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字落賀宴川的耳中，他眼中宛如浮上了一層浮冰，膛里的怒火難以遏制。

賀宴川不發一言，掛斷了電話。

他走向套房的帽間，迅速換上了服，抄起放在桌上的車鑰匙，匆匆出門。

大概是因為半夜，開回杭城的路上沒什麼車。

不到一個小時，賀宴川便抵達了明鶴堂。

賀宴行和家中關系好，因此雖然在外有別的房產，但是基本上會帶滾滾住在明鶴堂。

管家來開門時見到賀宴川，非常震驚。

且不說賀宴川平時幾乎不會來明鶴堂，就單是半夜來這就足夠讓人訝然。

“二，您找誰？老爺子和先生都睡下了。”

管家匆忙跟上。

賀宴川的步伐實在是太快，管家幾乎是用跑的。

賀宴川的冷眸里冰霜仍在，他睨了一眼管家。

“這是我家，我不能來？”

明鶴堂上下，就沒有一個人，把他當做賀家人。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管家瞬間說不出話，當看到賀宴川是朝著賀宴行房間走去的時候，心想一定是要出事了。

于是他轉，準備去通知老爺子。

先生偏心私生子，人盡皆知，老爺子是更看重賀宴行的。

管家是賀宴行的人，自然不可能是醒賀有鳴。

到了賀宴行的房間門口，賀宴川推門，發現上了鎖。

他咬了咬牙敲門，幾乎要將后槽牙咬碎。

房間里的滾滾一下子就醒了：“爸爸，有人敲門。大半夜是不是狼外婆要來把我抓走了？”

賀宴行起，看了一眼時間，凌晨兩點。

他冷哼了一聲：“是你的瘋子小叔。”

賀宴川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開門，否則，你就等著換門。”

賀宴行嘖了一聲，走到了門口，打開門。

下一秒，賀宴川忽然闖了進來，手一把拽住了賀宴行的領，怒意充斥在腔里面，讓他脖子赤紅，額上青筋暴起。

賀宴川是個能藏拙的，人前那副紈绔子弟的樣子演了多年，從來沒有過差池，就連賀有鳴都騙過去了。

然而現在為了一個人，卻藏不了自己的緒。

賀宴行心想，他要在阮檸上，跌跟頭了。

“人呢？！”賀宴川的聲音沙啞。

掃了一圈床上，只有滾滾穿著睡像一個小皮球一樣躺在那邊。

滾滾了一下眼睛無辜得看著賀宴川：“小叔你想我啦？”

賀宴行眉目平靜：“我說在這，你就信？”

賀宴川的緒終于無法斂藏：“耍我？”

“從小到大，你不就是賀家撿回來的一條狗？耍你，有問題？”

賀宴川眼底的怒意迸發，但是他卻沒有手打賀宴行。

他咬了咬牙，冷聲說道：“我是賀家的狗，你又算什麼？鳩占鵲巢的東西，你以為你能繼承賀家的產業？別做夢，賀有鳴偏袒我，只要我能把南城工廠救活，到時候你就是出局的人。賀家的一分錢，都和你沒關系。”

賀宴川看到賀宴行的眼中已經有了怒意。

他繼續說道：“你媽占了我媽的位置，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你知道別人怎麼說嗎？”

賀宴行的臉越來越差。

“旁人都說，梁姻當了幾十年賀太太，實際上就是一個賀家的保姆，賀家的下人。”

話音落地，賀宴行一個拳頭揮在了賀宴川的臉上。

賀宴川的角破皮滲，他手拭了角，抬頭看向賀宴行的眼中，帶著玩味和挑釁。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賀老爺子的聲音從后傳來。

“賀宴行，是不是我平日太看重你讓你忘乎所以，才讓你這樣打自己的手足兄弟？！”

賀老爺子一直都是偏袒這個所謂的長孫的。

不管當初梁姻上位的手段有多不彩，現在都是賀家的夫人。

賀宴川自然也是賀家明面上的長孫。

“爺爺。是他出言不遜，侮辱我媽。”

“哥，你告狀的樣子，真像小時候。”賀宴川挑眉，一臉不羈紈绔得看著他。

角的還在汨汨滲出來，看上去狼狽破碎。

后的管家也是有些震驚，他原本是想把老爺子過來，好好看看賀宴川的行徑。

這樣賀宴川就更被老爺子厭惡了。

但是沒想到，揮拳的竟然是平日里一向沉穩的賀宴行。

滾滾這個時候跑下床，手扯了扯老爺子的角。

“太爺爺，我小叔不是故意闖進來的，他是來看我的。”

賀宴川扯了扯角看向滾滾。

“吃里外”的小東西，還會護他。

老爺子一聽滾滾都這麼說，用拐杖指著賀宴行。

“你看看你兒子都這麼說，你還有什麼好說的？非要兄弟鬩墻，你才滿意？！看來這賀家家法沒用到你上過，你是不知道痛？”

賀宴行聞言，冷臉看向賀宴川。

此時他才知道，賀宴川剛才忍著沒有手是故意的。

他大概是猜到了管家會去醒老爺子，故意忍，故意用母親激怒他，引他手。

裝瘋賣慘，賀宴川從小就最在行。

“爺爺，我錯了。”賀宴川忽然開口，眸晦暗。

賀宴行暗自眉，綠茶的本事他倒是信手拈來。

老爺子嘆了一口氣拍了拍賀宴川的肩膀：“你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你大哥。”

賀宴行抬頭看向老爺子的時候，看到一旁賀宴川的目微挑。

賀宴川在挑釁他。

“宴行，你挑唆工人拱火鬧事的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弟弟因為這件事生氣上門找你也是應該，我原本不想管你們兄弟的事，但是你太讓我失了，做錯事還對自己弟弟手？”

老爺子一番話，直接將帽子扣在了賀宴行的頭上。

賀宴行的臉瞬間難看。

老爺子不知道賀宴川為了人而來，篤定是因為工廠工人鬧事的事。

賀宴行不可能和老爺子抬杠，因此只能咬碎牙齒往肚子里咽。

“爺爺，我錯了。”

老爺子見賀宴行認錯態度還行，也就沒有深究，而是看向賀宴川。

“你去醫院理一下傷口。我先去休息了。”

“爺爺慢走。”

等到老爺子離開，賀宴川轉過也準備走。

然而下一秒，聽見后傳來賀宴行的聲音。

“阮檸出了什麼事？讓你都找到我頭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