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162 謝珩沒忍住

兩刻鐘後, 赤翎軍師來同吳太後告辭，說特爾哈因為被太醫灌了藥，不適, 要回去休息。

衆人都心知肚明，看來這位赤翎三王子是真的不舉, 沒臉再上殿。

吳太後心舒暢, 而後看向穆婉，穆婉也沒有再咄咄人, 只是對軍師道，“你們三王子的脾氣你們還是勸著點, 在別人家做客，就要有做客的樣子, 今晚最好不要再發生什麽有損你們赤翎王室威嚴的事。”

軍師表凝重，他沒想到特爾哈真的出了問題, 他卻完全不清楚是怎麽回事, 再加上對方對他們和郝先生的謀劃一副了如指掌的模樣, 讓他覺得他們好像落了一個未知的陷阱裏，心中不由生出忌憚。

他沒辦法再保持從容，只能客客氣氣道, “明白，告辭。”

衆人都有種揚眉吐氣的覺, 謝大夫人和嘉瑜郡主、徐錦三人看向穆婉，也都直了膛，更清晰的明白了之前話的意思。

朝臣們明顯察覺出幾位的氣勢變得不一樣。

也有那沒什麽眼力勁兒的, 不敢在穆婉面前蛐蛐，就對著嘉瑜郡主擔憂什麽“鎮北侯夫人不懂邦，此事會給大郢帶來麻煩。”

然後被嘉瑜郡主直接一句“我倒是覺得不難, 大人不行，不如就幹脆給我們來辦，畢竟對上赤翎使者，你們確實更危險些。”將人堵的啞口無言，再不敢開口。

宴席散後，幾位跟在太後側昂首的走出大殿，心前所未有的舒暢。

穆婉在門口住穆，淡淡道，“二妹妹，平日裏小打小鬧我懶得與你計較，但若家國大事面前，你還只顧著你那點小心思分不清輕重的話，下次就別怪我不客氣。”

穆不服氣的咬，還想反駁，結果擡眼就看到了走到穆婉後的謝珩也冷冷的盯著，心中不由發憷，下意識的回頭看向李亦宸。

李亦宸卻莫名在意穆婉那句“小打小鬧懶得計較”，他現在無比清楚，若穆婉當初堅持要嫁給他，有的是手段辦法，可是卻輕易的退了婚，是不是在眼裏，和他的婚事也只是連計較都不值得的小事。

若他當時沒有退婚……

“李大人。”謝珩擡手攬住穆婉的肩膀，冷冷的盯著他，“人前教子，人後教妻，李大人還是稍微重視一下您這位太太的教育，否則下次說不定闖出什麽禍事來。”

李亦宸回過神來，忍著難堪拱了拱手道，“侯爺說的是，回去我會予說的。”說罷拽著穆大步離開。

穆婉和謝珩也往住走，幾步之後約還能聽見穆氣憤道，“明明有問題，我為什麽不能說？”

李亦宸沉聲道，“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那是你親姐姐！徐大姑娘跟那麽大的梁子那個時候尚且站在後，你卻只以為嫉妒便期盼著跌泥潭……當初我看到的那個善良無畏、救死扶傷的人真的是你嗎……”

穆婉正聽的津津有味，謝珩忽然問道，“他們是怎麽認識的？”

“好像是一見鐘？”穆婉道，“不知道，反正我守孝回來，他們就勾搭在一起了，李亦宸就要跟我退婚。”

謝珩道，“我記得兩年前上柳有過一場時疫？”

穆婉點點頭，“幸虧那病不致死，不然就麻煩大了。”

“當時……”穆是不是也在。

穆婉看著他，“當時什麽？”

謝珩反應過來，“沒什麽。”即使是一的可能，他也不想讓猜到李亦宸有可能是認錯了人。

他轉移了話題，“院發生了什麽？特爾哈怎麽會中藥？”

穆婉把事大概說了一遍，提到用藥的時候道，“他好的人盡皆知，我自然著重準備了，只是沒想到會那麽快用上。”疑，“那院好歹挨著主殿，守衛怎麽如此薄弱，能讓特爾哈神不知鬼不覺的潛？”

“這次春比籌備本就倉促。”謝珩嘲諷一笑，“下午特爾哈覲見後，太後便心神不寧，把金甲衛和明鏡司的人幾乎都調到寢宮周圍了。”

穆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是，這個時代子被規訓已久，對于名節看重，上這樣的男人害怕也是理所當然，可坐在太後的位置上，怎麽能這樣……

“算了，不說這個了。”無力改變的事，只能越想越氣，穆婉幹脆問起別的，“郝元嘉是不是藏在使團隊伍裏？”

自從上次從艾長青那裏察覺到郝元嘉的影子，他們就一直在找他，想除掉這個患，奈何對方十分狡猾，本不見蹤跡，直到聽到和談書上要求割讓的三個州，正是郝元嘉當初覬覦的地盤，才讓他們有了聯想。

剛剛冷不丁詐了那謀士一下，果然詐了出來。

謝珩搖了搖頭，“使團我們盯的很，肯定沒有他，但我猜測他應該在上京，你最近小心些。”

