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嶸有些明白了何超燕話里的意思。
他敏銳的抓住了其中的關鍵之,便有些不可置信的問:“你的意思是,這些人.....這些苗人,他們會對永昌府的百姓做這種事?但是,他們到底是為了什麼?”
這太奇怪了,那些苗人為什麼要這麼做?
這簡直是讓蘇嶸完全無法想象和理解。
何超燕倒是平靜的多,他本來便是跟著宋翔宇在永昌府留了最久的,知道的也最多,便神凝重的點了點頭:“事實就是如此,你看到的那些孩子,還有那些老人,都是普通的漢人,對于那些苗人來說,這些漢人,不過就是普通的家養的那些鴨一樣的東西罷了。“
喝了口茶,何超燕或許是覺得解釋不清楚,便干脆的道:“也就是說,永昌府的這些漢人的命,就是掌控在這些苗人手里。他們樂意的話,便可以讓那些人活命。但是若他們需要的話,這些漢人的命,就是任他們予取予求的,伯爺明白了嗎?”
所以,永昌府絕對不能丟。
否則的話,這附近的百姓,就都是了別人砧板上的魚。
但是蘇嶸無法理解,他問:“為什麼?”
這麼做,對那些苗人有什麼好?
你要說王公貴族對百姓們,那也大多就是榨他們的勞力,讓他們充當徭役,讓他們稅罷了。
便是廢帝,出了名的昏君,他也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啊。
若真是做這樣的事,那真是要被人著脊梁骨罵的,雖然廢帝已經被著脊梁骨罵了很多年了,但是,那種是不同的。
蘇嶸怔怔的看向他,等著一個回答。
好在,何超燕想必是已經打定了主意跟他解釋清楚的了,因此蘇嶸問出來了之后,何超燕便徑直道:“到底是為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這跟那些寨子里的苗人有關系,他們需要小孩子的,不知道是用來養蠱還是用來做什麼,反正經常都需要。若是這里的孩子們不夠,他們就會有人專門去附近,甚至去更遠的地方拐帶來小孩子,然后讓這些小孩子們為他們所用。而這種消耗,對于普通人來說是非常耗費生命的,所以你看到的那些老人,其實本不老,不過也就是三十多而已,他們大部分人,也只能活到這個歲數。”
蘇嶸的頭一陣陣的發,他忍不住冷笑,簡直無法理解怎麼會有這樣的事發生。
但是這一切都是他親眼所見,他就算是想要安自己這是何超燕在胡說八道都做不到。
這些苗人到底為什麼這樣喪心病狂?這對于接正統儒家教育長大的蘇嶸來說,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無異于是超過了他過去整個人生的認知,他靜靜的坐了半響,才抬頭看著何超燕:“從前的木府不知道?”
何超燕忽然笑了,原本這也的確是比較好笑的事兒,他笑著看著蘇嶸:“你覺得原本的木府管的了嗎?”
或者說,就算是他們知道了,會為了這個事便來管嗎?
木桐殘暴,加上得位不正,其實云南也不是全都掌控在他手里,是分好幾勢力的,其中有木桐、朝廷也有之前老土司留下的被木三小姐和鎮南州的土司掌控的那勢力。
等于三足鼎立。
而在三足鼎立之中,在夾中的永昌府,哪邊都顧不上。
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囂張。
見蘇嶸垂著眼一言不發,何超燕嘆息了一聲,也不再反問了,他只是有些惆悵也有些凝重的開了口:“伯爺,我們為什麼非得把這些難啃的骨頭打下來?就是因為,他們現在不僅局限于永昌府了。”
蘇嶸猛地抬頭。
何超燕就道:“您想一想,從前他們只是把永昌府的漢人當他們的奴隸,隨意取用,這一點,其實別說是木府和鎮南州了,便是換做我們朝廷,知道了,也不會太大干戈。原因您也看到了,那些人實在不是正常的人,他們擁有的那些玩意兒,也太可怕。要把他們打下來,真的不是容易的事,不能說不容易,簡直是不可能完。所以,若是有選擇,若是他們不要往外擴張,為了大部分人的安寧,也為了士兵們,我們原本都不會如此堅定。可問題就是,他們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現在已經開始往外手了,至我們接到的線報中,便有十分確切的消息,這些人還在外面拐帶小孩子過來。”
蘇嶸實在是怒極反笑。
這些人真是無法無天了不?他們到底是把朝廷法度當了什麼?!
怪不得,怪不得原本勢如破竹的軍隊到了這里便停滯不前了,怪不得之前他帶著火銃趕到的時候,宋翔宇的表是那樣的。
原來還有這樣的。
他明白了,問何超燕:“那既然如此,還有沒有其他的?”
何超燕搖了搖頭:“其他的,已經不是我們能探知的到的事兒了,就連這,也是黑花苗寨告訴我們的,否則我們也是一無所知。”
黑花苗寨?
蘇嶸怔了怔,想到宋翔宇說的黑花苗寨,便問:“就是那個跟離姜寨訌的苗寨嗎?”
他心中因為之前那些寨子做下的事而暴躁的心思平靜了幾分,聽見何超燕肯定的嗯了一聲,便皺著眉頭問:“既如此,那個離姜寨有什麼大巫,那.....那這邊自然也是有的吧?那便讓他們自己打不就行了?”
他也有些明白為什麼宋翔宇說黑花苗寨把崔先生接到山上去了,而蕭恒也去了的緣故。
若是一切是這樣的話,那的確是要不惜一切代價的拉攏黑花苗寨。
何超燕見蘇嶸的緒平復了,便起準備繼續趕路,笑了笑就道:“這個問題,現在還沒解決,黑花苗寨的確是跟離姜寨起了訌,兩個寨子鬧的很僵,但是現在.....人家也不一定就會真的幫我們,畢竟剩下的那幾十家苗寨都是聽離姜寨的話,若是黑花苗寨跟離姜寨作對,其實也就是得罪了整個苗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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