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

杜若滿懷自信地將自己新寫的論文給威爾遜，眼中閃爍著得意的芒。

“我新寫的畢業論文，我敢打賭，這次你一定會讓我通過。”

威爾遜一時間沒明白的自信從何而來，只是隨意地將論文放了自己的文件包中。

晚上下班回到家，在書房里看書的時候，才想起來要認真審閱。

他仔細閱讀了三遍，坐在書桌前，一接著一地著雪茄，整夜未眠。

直到第二天早上，他吃過早飯準備上班，上還依舊穿著睡，就要穿鞋出門，妻子提醒他，他才如夢初醒。

走進辦公室后，杜若一見到他便興沖沖地問：“看了我的論文嗎？”

威爾遜點了點頭，反問了句，“為什麼這麼著急畢業？”

杜若回答：“畢業也不妨礙我繼續科研啊， 早點拿到畢業證書，也算是完了一個心愿。不然一直學校的限制，多麻煩。你就說，我這次的論文能不能通過？”

威爾遜無奈道：“能，如此出的論點，我再卡著你的畢業論文，你是不是就要質疑我的獎金含金量了。”

杜若得意地挑了挑眉，輕哼一聲，“我只會覺得你是嫉妒我為校史上最年輕的理學博士。”

“也不用這麼嫉妒我，還是你教得好。”

威爾遜看著那副傲的模樣，臉上出了和的笑容，但心卻是五味雜陳。

他…只能護著到這里了…

*

第二天，杜若心愉悅地整理好畢業申請表格，遞給了學校。

心大好的，預訂了回國的機票，打算給徐京墨一個驚喜。

的寒假可以提前了，不必等到圣誕節，他們就能相見。

然而，還沒來得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徐京墨，就先一步迎來了不速之客。

杜若獨居，一向重視個人安全。

的公寓門口巧妙地擺放了幾盆裝飾的小花，其中最靠近門邊的是一盆獨特的仙人掌，三叉形狀別致，左邊的分叉比右邊的要長。

每天出門前，杜若都會特意將仙人掌調整到特定的角度，作為一種的安全措施。

如果有人闖過的公寓，門一拉開，必然會撞到花盆，擺放位置就會稍微不一樣。

杜若這天回到家，一眼就發現了仙人掌的角度略有傾斜，跟早上出門前的位置不一樣。

有人來過這里。

不聲地裝作找不到鑰匙的模樣翻著背包，作勢要朝外走，拿起手機準備報警。

剛轉過，就發現走廊的兩端出現了幾名穿著黑西裝的男子，堵住了所有通道。

隨即，的公寓門被從部推開，一名金發男子走了出來。

他的態度從容，毫沒有私闖民宅的心虛，拿出證件自我介紹道：“您好，杜若小姐。我是聯邦調查局報組織的探員，你可以我安德魯，不知道能否邀請你聊一聊？”

他的聲音平靜，但周的氣質和表，卻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杜若跟著他，重新步公寓。

眼前的景象讓不得不佩服，對方不愧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士。

屋的每一樣品都井然有序，讓人察覺不到有人來過的痕跡。

唯有床上的絨兔子，的肚子被人無地割開，出了藏其中的藍牙裝置。

杜若的目冷靜而銳利，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不聲。

有人走上前來，收走了的手機和手表，并用的儀仔細檢查上是否還藏有其他電子設備，杜若沉默地配合著。

安德魯的語氣中帶著一歉意，但態度依舊著高傲，仿佛這只是尋常的例行公事。

“謝你的配合，我們的談話涉及機，希你能理解我們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談完后，會考慮將這些東西還給你。”他說道。

杜若平靜地問：“我不清楚，聯邦調查局找我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能有什麼可聊的？”

安德魯說：“你可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

杜若沒有回應，只是裝作聽不懂的樣子。

安德魯繼續說：“別那麼張，我們是來跟你談合作的。”

杜若依舊保持著沉默，并未急著詢問。

安德魯審視的目看著，突然笑了下，說道：“你看，你的確不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換個17歲的小孩，估計早就被我嚇哭了。”