穆婉自然知道，“放心。”

“不過特爾哈今日心創，明日你們的比試是不是能輕松些？”

謝珩道，“不會，使團裏還藏著一張王牌呢，我們不能輕敵。”

所以還是要用武功。

看著眉宇間的擔憂，謝珩下意識想擡手，最後還是背在後，“放心，怎麽也能撐到和使團比試完。”

然後必然會毒發。

穆婉暗暗吐了口氣，也沒再多說什麽，只是道，“我明日會在看臺，若有什麽不對，一定要提前知會我。”

謝珩點頭。

他并沒有留宿，送穆婉回到院子後就走了，想也知道事很多。

雲苓都忍不住道，“滿朝那麽多人，侯爺竟然連個幫手都沒有。”

穆婉無奈嘆了口氣，又看了一晚醫書。

第二天一早，春比正式開始。

隨行的文武員全都到達山腳下的演武場。

經過昨晚那一場熱鬧，吳太後也沒了懼怕，總算有了幾分威儀，與之相反的是赤翎使團的人，從頭到尾都沒再找存在，也總算有了使團的樣子。

特爾哈一張臉黑如鍋底，一聲不吭，但看到穆婉時眼底都是狠戾，仿佛醞釀著什麽謀。

“你要不要回行宮去避一避？”謝大夫人擔憂道，“三王子那模樣看著不太對勁，那是個沒腦子的，萬一做出什麽事來。”

穆婉穩穩的在看臺上坐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嘉瑜郡主道，“你膽子可真大，昨天他朝你撲過去的時候，那格子，那兇惡的表，我看著都害怕。”

穆婉朝們招了招手，等們湊過來後，小聲道，“其實我也嚇死了，當時都發。”

嘉瑜郡主驚訝，“完全沒看出來。”

穆婉笑道，“當然不能讓人看出來。”迎上特爾哈的目，對們道，“因為有些時候，是絕對不能退的。”

君子不立圍牆之下，但危牆之下有百姓的希，大郢的尊嚴呢？

便是危險，也得撐著。

春比的容富，上午主要比了騎、摔跤、舉鼎幾個項目，赤翎使團都有派人參加，三場下來有輸有贏，互相也不算難看。

不過這只是熱，重頭戲是下午的蹴鞠賽。

從前武將活躍的時候，蹴鞠是大郢最流行的運，因為可以同時考察武功、策略和團隊合作等綜合素質，所以是軍中必備的比賽項目，每年的春比自然也不會落下。

午飯時，謝天已經清了對方的配置，“七個人，除了特爾哈之外，另外五個我和小六、李亦寧，加上金甲衛那邊的兩個人應該能應付，但他們一直藏著的那個托爾，功夫怕是不亞于特爾哈，侯爺您能行嗎？”

謝珩思索著策略，小六道，“要不擾特爾哈，他分心？就他那脾氣，估計刺激一下就陣腳了。”

謝珩神一肅，“一會兒上場，誰也不許用昨日之事刺激特爾哈，要打就打的他們心服口服。”

謝天點頭，“確實，就算不刺激那特爾哈一上午盯著夫人的眼神都夠可怕了，也別把人急了，夫人容易有危險。”

小六反應過來，“屬下想左了。”

未時中，蹴鞠比賽馬上就要開始，穆婉看到赤翎使團的配置，忍不住擔心。

大郢這邊的郎君們也都換下公服，一月白勁裝，都顯得年輕了不。

尤其是領頭的謝珩，乍一眼像是換了個人，面容俊，腰窄長，眉宇間的元氣仿佛讓人看到了曾經馳騁沙場的年將軍。

邊的眷們興的討論：

“今天能大飽眼福了，聽說當年上京的蹴鞠塞，鎮北侯可從未輸過，他大哥都打不過他。”

“可不是，那時候鎮北侯多蹴鞠，只要回了上京必然要打，手俊極了。”

“對啊，多年未曾見過鎮北侯那漂亮的手，如今位高權重，更是幾乎都不手了。”

……

穆婉起走下看臺，謝珩注意到很快在賽場邊站定。

穆婉走到他邊，拽起他的胳膊借著整理護腕的功夫再次幫他診了診脈，“對上那邊有把握嗎？”

謝珩看著的頭頂，“多年不玩，也不知技生疏了沒有，不過不論如何得贏。”

穆婉聽出他語氣中的笑意，心中卻泛起酸楚，其實他也期盼一場自由的釋放吧，一夕之間從意氣風發的天之驕子變了不能武的廢人，哪個人能輕易釋懷呢？而他如今也不過才二十二歲。

“可以先悉一下，據說運技巧會烙印在上的，只要學會就忘不掉了。”穆婉擡頭看著他笑，“今日什麽都不用想，痛快玩上一場，藥我已經給你備好了，到時候睡上三五天就能緩過來。”

謝珩專注的看著，忍耐半晌，終于還是沒忍住，擡手了的眼角，指腹珍惜的劃過的臉頰，最後輕輕的抱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