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微微變,牡丹是百花之王,自從武皇之后,它就代表了些不同的意味,現在田太后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把牡丹花帶在蘇邀的頭上,這難道說......
大家心里都各自有了猜測,一時驚疑不定。
趙青葉攥著自己手里的荷花,不自覺竟然將荷花的都掐斷了,并蓮其中一朵摔在了地上。
接下來的事,趙青葉已經不大記得了,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過了宮宴再回了家的,只是一見到了趙夫人,才回過神來,忍不住委屈的哭出了聲。
趙夫人有些意外,急忙手攬住:“哎喲,這是怎麼了?好端端的,進宮不是開心的事兒嗎?你這個小丫頭......”
知莫若母,趙青葉的心思,自小趙夫人就是知道的。
這還得從薊州說起,當年蕭恒還是宋恒的時候,跟著宋家父子在薊州守邊,而那時候趙立文還在薊州當巡城史,兩廂便有了集,趙立文辦事牢靠沉穩,跟宋翔宇的關系非常好,連帶著趙青葉也時常能見到宋恒。
小時候趙青葉跟著哥哥出去逛街,卻遇見了混進城的瓦剌人,若不是宋恒去的快,趙青葉就被擄走了。
所以趙青葉從小便喜歡宋恒。
這幾乎是公開的,當年趙立文都還曾開玩笑的要跟宋翔宇定個娃娃親。
但是當時宋翔宇婉拒了。
后來蕭恒世曝,趙家才明白為什麼宋翔宇不會替蕭恒答應下親事了。
這一場花宴,人人都心知肚明,必定是為了蕭恒幾人的婚事而辦的,在挑選合適的人選。
趙夫人著兒的頭發輕輕嘆了口氣:“你呀你,年紀越大沒有越沉穩,反而越發沉不住氣,這事兒本來便只能靠天意,你怎麼強求的了?”
趙青葉哽咽著抿:“為什麼是我強求?!我這些年都等著他,我知道他不容易,知道他難,所以我都等著。可是我到底哪里不如那個蘇邀了?!”
蕭恒對蘇邀的偏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今天田太后的態度更是證明了許多事,但是也是因為如此,心里反而更加不服不忿,憑什麼呢?到底是不好在哪里?
年輕人啊,趙夫人苦笑著搖了搖頭,語氣轉瞬又變得嚴厲許多:“夠了!這些話你在我面前說一說也就罷了,以后不許再提!什麼喜歡不喜歡,這也是你們這些孩子該說出來的話!?從前我不管你,是因為殿下婚配未定,你們年時又有些淵源,可如今.....青葉,你是世家出來的孩子,你腦子里別總是拎不清想著那些什麼喜歡不喜歡,母親不是沒有為你爭取過機會,可是現在既然大勢已定,你便不要再犯糊涂!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用盡手段也不會是你的,你明不明白!?”
世上沒有哪個母親會不自己的孩子,不想全孩子的愿。
但是有些愿可以滿足,有些愿卻不能一味地許下。
趙家不是只有趙青葉一個孩子,他們也不只是趙青葉的父母,要顧慮的東西實在太多了。
趙青葉一下子便哭了:“娘!為什麼連你也這麼說?可是我,我從小到大,唯有一個這麼喜歡的人啊!”
人年紀小的時候,喜歡上一個人便覺得是天大的事,心里只能想的到他,也只想得到他。
好似一旦得不到,天就要塌了。
趙夫人看著哭的一塌糊涂的樣子,心里不是不憐惜,可是到底還是冷下了心腸:“你一個人喜歡有什麼用?剃頭擔子一頭熱,能做什麼?若是殿下真的喜歡你,今天太后娘娘的那朵牡丹,就會帶在你的頭上,你怎麼還不明白?”
趙青葉捂著臉痛哭失聲。
趙夫人靜靜地陪著,一直等到趙青葉哭的夠了不再哭了,才手將帕子遞給:“干眼淚,好好的休息,睡醒了,明天便是新的一天。下帖子請蘇姑娘過府來做客吧。”
趙青葉不可置信:“娘?!”
“蘇姑娘是聰明人,當初在草原上,那些孩子里,唯有穎而出,你想過是為什麼嗎?”趙夫人輕聲卻堅定不容置疑的看向兒:“會看不出你今天針對嗎?人家計較不計較是一回事,你做錯了事,便該要道歉。別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弄的人憎鬼厭的,你若是如此,怎麼對得住我跟你父親的教導,又怎麼對得住當年殿下救你的誼?姿態好看些吧。”
趙夫人一聽趙青葉說的這些話,就知道宮里的態度了。
宮里這麼多人進去,未必只是烘托一個蘇邀,但是蘇邀的位子是太孫妃,這已經不容置疑了。
既然如此,就把姿態放好看些,輸也該輸的從容大方,而不是詛咒幸運的那一個,心眼小的人到哪兒都不會過的好的,不希兒是這樣。
趙青葉心里還是有些不愿,但是最終還是閉了閉眼睛應了一聲是。
相較于趙家的風平浪靜,這一夜,京城許多人家徹夜未眠。
但是宮里自從請了這些閨秀們進宮了一趟之后,又沒了靜,這讓許多人提起來的一口氣無安放,頓時都憋得有些難。
倒是蘇老太太,如今已經知道,蘇邀是太孫妃,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了,所以心態好多了,甚至還輕輕笑了一聲:“這誰能想得到呢?幺幺,我真該要多謝你。”
如果不是蘇邀回了蘇家,蘇家現在怎麼會是這麼風?
蘇邀倒是沒有多欣喜若狂,畢竟是早就已經知道了的事,現在正為了另一件事發愁,蘇杏儀去汪家看過了,汪悅榕因為照顧侄子而病倒了,而且病的有些重,申大夫去看了,說若是一直這樣郁郁寡歡,怕是難以好的起來。
跟汪悅榕不只是姑嫂,也是朋友,自然不能當做不知道,想了想實在沒有忍住,還是去了汪家。
汪家如今已經是五房在當家,出面來接待蘇邀的也是汪五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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