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自己錢不多，票沒有。

周軍邊吃邊想。

喬鈺：“好吃不？”

周軍下意識點頭，隨后，抬起頭不解看向：“媽，你問這個干嘛？”

“隨便問問。”

周軍不太信。

母親在外廢話多，遲遲不講重點，就是為了迷對方。在家里，對他們這些便宜兒子們，是直切正題。

上手也是真的上手。

他腦袋不好使時，就被母親拍過不次。

雖說也沒太用力……

喬鈺：“我今天去局子，把猜測吳國平的事告知了公安同志，順帶也打聽到那群盲流大致來路。”

“來路？”

“是啊，順大隊的。”

喬鈺目有些呆滯，明顯在走神，想自己的事。

這麼巧，又是順大隊？

遣送那個兒回去的地方，也是順大隊。

看來這次，得去瞅瞅那個生產大隊究竟怎麼回事了。

“媽？”周軍手在喬鈺眼前晃了晃。

喬鈺恢復神志，道：“我沒事。原本是想照顧你的，但這段時間我得去順大隊探探……你誰也別告訴，自己先養病，周雄那老登敢帶著吳國平來，你讓護士姐姐直接轟人！”

“媽，你去順大隊干嘛？”

“不該問的別問。”

“哦……”

喬鈺又道：“我剛剛和醫院廚子聊了兩句，晚上再聊兩句，爭取在我不在這段時間，把你吃的飯定下來，好每日有個人給你送飯吃！”

周軍：“……哦。”

怎麼說呢。

如果換做其他人，周軍不信說這話的人有這能耐。但，是母親在說這話，一切迎刃而解，如所言。

晚飯時間，喬鈺風風火火去了趟食堂，笑盈盈地提著鋁制飯盒回來。

周軍就知道，事妥了。

喬鈺：“穩了！”

“還是媽厲害。”

喬鈺鼻子翹上天，“那是，你不看看你媽我是誰！”

“媽是這世界上最了不起的同志。”

喬鈺滿意地拍了下對方肩頭，道：“可以啊軍娃子，提供緒價值最佳人選。不枉費我跑這一趟了。趕吃！待會兒別飯涼了！”

“嗯。”

喬鈺晚上騎著自行車回到買的院子，第二日喬裝打扮一番，背著蓋得嚴實的背簍，搭上士，就朝傳說中的順大隊而去。

弓著背，只要是的，都涂得黝黑的，臉上更甚，還有褶子。頭發原本是烏黑發亮的，如今被弄得白了半個頭，還糙得跟鳥窩一樣。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認不出來。

就是同過床的老周也不一定……

呃？

喬鈺臉上得意的笑容微僵。

“上不上牛車？不上拉倒！！”

喬鈺低了音量，道：“上上上……”

看到前面那道影，雖然也有些彎曲，臉也不太一樣，但那材比例，那板……

學醫的不會認錯的！

是老周！

在對方視線掃過來前，喬鈺佯裝嚨不舒服干咳，低下頭去，錯開了視線。

“大娘，你沒事兒吧？”

喬鈺趕搖頭。

“要不要喝點水？”

喬鈺又是一陣搖頭。

但對方很熱。

“喝吧大娘，沒事兒，我不嫌棄你，這壺回頭就干凈。”

……你一個鄉下人還衛生。

你能不能不要比我還社牛！

不是都搖頭了嘛！！

沒辦法，這孩子眼太執著，雖說比自己小不了幾歲，但不好拒絕對方的水，象征喝了兩口。

“好點了嘛？大娘。”

喬鈺：“好點了。”

話音剛落，老周又頻頻掃過來。

喬鈺：……看什麼看！沒看過老年人啊！！

喬鈺其實已經想打退堂鼓了。

來之前，周文提及老周出任務了。結果，在這里撞上老周？說明這個任務的地點八九不離十在順大隊。

老周都出了，那這個順大隊問題不是一般大啊。

去了……

“大娘，你也是去順大隊的？”

喬鈺剛想否認，老周便道：“這條路這輛牛車只通往順大隊，我們不去那兒去哪兒？”

喬鈺背脊微僵。

心底已經在罵娘了。

日歪。

退堂鼓打了，但沒回頭路走。

在坐上這輛牛車開始，就已經半只腳踏進火坑！

喬鈺低頭開始思索。

老周是來出任務的，不可能為陌生人說話，這有暴自己的風險。

唯一可能是……

老周也認出來了。

有名無實的夫妻做到他們這個程度，真的不容易了。

偽裝這樣都能認出彼此來。

“康叔，你認識？”

“嗯。”

喬鈺這才抬起頭，出一排大黃牙，“兒啊，你認我了。”

“……”

針落有聲。

……

被周澤安領著來到順大隊臨時住，喬鈺邊打量周遭環境，邊喋喋不休。

以前是外貌上的名門淑，言語上的潑婦，現在不管是外貌還是言行舉止，活一副刻薄的鄉下農婦模樣。

演得活靈活現，戲十分，恍若真人。

“兒啊，你住這兒？這里條件太差了，還是山旮角，太窮了。你得在這里待多久啊？兒啊，你別生娘的氣了，回去吧……”

康叔人設是組織上派到生產隊，引領這個窮隊致富的科研人員。

至于喬鈺的人設，是臨時給的。

康叔年紀大了還沒親，被喬鈺得跑來這里躲難，順帶帶領生產隊發家致富。這樣的借口，隊員們或許一開始不信，但見到喬鈺本人……信了。

喬鈺背簍里背的都是稀缺貨，一開始是想打著與生產隊隊員們換東西套近乎的，臨時變了劇本，改來討好老周這個兒子。

夫妻倆玩得團團轉，一路在演戲。

康叔沉默，任由喬鈺飆戲。

在關門剎那，喬鈺剛想卸下偽裝，見對方仍是那副表，就知道隔墻有耳，于是繼續演。

“兒啊，你這住的地方……太寒了。我這就去找大隊長，給你換個住！”

“……娘，你消停會兒。”

天知道他做了多久的心理防線，才把媳婦兒當娘喊出口。

喬鈺忍俊不，就跟著周澤安來到桌案旁。

兩人里說著細碎小事兒，寫在紙張上的是二人在這里的原因。

周澤安：組織上派遣來的，不好滲太多人，怕生產隊的人察覺出端倪，不過附近有我們的人潛伏，確保安全沒問題。

喬鈺：是軍娃子出事，罪魁禍首是他那個黑心腸的師兄，但請的人中有喬耀祖。最后從局子得知這群盲流大部分來自順大隊。你要是沒出這任務，我也想告訴你順大隊有問題來著。

接著，喬鈺又將那個兒被遣送回順大隊的異常反應告訴了周澤安。

周澤安也表示，牛棚并沒有發現這號人。