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不是什麼,那人本來也只是個小嘍啰,以前周若敏在的時候聽周若敏的,現在被排了,就做些無關要的事,因為他為人機靈圓會說話,所以倒是知道許多事,聽見周若敏問,他就把自己知道的幾個地方說了。
然后又冷笑了一聲說道:“周大人您不知道,還不只是如此呢。一點兒花燈算的了什麼?我看,接下來只怕他還打算繼續接更大的私活兒,您知道最近咱們這匠作司里,進了多硝麼?”
硝!
周若敏眉心突突的跳,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
硝這種玩意兒,他們一般都是拿來做鞭炮和煙花的,大批量的弄這些東西,完全違反了常理-----最近匠作司可沒接到要求做什麼大批量的鞭炮和煙花,不必說,這些東西很可能就是白豹說的有問題的東西。
周若敏不敢怠慢,干脆拉了他過來,一一的說了自己的猜測,而后便想了辦法溜進倉庫看了一眼,不出所料,真的有大批量的硝存放在倉庫中,滿倉庫都是硝味兒。
真是瘋了!他忍不住罵了一聲,皺著眉頭在心里把劉員外罵了個祖宗十八代。
他又去查了一遍之前花燈的流向。
過了兩天,他黑著眼圈將這些東西都給了白豹:“大人,這些就是花燈流出的地方了,我拿了幾盞花燈研究過,里面的骨架都較尋常的細,點燈的蠟燭也是沒有固定好的,底座都有問題,這樣的花燈.....”
周若敏閉了閉眼睛:“出問題的概率太大了。”
白豹沒有耽誤,當即便令人去請蘇嶸,而后將這些東西都給了蘇嶸看:“流向外面的花燈都在這份冊子里,您只需按照這冊子去抓人就是了。另外.....倉庫里還有大批量的硝,不知道他們是拿來做什麼的,但是總歸不會是好事。伯爺,我多說一句,他們都把事做到這個份上了,很難說除了這些東西之外,沒有別的準備,您不能只靠著查這些東西去找人的把柄,人的心思要是壞起來,能手腳的地方實在是太多了,只查眼前的一點兒,只怕是起不了什麼作用。”
跟白熊比起來,白豹的心思就要縝的多了。他敏銳的意識到如今的形比想象的還要糟糕的多,這事兒不是抓一個劉員外就能解決的,劉員外好抓,但是流出去的那些花燈誰知道能不能全都收回來?
但凡是有一批收不回來在盛會上出事,那就全完了。
蘇嶸靜靜地點了點頭:“是,白大人放心吧,我心中有數。現在只請白大人幫一個忙。”
白豹沒有推很痛快的點頭應承下來:“你說吧,只要我能幫得上忙的,沒有推的道理。”
匠作司這麼多人的心,不能毀在劉員外這種利熏心的人手里。
蘇嶸徑直回了木府去找廖經續,而后實話實說的開口:“看來那些人在大理府安眼線暗樁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麼多年下來,城里不知道多人是他們的人了。不如就趁著這次的潑水節,全都揪出來,也算是送殿下一個凱旋的大禮了。”
見蘇嶸把事說的這麼簡單,廖經續忍不住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倒是自信滿滿,想來是已經有主意了?”
蘇嶸也沒直接承認,他只是說:“還請大人配合配合。”
當天下午,木府就傳出消息,廖夫人的生辰快到了,廖總督有意幫夫人大辦,特意讓匠作司幫忙制作一批煙花備用。
劉員外接到消息就懵了,著急忙慌的跑去找阿龍:“龍大人,這事兒可不好辦啊,咱們現在人手張,籌辦眼前的事都來不及了,哪里還有時間去幫總督夫人做煙花啊?您得想個法子。”
阿龍皺著眉頭:“離潑水節眼看著就幾天了,這邊的事絕不能停。你不是說,挑選來做這批東西的人都是你的心腹嗎?那匠作司總還有不是你心腹的人吧?他們閑著做什麼?讓他們來!”
劉員外一開始有些不愿意,他好不容易才花了許多時間力,把白豹的人都排出去了,尤其是那個周若敏,但是現在這種形,他也不敢不答應,只能著鼻子答應下來,轉頭就出去找人了。
周若敏正在閑坐呢,他在匠作司如今也沒什麼事兒做,向來也沒什麼人管他。
見到劉員外來,他還喲了一聲,有些詫異:“員外您怎麼貴腳踏賤地了?怎麼,是找我有什麼事兒?”
劉員外如今沒心思理會他的怪氣,出一個笑意來,哈哈了兩聲就開始進正題:“正是有件事兒要跟你說呢,若敏,廖總督的夫人下月過生辰,正昂匠作司準備些煙花,我知道,這些事兒你是最在行的,你領著些人,看看需要什麼東西,都去庫房里支取,盡快把這事兒給辦出來。”
周若敏心知肚明,卻明知故問的睜大眼睛:“太打西邊兒出來了?總督府的活兒,這可是大活兒啊,員外您怎麼給我辦?”
真是個難纏的玩意兒!
劉員外心里罵了一聲,面上卻還是裝的和和氣氣的:“哎呀,我那兒還忙著潑水節的花燈和花魁的巡游花車呢,哪里有功夫?給你做,自然是信得過你,知道你能辦得好,若你辦不好,那邊罷了,這事兒你別做了。”
他篤定周若敏會做,都坐了這麼久的冷板凳了,再不找點兒事做,以后在匠作司就更沒立錐之地。
果然,周若敏哼哼兩句,還是答應下來:“別啊,您老人家都這麼忙了,我們這些閑著沒事兒的人若是再不出點子力氣,那不是白吃干飯了麼?您放心,我辦,我辦還不嗎?”
這還差不多,劉員外點了點頭嗯了一聲,便干脆的將要求告訴了他,而后便抬腳走了。
他一走,周若敏便仔細的思忖了一會兒接下來的計劃,隨后才去召集了之前自己用慣的那些人,將早已經不用的那個工坊給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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