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逐漸低垂,零星幾顆星開始閃爍,意味著黑暗即將到來。
應倪百思不得其解之際,遇上了一個背著背簍的老頭。
老頭抄著口方言,指指畫畫地道:“這裏鬧鬼,鬧了很久了,之前大家不怕,沒想到前天有輛出租車在前面那個彎翻下去了,幾米高,居然摔死了。”
“現在都相信有鬼攔路,晚上沒人上來,更沒車敢上來。”
怪不得的師傅熱地重複說他能載他可以載,應倪雖然是個無神論者,但走在黑黝黝不見人影的路上,婆娑樹影晃得越兇,就越後悔沒有加師傅微信。
事已至此也只能著頭皮往下走,可打開導航一看,步行下山需要一個小時二十分鐘。先不說能不能堅持走下去,趕不上車是肯定的。
思緒焦灼間,電話響了。
一接通,還沒說話,對面就問:“你什麽?”
悉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豎起的汗逐漸倒下去。直到額頭不再涔冷汗,應倪這才發現原來神經一直繃著。
腳步放緩,變為了走。
由于剛見完爸爸,不想和人嗆,胡扯的語氣非常溫和:“夜跑呢。”
“在哪兒跑?”陳桉問。
應倪環顧一圈,憋了兩個字:“外面。”
又忙不停蹄地堵對面話,“婚禮參加完了?”
陳桉“嗯”一聲。
電話那頭很安靜,像是在一個閉的空間裏。
而這邊,天際的微徹底消失,黑得手不見五指。
說一點不害怕是自欺欺人,應倪沿著蜿蜒的公路走,刻意找話題。
“喝酒沒?”
“沒喝。”
“好玩嗎?”
“還行。”
“回雅頓了?”
“沒有。”
那就是去公司了,應倪想著腳步停下。
實在找不出和他能聊什麽,抿了抿道:
“能不能先別掛斷。”
陳桉說:“我什麽時候掛過你電話?”
應倪:“……”
通話尷尬了一瞬,陳桉接過話題,“和餘皎皎在一起?”
應倪點點頭,繼續往前走:“對。”
陳桉問:“那在包廂裏喝酒的是誰?”
一個急剎。
“餘皎皎喝酒了??酒過敏不能——”說到這兒,應倪才反應過來是被套話了。
安靜幾秒。
“好吧,我沒和餘皎皎在一起。”應倪大方承認。
陳桉回到最初的話題:“所以你在哪裏?”
應倪撇了下角,“寶柳松坡林。”說完低頭去踢碎石,猶豫了半秒後說:“沒車下不去,你找個人來接我一下。”
“位置再點。”
陳桉并沒有問為什麽在寶柳,應倪有一瞬的詫異。
應倪左右張:“有個廢棄的水泥廠,對面山坡架了一個很大的廣告牌,紅底白字,但看不清寫的是什麽。”
“反正上山就這一條路,稍微快點。”微微蹙眉。
陳桉說:“知道了,待那兒別。”
不是不可能的。
心想等他找人上山,再快也要半個小時,應倪可不想在鬧鬼的深山老林傻站著,不聽話地邁腳下山。
電話一直沒掛,隔了大概七八秒。
陳桉忽然問:“是不是還有個水塔?”
應倪瞇起眼確認後,攥著手機“嗯”了聲。
腳步卻越走越緩,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也有一種說不清的預。
正當想問你怎麽知道的時候,前方彎道忽然過來一束亮,車輾過碎石的聲音同時響起。
“看見你了。”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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