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這頭。
蘇黎坐在薔薇花架下的白長椅上,面前擺著畫架,手里拿著畫筆正在寫生。
聽到傅辭舟的話,蘇黎作一頓。
“療養院?”
傅辭舟道:“對,寧心療養院,我被保安攔在門外進不去,你能不能出來一下,我想見你。”
蘇黎抬頭看向院門口掛的小木牌,上面寫著“玫瑰園”三個字。
可不是什麼療養院。
不知道傅辭舟為什麼會以為自己住在療養院里面,但是這對來說,是個擺他的好機會。
昨晚,沒有他戴著面擾,不知道睡得有多好。
蘇黎勾起角,笑容比園中的玫瑰還要燦爛。
很想說我才不想見你,你趕滾蛋。
但是又擔心會激怒傅辭舟。
萬一他強闖療養院,發現本就不在里面,那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蘇黎隨口找了個理由:“療養院管理森嚴,沒有院長的批準,病人是沒辦法隨便進出的,你還是回去吧。”
這不就是變相的麼?
傅辭舟面鐵青,沉聲道:“阿黎,你有沒有被人欺負?你放心,我會盡快想辦法把你從療養院接出來的!”
不,一點都不放心!
遠離他,以及傅家人的掌控范圍,現在不知道過得多逍遙。
蘇黎生怕他多事,趕開口:“傅辭舟,你別來。我在這里面好的,醫生護士都很照顧我,我也不用再外界的干擾。我覺來到這里,是我這幾個月最輕松最愉快的時候,我真的不想再回到傅家了。”
傅辭舟心里一陣酸痛。
竟然說,被人限制自由,整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是最輕松最愉快的時候。
由此可見,在傅家過得有多煎熬。
傅辭舟的頭滾了一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握手機,指關節微微泛白。
“阿黎,我不是讓你回傅家,我已經在國外給你安排好了去,等你到了那里,再也沒有人能傷害你。”
蘇黎無語。
傷害最深的,不就是他麼?
裝什麼裝。
蘇黎淡淡道:“不需要你費心,我現在這樣就好的。”
傅辭舟沉聲開口:“阿黎,你就這麼不想跟我扯上關系嗎?”
若是以前,蘇黎定要冷言冷語刺他幾句的。
現在卻心平氣和地說道:“傅辭舟,我們都放過彼此吧,相信你大哥在天有靈,也不希看到你被仇恨蒙蔽雙眼。”
傅辭舟皺了皺眉:“什麼仇恨?你在說什麼?”
蘇黎以為自己好好跟他說話,他多能聽進去一點。
結果,他還是裝傻。
換句話說就是,他還是不愿意放過。
蘇黎不冷笑:“有句話說得對,永遠別妄想醒一個裝睡的人。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
然后,就掛斷了電話。
傅辭舟用力手機,俊的臉神郁,眼底布滿霾。
還真是絕,一心想要跟他劃清界限。
口中的仇恨又是什麼意思?
這其中,難道發生了什麼事,是他不知道的?
蘇黎掛斷電話后,看了眼畫架上才畫了一半的畫,已經沒有繼續下去的心。
正準備將東西收起來。
眼前忽然落下一大片影。
蘇黎抬頭,就看見傅靳言拔修長的姿,他居高臨下地站在的面前,面容清冷,渾著冷冽的氣息。
與男人幽深的眸子對上,蘇黎莫名有些心虛。
傅靳言該不會是聽到跟傅辭舟的通話了吧?
迅速回想了一下,剛才好像沒有說什麼不該說的話,這才鎮定下來。
站起,笑了笑道:“二,你怎麼來了?”
傅靳言看著蘇黎,眼神幽暗不明:“我不該來麼?”
“……我沒那個意思。”
“那是哪個意思?”
高長的男人突然朝著蘇黎近了一步。
蘇黎下意識往后退,卻忘記后就是長椅,猛地往后跌去。
下一秒,的手臂就被傅靳言抓住,一把被扯進了他的懷里。
蘇黎猝不及防地撞在男人寬厚的膛上,鼻子被撞得生疼,不倒吸了一口涼氣。
“撞疼了?”
耳邊響起傅靳言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一無奈:“怎麼不小心點?”
蘇黎沒好氣地推開他,用手了自己的鼻尖。
“誰讓你突然靠近的?”
要不是為了躲他,也不至于跌倒。
傅靳言低垂著眼眸,看著微微泛紅的眼尾,眼底涌著危險的意味。
“在你眼里,我是洪水猛?”
每次他一靠近,就像驚的小兔子般躲得飛快。
蘇黎抬起眼眸,清澈的目跟傅靳言對視,索將話說明。
“我覺得,懂得避嫌,是年人應有的修養。”
“我知道二對我并沒有別的想法,但是,瓜田李下,畢竟容易招來非議。而我又于風暴的中央,所以不得不時刻警惕自己的行為。”
傅靳言的眸瞬間冷了下來。
他一直都知道,眼前這個看似弱可欺的人,實際上清醒得可怕。
一直都知道要的是什麼。
蘇黎說完那些話,就不再看傅靳言,低頭收拾起畫架來。
就在抱起畫,準備往別墅走的時候,一雙冷白修長的手忽然過來,握住手中的畫。
傅靳言冷淡的聲音傳來:“你累到沒事,別傷到我的孩子。”
蘇黎抬頭看著面容冰冷的男人:“孩子也沒那麼脆弱。”
傅靳言的語氣更冷了:“松手。”
蘇黎最終還是松開了雙手。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別墅。
然后,蘇黎上樓去了畫室。
傅靳言則進了書房。
很快,周媽準備好晚飯。
吃晚飯的時候,傅靳言一言不發。
蘇黎淡然地咀嚼著食,同樣也沒有說話。
餐廳里安靜得讓人覺得抑。
周媽早就注意到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不太對,將飯菜端上桌之后,就默默地在廚房里沒敢出來。
飯后,傅靳言目暗沉地瞥了眼蘇黎。
什麼也沒說,就拔離開了。
周媽過來收拾碗筷,看著蘇黎,言又止:“蘇小姐,我照顧二爺好幾年,還是頭一回見到他這麼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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