杜若說：“我反應比較慢，現在才想哭，你最好不要繼續嚇我。”

屋的人都忍不住笑出聲。

安德魯笑道：“不瞞你說，我們從兩年前就開始注意你了，擁有堪比因斯坦大腦的神，你很棒。”

杜若：“謝謝你的夸獎。”

安德魯切正題道：“所以，有興趣加我們的國籍嗎？為我們國家的公民，終為我們效勞。我們可以為你提供一切你能想象的福利待遇。”

杜若面微凝，瞬間恍然大悟。

沉默了幾秒，隨后問道：“所以，這就是你們國家的待客之道嗎？”

安德魯無所謂地聳肩表示：“我們要保證聊天環境的，我知道你可以理解的。”

杜若：“如果我拒絕呢？”

安德魯勸說道：“有什麼顧慮，想要什麼條件，任你開。”

杜若看著他的眼神，認真道：“沒有條件。我是中國人，不會更改國籍，不會背叛國家，無論何時何地，這是底線。”

的聲音堅定而清晰，表明了不可搖的立場。

安德魯不在意地輕笑，“也不用這麼快就考慮好，你們國家，也有很多人在為我們效力，他們在我們這里，能獲得比在你們國更高的地位和待遇，你可以跟他們流流，我們承諾的福利待遇，從未食言過，如今哪一個不是在各自的領域上取得了巨大的功。”

杜若搖頭道：“我不需要復制別人的功。他們是他們，我是我。對我來說，如果忘記了自己生長的脈，還談什麼大有可為的立足之地，你勸說不了我，請回吧。”

安德魯輕嗤了一聲，十分不屑地嘲諷道：“你的國家就有那麼好？讓你一點考慮的空間都沒有？全球頂尖的科技團隊和技設備可都在我們這里，你回國有什麼發展？據我所知，你們絕大多數的科研經費都需要企業投資來支持，你甘心讓自己的大腦發揮得到限制嗎？”

“留在這里，你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可以得高看得遠。回國，你就是顆蒙了塵的珍珠，沒有人會珍惜你的，你的國家不配擁有你。”

杜若反嘲道：“我們國家目前科技是不如你們，但我們堂堂正正，明磊落，腳踏實地！”

“你們有的，我們當然羨慕。但我們不會不會搶不會嫉妒，我們只會不斷反思自己，進步自己，自力更生、自主創新、自立自強！”

“你也說了，我們國家很多人在為你們效力，但我的祖國，從未強制讓任何一個人必須回國效力！允許留學生自由的選擇是否歸國，尊重所有人的自主決定權。不像你們，只會威利地籠絡各國高端人才為己所用。”

“你們在怕什麼？怕進步太快，威脅到你們的地位嗎！”

“怎麼？搶來的東西，握在手里心慌嗎？只會玩強盜邏輯。”

“shut up！”安德魯大聲打斷的出言不遜，指著的鼻子怒斥。

杜若無所畏懼地看著他。

安德魯氣得直飆母語臟話，后來干脆蹦出來一句中文，“敬酒不吃吃罰酒！”

杜若：“酒是跟朋友一起喝的，不是跟強盜喝的。看你們這架勢，想必早就做了我拒絕后的準備，放馬過來吧，探員先生。”

安德魯嗤笑道：“你很有膽量，既然如此，也別怪我們不客氣。我們有權懷疑你從事科研研究時泄了我國重要機，你被逮捕了，杜若小姐。”

杜若配合地跟著他們走，一臉淡定地說：“我要請律師，在律師接前，我有權保持沉默。”

沒有證據的疑似間諜調查行為，最多只會拘留15天，賭得起。

前輩之正氣，吾輩當弘揚。

現在已經不是錢老那個年代了，他們不敢輕易把怎麼樣。

國家強大，即是后盾。

沒做過的事，別人栽贓不了。

會回家的，會有人來接回家的。

臨出門前，杜若看了眼那個開膛破肚的絨兔子，心里嘆息，只是……還沒來得及給徐京墨一個代呢…

*

“bang——bang——”

