鏈看得出來是費了心思的,許彌也不關心里面放了什麼芯片,他是個狗,只在意外表。起碼這黑曜石一看就是好貨,澤和設計都是有考究的。
他滋滋地把項鏈戴好,他脖子白且長,這黑曜石襯托得他的越發雪白似玉。許彌越看越滿意,心甘愿地讓陳荒年掌控他的位置。
今天下午陳荒年沒課,待在家里陪許彌。
結果許彌捧著一大堆書走出來,砰的一下,全部放在他面前,義正言辭道:“陳荒年,我看了很多書,特別特別多,我已經是一個有經驗的心理專家了。”
學了幾百年心理學的陳荒年看著他自信的臉,想破頭也想不出來他的自信從何而來,歪頭笑問:“所以呢?”
許彌仰著頭,特別嚴肅:“書上說,你這種況,很嚴重,必須立刻送到醫院里去住院治療!”
神病也是病,是病就能治。
陳荒年子往后一倒,整個人陷進綿的沙發里,無奈笑道:“你忘了我在國外進修的什麼了?我什麼況,我自己不清楚嗎?”
“醫者不自醫。”許彌坐到他側,擺出長輩的姿態,語重心長道:“你已經病得很嚴重了,但是你自己不知道。書上說了,只要住院,就能有好轉。”
陳荒年懶懶散散地瞥他一眼,否定了他的想法,“我沒空陪你玩醫生病人的游戲。”
“這不是游戲!”許彌吹胡子瞪眼,“這是我深思慮以后得出來的結論!”
陳荒年說:“你想把我關進神病院里去?”
“不是神病院,就是先去心科掛個號,做個心理干預,也許還能和病友流一下。”許彌也不敢真的把陳荒年關進神病院里,聽說里面的人天天都被電擊,他可舍不得陳荒年被電擊。
“寶寶,”陳荒年好笑地親親他的臉,“我真沒病。”
“每個喝醉的人都說自己沒醉。”許彌說,“我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但我有權利給你治病。你必須去治病了,不然以后越來越嚴重,萬一你想不開自殺了怎麼辦?”
陳荒年低眉順眼,角微微上揚,低聲道:“我和神有個賭注,我不會自殺的。”
“什麼?”許彌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沒什麼。”陳荒年抬起眼,眼底是掩飾不了的笑意,“所以你覺得我是什麼病?抑郁癥?焦慮癥?雙相?神分裂?”
許彌完全就是個半吊子,知道陳荒年這是在嘲笑他呢,干脆就現編了一個病:“許彌得發狂綜合癥。”
聞言,陳荒年眼眸彎彎,苦惱地說:“那我的確病膏肓。”
許彌乘勝追擊:“所以你要去醫院看病呀!老公,我們現在就去掛號,早點治療早日回家!”
“你小姨現在還住在咱這兒,我要是去住院了,誰來照顧?”他只不過是把話題引到了李詩懷上,就功讓許彌打消了念頭。
“你小姨生產期也不遠了,這段時間正是需要人幫忙的時候。你做事魯莽,萬一惹了事,我不在,誰替你擔著?”陳荒年說話不不慢,很有條理,“你若是真覺得我有病,等你小姨平安生產以后,我再去醫院也不遲!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罷了。”
許彌認真地權衡利弊得失,最終認為陳荒年說得對,果斷打消了把陳荒年送去醫院關起來的念頭。
“那好吧,這個聽你的。”許彌說,“等生下來孩子以后,你就乖乖去看醫生,把病治好!”
他出小手指,不依不饒道:“來跟我拉勾,不準騙我。”
陳荒年低笑一聲:“稚。”
“你說誰稚?”許彌朝他肚子上就是一拳,一點面都不留,怪氣起來:“某些人連拉勾都不敢,半點可信度都沒有。”
陳荒年捂著小腹,哭笑不得地出手指跟他拉了勾,弱弱道:“你這打人的病什麼時候改改?”
許彌笑得純良:“我只打我最的人!因為打是親罵是!我打你是因為我你!”
“歪理一堆。”陳荒年摟過他親了幾口,黑眸如潭水,深款款,“我也你。”
許彌笑著倒在他懷里,哼哼唧唧道:“昨天晚上太兇了,我屁現在都疼,打你也是你活該。”
“讓我看看。”陳荒年一只手就從他子里進去了,天化日就開始人家子。
“流氓!”
許彌趕跳下來,提著腰帶,氣沖沖地回了臥室。
陳荒年問:“你干什麼去?”
許彌頭也沒回:“午睡!”
他一頭栽進枕頭里,沒一會兒,陳荒年又鉆進來抱他了。他自個兒悶著笑,躲在陳荒年懷里,噗嗤噗嗤地笑出聲。
陳荒年納悶了,“你又在笑什麼。”
許彌說:“覺被你著好幸福啊。”
男人腔微微震,發出無聲的笑,把他往懷里摟得更,只聽得見彼此的心跳聲。
在氣泡水泛濫的夏日正午,許彌睡在空調房里,很快就沉了夢鄉。
夢境重臨。
又是震耳聾的誦經聲,濃燙的云霧圍繞著佛像。
許彌覺有些窒息。
他撥開云霧,朝前方走去。
只見大殿前,陳荒年跪坐在佛像前,而他面前,還有一局殘棋。
陳荒年眉目清冷似霜雪,一手執黑棋,落子定局。
坐在他對面的,是個耄耋老人,著袈裟。他朝陳荒年稍稍一施禮,緩緩道:“落棋無悔,你能控棋局,卻控不了人生。”
“人生也無悔。”陳荒年不為所,“若能換得和他相見,哪怕如這白棋,陷困局也無所悔。”
“你可當真要與佛下注?”老者眼神惋惜,“神的賭注并非兒戲,無論輸贏,于你來說,都是死路一條。”
“我要與他相守。”陳荒年并不退讓,鏗鏘有力:“這一局,我賭定了。”
忽然之間,佛普照。
許彌聽見一個聲音在虛無之中響起。
四面八方,無不在。
“來清音寺,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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