鐵狠狠砸在鐵門上，讓杜若從昏睡中驚醒。

第九天了吧…應該是吧……

被在這個暗無天日的監獄里，沒有太，沒有人通，已經開始記不準了，他們今天沒出去，看不見時間。

這幫人，也只會這些下三濫的手段了。

一天一頓食，保證不死。

沒有規律的幾分鐘、幾小時，用鐵狠狠敲擊鐵門，讓無法睡，時刻保持警惕。

的力有些到極限了，大腦實在混沌。

是太掉以輕心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會連廢棄的實驗數據都收集保存在一起。

一個月前，解出了有關哥本哈詮釋的新數據，沒有聲張，暗自調整，將那個實驗廢棄了。

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

也是，枯燥乏味的實驗里，算不出結果不可怕，算出大多數人都推導過的結果也不可怕。

可怕的就是，算出了和旁人不一樣的結果，又似乎沒有任何錯誤步驟。

知道茲事大，不敢在這里證實自己的猜想。

因為一旦被發現，就是今天這樣二選一的局面。

要麼換國籍。

要麼出全部研究果。

多科學家，究其一生，可能也無法得到一個研究果。

奪人果，堪比奪人骨。

無恥之徒，強盜基因。

是太沖草率了，但是也沒后悔。

誰能想到，他們早兩年前就開始盯著了。

才剛提一個畢業申請，又誤打誤撞地想要回國休假， 他們便按捺不住了。

不后悔惹怒安德魯，跟強盜講不了道理。

這就好比有人踩了祖國的國旗，還跟他講什麼道理，直接上去大耳扇他啊。

不為別的，解氣。

杜若坐起，開始沉心靜氣地打坐。

但卻遲遲靜不下心來。

的父母一時半會兒不會發現的異樣，他們十天半個月不聯系也很正常。

必須要熬到拘留天數到期，去跟大使館求救。

可徐京墨呢…

他們每天都在聯系。

他會不會已經發現了的異樣。

會著急麼？會難過麼？會沖麼？

不知道徐京墨會做出什麼事。

害怕，害怕他出事。

這不是他們兩個年輕人可以解決的事。

希他能保持理智，別干傻事。

杜若在高度繃的狀態下，力到了極限，又不知不覺地昏睡了過去。

再次清醒的時候，是那個探員過來醒。

“杜若，有人探。”

杜若反應了幾秒。

誰來探？

徐京墨麼？應該不會吧……

跟著探員走出監房，再次穿過那個長長的混走廊，依舊視而不見。

但此時，不是強裝淡定的視而不見，心底反而升起了幾分希冀，腳步都不自覺地加快了許多。

到了房間。

推門而。

看見那個悉的影。

杜若略顯活躍的心再次變得平靜無波。

意料之外，理之中。

也是，徐京墨，怎麼可能找到這里來…

威爾遜看著，眼神有些憐惜。

杜若嘆了口氣，坐到他對面。

率先開口道：“如果你是來當說客的，就免了吧。”

威爾遜沒說話，握拳手遞給一個東西。

杜若不明所以，“什麼？”

威爾遜說：“送你的。”

他緩緩張開手。

杜若瞳孔微微睜大，沉寂于海底般的心猶如鯉魚躍龍門，騰空而起。

一顆梅子餞，靜靜躺在威爾遜的手心。

不用言語，便知道，徐京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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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碎碎念： 我并沒有覺得我在寫，這種事至今都在發生，多看點時政新聞便有了解。不說遠的錢老等先輩，最近的hw孟士事件也剛過去沒多久。我當初創建若寶這個人的時候便想過一定會遭遇這種事，山河雖無恙，吾輩當自強。

不是我能接到的領域，寫得肯定糙，勿代現實考究。

藝源于生活，高于生活。寫小說是為了爽的，所以十幾歲便能發現新果等都是我的私設。主親媽，不會主的。

文寫到現在超出了我當初的預計字數，目前是真的在進行劇收尾工作了，不過我想拿番茄的全勤，最快也會31號完結。

祝各位安好，勿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